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山清大喜,单膝跪地道:“属下领命!”邱仆承待他起后,脸色一正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本将要将你们锤炼成一支敌人谈之色变的虎狼之师,你们若连跟敌人争食的能力都没有,就只配去吃草裹腹!秦国富甲天下,秦兵却不好铠甲,有谁知道为什么?”众将士无人知晓,静默片刻他才道,“因为身轻,因为跑得快,因为能冲在最前面收取敌人的首级,因为能换取军功翻身于他人之上!秦人将敌人的头颅系在裤腰带上,左手箍着死尸的胸肋,右手掐着活人的脖子!这就是一支六国人人惧怕的虎狼之师!秦始皇为什么能横扫六国?——秦人渴望战争!”溯军将士血液顿时沸腾起来,仿佛瞬间回到了七国征战的沙场,和在秦军之间朝着敌人冲锋陷阵,口中吼着地动山摇的杀戳。
邱仆承瞧着眼前一个个人面红目赤,又道:“溯军遇强更强,更何况官军将领根本就没有廉颇李广,谁能阻拦得了他往前的身躯?”溯军上下经过他的一番鼓噪,无不对变得强悍充满向往,那种百战百胜的荣耀,想想都能让心加倍跳动。不过有人激动之余仍有所自轻,颤声道:“将军,我们真的能成为您口中的虎狼之师吗?”邱仆承一口咬定道:“能!一定能!只要有渴望!只要上下一心!”赵啸眼睛里映着火把的光耀,忽然抢地跪倒道:“赵啸永远与将军一条心,终生不弃!”二千将士“刷”地全部跪地齐声道:“属下誓死追随将军!”邱仆承已激动得热泪盈眶,抱拳道:“我邱仆承无以为报,只能在此承诺誓与兄弟们共福祸,共患难,永不相弃!”
天色已近凌晨,溯军高涨的情绪迟久才褪去,邱仆承下令将士们还营休息,两个时辰后再造饭行军寻找栖息操练之地。
邱仆承回到中帐,遣走来门边守卫的亲兵,独自静坐于地席之上。约摸小半个时辰后,有人走到帐外,踌躇许久,始终徘徊不敢进帐。邱仆承早就料到了外面的人会来,道:“进来吧!”
外面正是赵啸,闻声大喜,三两步跨入帐内跪道:“属下参见将军!”却不起身。邱仆承道:“有事请讲!”赵啸陪笑道:“将军,赵啸的小心思,恐怕您早已掐算到。我想学武功拜您为师,请您收下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邱仆承为他争取一年时间,本就有心点拨,先让他起身,道:“你跟我学习武艺,是不是怕死,为了一年之后在宁三禾刀下保住性命?”赵啸愣了会神,他之前还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似乎主要因为这个缘故,似乎又不全对。经过今天的事,自己对这个新老大并不讨厌,这家伙还算器重自己,似乎还能发现连自己都难以在自个身上找到的优点,所以就大着胆子来了。
赵啸这样想了想,道:“我是不想死,可最主要我现在发现自己很混蛋,所以更想学点本领。”邱仆承暗中点头,他能说出这番话,说明还有反思,能自我反省便是可造之才,道:“想我教你,你自以为必须做到几点?”赵啸分析邱仆承的为人,略作思考道;“不以强凌弱,不为非作歹,不助纣为虐。”他算答到了邱仆承的心坎上,分毫不差,只是邱仆承怒火揭然而起,喝道:“滚!”赵啸想不通怎么会勾到他的心火,心急电转寻找哪里出了错,终究百思不得其解,不禁道:“我有答错吗?”邱仆承哼哼冷笑道:“我最厌恶口巧投机之辈,你自问刚才应答,有没有真个想过成为武功高手后确保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赵啸哑然,他作答时的确只为应对对方的人,完全没想过从口中说出去的就是承诺。他非常失落,默默朝外走去,直到门边骤然转身大声道:“我不敢保证,但我愿意承担后果!若是犯错,我领别人两倍的惩罚;若错失过三,我赵啸献奉项上人头,绝不放一个屁!”邱仆承长呼一口暗气,道:“好,我答应教你!只是我还没有收徒的打算,你不用拜师。”赵啸目光中透过从未有过的坚定,道:“我知道将军当心收受不肖之徒会玷污师门,赵啸会用行动来让您亲口承认我这个徒弟!”言毕伏地磕了个头,起身离去。
邱仆承最终选择在洪州内一处近山之地练军。溯军的将士,无论是在进鄂州以前便跟随邱仆承的那一千多人,还是黄揆挑选出来的九百人,他们个个都是身强体壮,久历沙场。从前他们总吃败仗,一是因为疏于操练相互之间没有协作的观念,打起仗来全靠人多势众,哇哇哇一帮乌合之众;另一个原因即是他们把战败当成了一种习惯,只要见到形势不妙撒腿就跑,保命要紧完全不以为耻,殊不知战场最大的伤亡就出现在一方溃败之时。所以邱仆承真正要做的就是加强他们的纪律意识,再通过金旗鼓号训练阵法,使溯军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如臂使指。除了排阵,他也会教将士们一些技斗以及数人合击之术,还专门挑选了一百人学习剑法。以邱仆承如今剑法的造诣,自创一种剑法并不困难,他总结剑在沙场上的劣势,专门结合身法创造了一路贴身近战剑法,以克敌长、重兵阵。
日以继夜的训练半个月后,成效初见,队阵的齐整、面貌、气势均非溯军刚成形时可同日而语,至少从外表看起来这支军队已让人觉得不可轻惹。但邱仆承还是觉得缺少了点东西,左思右想,终于醒悟溯军少的是杀伐之气和血的洗礼。同时从鄂州城带出来的粮食也将近告罄,他心中计较,是时候改变训练方式了。
豫宁城十几里外的一处山道上,一侧是山坡,一侧是陡峭的百丈山涧。此处山道尚为宽敞,密密麻麻罗列了上千数百人,此时他们全仰望着立于坡上的那名青年男子——邱仆承。邱仆承瞭望远处片刻,忽笑道:“咱们的好朋友还没来,我先讲一个关于宝藏的故事,你们听不听?”“听!”应声震动山陵。
邱仆承清了清嗓门开始讲道:“一位长者临终前,告诉所有弟子,在南海的无数岛屿中其中一座埋藏着一笔巨额宝藏,他要他们去寻找并挖出这笔宝藏。长者死后,他的一众弟子都遵从了他的吩咐,千里迢迢扬帆渡海去寻宝。如此过了许多年,弟子们一个个又回到师门,只是大家都空手而归,没有一个人找到师父所说的宝藏。”
“难道他们师父说了谎,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宝藏?”赵啸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直到长者的最后一名弟子姗姗来迟!”邱仆承微微一笑,“当最后一名弟子鲜衣怒马归来时,大家立刻明白他找到了宝藏,开始追问宝藏在哪,他是怎样找到的,有多庞大,到得最后甚至还有人要挟他把宝藏交出来,给师父所有的弟子均分。”韩举气愤骂道:“奶奶的太欺负人!那得宝的弟子交没交?他交了就是个怂包蛋!”
“其实师父早就把宝藏散发给了每一个弟子,只是除了最后那一名弟子,其他人都视而不见!”邱仆承刻意停顿了一会,在溯军将想都得到答案如饥似渴时才淡笑道,“那一笔师父让弟子们去寻找并挖掘的宝藏其实就是他们自己!每一个人都是一座宝藏,只是看他自己能否发现,并把宝藏挖掘出来!你们也一样!”
众将士顷刻间都陷入了沉思,凝静良久,一骑人马疾奔而近才打断他们的思绪。邱仆承等来者下马,问道:“客人到了?”来者点头道:“禀将军,官军出动了上千人。”邱仆承微微有些失望,道:“稍微少了点。”
约摸顿饭工夫后,马蹄声隆隆响彻山、谷之间,率先出现的是由葛山清率领的一百多骑溯军士兵,其后官军也开始露面。官军发现中了埋伏时已经太迟,一阵轰隆隆的雷鸣般声响过后,他们的后路全被山坡上滚下的巨石擂木堵死。官军惊慌一片,其将领大声呼喝嗓门快冒烟时才镇定许多。
葛山清一近邱仆承便下马道:“幸不辱命!”邱仆承不大满意道:“就这么点人?”葛山清翻起白眼,诉苦道:“我们抢了好几处地方,他们实在是看不起咱这百多号人,属下还能有什么办法?”邱仆承道:“反正是你失职,呆会你打头阵,将功补过。”葛山清没再推脱,应道:“属下领命!”邱仆承见官军阵营已静了下来,大叫道:“在下邱仆承,贵军将领姓甚名谁报上名来!”官军先前大声叫喊平定军心的一名将军应道:“阁下便是邱仆承?久仰大名,本将姜时远!阁下刚才为何不趁乱进攻我们?想招降本将吗?早点死去这条心吧!”邱仆承笑道:“我们人数比你多,随时可以消灭你们。邱某最敬服的是姜将军这样的坚忠之士,这样吧,为表敬重,在下不以多欺少,你我两方每次均出一百人对战如何?你方若胜,一百人里活着的可以全部离开。”姜进远立即怀疑有诈,却又想不通,侧旁山坡之上不时有沙石籁籁滑落,山上明显有人,上面的人只需滚下巨石擂木己方不战自溃。邱仆承为何还要犯傻决斗,难道他上了战场还与敌人讲究江湖规矩,还是招降之心不死?无论哪种情况,自己的士兵恐惧减轻已经心动有了斗志,这倒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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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又要请假了。清明节马上要到,家里面要给爷爷奶奶立碑,在外漂泊的亲人会在这个不一样的节日里团聚,我必须得回去。
不知不觉爷爷奶奶已走很多年了,小时候的快乐,成长中他们的守护陪伴,原来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最最害怕,当亲人一个个的离去时,自己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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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这边恢复更新,早则一周,迟则半个月。
没想到新书会筹备这么久,回来后在四月底开。
《纵剑横唐传》采用的是数线并进、藏头露尾的故事手法,全书的整体性才是精髓所在;新书则讲究事件的应对处理,更注重故事的阶段性、节奏性,所以鸦片劲更强一些。(剖如《纵》里邱仆承携焚剑从薛陵去天山:第21—36回)
鉴于《纵》的经验,新书的开头颇费了一番心思,争取从第一章就将读者牢牢吸引住。题材非穿越,只比穿越更穿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