出于各自不同的目的,赵太太和赵天青听了王绮芳的请求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答应的太过爽快,容易让人产生迫不及待想让王绮芳离开家的错觉,赵天青又补充了一句,“娘子,你的庄子在陵州,乘坐马车也要大半天的路程,虽说如今天下太平,但你一个妇人带着三个孩子过去,总归还是不安全。不如让为夫护送你们去吧?”
王绮芳从他的话语中没有听到丝毫的底气,也没有任何真挚可言,便知道这是赵天青的面子话。意识到这一点,她笑着摇头,“不用了,二少爷整天忙着照顾生意,已经够辛苦了,妾身不能帮夫君分担已是不贤,怎么还能为了游玩之事害二少爷耽误了正事呢。再说了,我身边还有舅舅和表哥们推荐的侠客高徒,有她们在,普通小毛贼根本就奈何不了我的。”
更不用说,她准备还带着剩下的十三个退役娘子军一起去,就算是来了江洋大盗,只要数量不是太多,也伤不到她们分毫。
当然,这些话她肯定不会告诉赵太太和赵天青。否则,一旦让赵太太知道她已经去了公主府,铁定会追问公主赏赐的事儿,到那时,王绮芳还真不好解释咧。
“唔,好吧。那娘子一定要多带些得用的下人过去,”想到王绮芳身边呆着的四个武功了得的侠客高徒,赵天青也忍不住有些羡慕。唉,这算怎么回事儿?自己堂堂儒商业协会未来会长,却不如自己的娘子,一介女流有面子,他身边还没有侠客护身呢,人家王七娘身边就有了高徒当保镖。
更纠结的是,不但有,而且还不止一个。
更更纠结的是,这些高徒是娘子外家所赠,属于人家王绮芳的私人财产,即使他这个当丈夫的也不能随便开口借用。
“妾身明白,”王绮芳忙点头称是,想到刚才郑三娘和赵天青暧昧的样子,以及苏姨娘‘委屈’的嘴脸,她又提醒道:“妾身此去,少说要七八天的时间。妾身不在家里的这些日子里,还望二少爷好生照顾自己……唔,我知道您心疼苏姨娘怀着孩子,对她也百般体贴,但是妾身还是要说,二少爷也要顾及下其他姐妹。”
“恩?娘子,你的意思是?”
不知怎的,听王绮芳积极的把自己推到其他女人院子里,赵天青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儿,有种被王绮芳忽视的感觉。
“唉,妾身也是没办法呀,自从上回伤了身子,妾身日后也只能有新哥儿一个儿子,”王绮芳见赵天青一副被她遗弃的酸样儿,心里暗自好笑,脸上却没有丝毫流露,她苦着一张芙蓉俏脸,悲戚的说道:“日后待二少爷掌管赵家产业后,若只有新哥儿一个儿子做帮手,岂不是太劳累了些?而新哥儿也太多孤单了些。与其让容易有外心的外人插手赵家的产业,还不如二少爷多添几个得力的庶子……总归是血亲,新哥儿日后也有帮手不是?”
无奈的表情,良苦的用心,王绮芳非常成功的演绎了一个虽然心中万分不甘,却为了家族的利益、为了儿子的权益,仍然让丈夫广纳姬妾的无奈大妇的形象。
“七娘……只是苦了你了”
见王绮芳口口声声为了他自己,为了她们的儿子,这才无奈的将自己推出去,赵天青那种莫名的错觉顿时被消除,更像是三伏天喝了凉井水,整个人舒爽、通泰了许多。
“没什么,只要二少爷懂得七娘的心,七娘吃再多苦、受再多的委屈,也没什么”
‘受感动’的低下头,王绮芳成功掩去了眼中的微嘲。
第二天,王绮芳在赵天青的陪护下,带着包裹严实的三个儿女,及她们各自的乳娘、丫头,一起上了马车,其他的仆役们则上了后面的马车,至于那十几位穿着杏色大翻领湖色胡服的退役娘子军,则骑着马,腰间挂着三公主特批的宝剑,英姿飒爽的护在车队的两侧。
“母亲,咱们真去庄子上住吗?”
元娘扒着车窗,透过白色细棉布的车窗,好奇的看着外面的景色,满是兴奋的说道。
“是呀,小丫高兴吗?”
王绮芳手里拿着竹子磨细的棒针,身边放着一个簸箩,簸箩里整齐的摆着五颜六色的棉线和毛线。眼瞅着天气越来越冷,王绮芳特意命人纺了棉线和毛线来,她准备给几个孩子织几件厚实的棉袜和毛衣。
马车缓缓的驶出京城,来到愈见荒凉的官道上。见窗外没有什么热闹可瞧,元娘重新坐回座位上,看母亲正拿着几根怪异的竹签子,一张一下的织着衣服。根据竹棒上织成的衣服大小来看,元娘推测,这件样式奇怪的衣服,是母亲织给自己的。
想到这里,元娘的小嘴禁不住绽开一抹笑——有娘亲疼着,真好
只是,联想到两天前,母亲撞破她和赵嬷嬷聊天后,脸上失望的表情时,她心里一阵惭愧,小手紧张的绞着,咬唇问道:
“母亲,您不生小丫的气了?”
“恩?生气?”王绮芳抬起头,见小丫头圆乎乎的脸皱成了一个小包子,忙笑着说道:“娘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小丫做错什么了吗?”
一直以来,王绮芳总觉得自己和元娘之间隔了什么,两个人不能像普通的母女般亲密无间。这也是她此次为何将小丫带出来的原因。既然决定要代替本尊好好照顾小丫,王绮芳便会竭尽所能。
另外,现在她已经成功把元娘带到了身边,日后她们母女也会更加亲昵的相处,王绮芳便开始考虑要不要把空间的事告诉元娘。
小新哥儿和小丸子整天都会跟着她进空间待一段时间,托空间里灵气的福,两个孩子如今长得健健康康、白白胖胖,和王绮芳也有种心灵相通的感觉。
而元娘呢?论身份,她和小新哥儿、小丸子一样,都是‘王绮芳’的亲生骨肉。唯一的区别便是,小新哥儿和小丸子是王绮芳亲历生产过程,千辛万苦的生下来的孩子;而元娘,自小跟着赵太太,虽然非常爱自己的生母,但对王绮芳总有种莫名的距离感。
尤其是最近王绮芳经过观察,总是觉得元娘似乎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而这个秘密,铁定和元娘的早慧有关。
难道元娘也是穿的?王绮芳曾经不止一次的猜测过,并一次又一次的试探过。可元娘看到她织毛衣也好、绣十字绣也罢,哪怕是看到她做一些前世流行的Q仔玩偶,也仅仅是好奇而已,并没有流露出一点异色。
尤其是那天听到她和赵嬷嬷说什么‘大舅舅的一番苦心’,更让王绮芳觉得元娘不对劲。如果元娘仅是个早慧的孩子,赵嬷嬷断不会将连自己都瞒着的事,告诉元娘一个六岁的孩子。
可究竟是什么秘密呢?
这个问题就像是扎在王绮芳心头的一根刺,随着一天天的深度发现,这根刺刺得也越来越深,深得她都担心,会不会拔不出来。
“娘?”一直都叫王绮芳母亲,而母亲也从来没有反对过。今天乍一听到母亲自称“娘”,元娘纠结的小脸上闪过一抹喜色。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她和弟弟妹妹不一样。从小,她是跟着太太、乳母长大的;后来,姨娘当家后,见太太很宠她,担心会威胁自己的地位,便想方设法的害自己。她亲近的乳母被打发了,信任的丫头被拉出去卖了,连自己养的猫也被毒死了……
而那时,能安慰自己的只有自己,母亲先是被父亲赶出了家门,接着又带着两个弟弟妹妹回来了。回来后的母亲变坚强了,也变得能干了,这让元娘万分欣喜——母亲的命运果然发生了变化,和‘梦中’的截然不同。
可不知怎的,元娘总感觉母亲看她的眼神不对劲,仿佛发现了她的秘密一样,对她也远没有对两个弟弟妹妹那般随意。其实,她并不嫉妒弟弟妹妹们夺走了娘亲的宠爱,只是,她也想让母亲像对她们一样对待自己。
难道,要把那个秘密告诉母亲吗?还是把舅舅的打算告诉母亲?
但是,万一她泄流了‘天机’,老天怪罪下来怎么办?万一再让母亲和她的命运变回原样,她岂不是害了自己的亲娘?
“小丫,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王绮芳见小丫头惨白着一张小脸儿,颗颗晶莹的泪水从脸颊滑落。
“呜呜,娘,小丫不是有意瞒您的,您放心,小丫绝不会害您,等舅舅来京城后,他会把一切都告诉您的。”小丫头见王绮芳对她伸出双手,便一头扎进了母亲的怀抱,呜呜咽咽的哭诉着:“小丫真的真的好想娘、好爱娘,好想像弟弟妹妹一样,也被娘喜欢、疼爱”
王绮芳觉得自己的胸口凉凉的,但感觉确实火辣辣的,似乎那灼人的泪水穿过厚实的衣襟,结结实实的烫伤了她的胸脯。
“小丫,”耳边传来元娘呜咽的哭声,王绮芳觉得自己真是大错特错了,她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女儿呢(虽然不是她亲自生出来的,可这个身体残存的一半的记忆和感受,却是王绮芳本尊的)。
抬起小丫头湿乎乎的脸颊,王绮芳认真的看向元娘的双眸,带着几分笑意,对她说:“元娘,想不想跟娘去个好地方,那里有温泉,有果树,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
PS:嘿嘿,补昨天滴。.。
更多到,地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