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可?”苏泉恼火道:“如今卫云兮不死,等皇上回来我们都全部完蛋。污蔑栽赃,私囚皇后。哪一个罪名我们都担当不起。就算我们捏造的证据天衣无缝。可是今早我得到消息,西北军营那一带正在和北汉激战。”懒
“啊?”苏仪心中一紧:“战事不是在泗水那边吗?怎么的就转到了西北那边去了?”
苏相国恼火坐下,恨恨道:“我也以为在泗水那边。以为皇宫中出了这事,就算卫云兮整不倒,顶不济皇上疑心病起也会把卫云冲的兵权卸了。可是五日前皇上早就秘密奔赴西北,现在西北那边正在打仗。皇上是决计不会动卫云冲的。”
“卫云冲动不了,整倒一个皇后又有什么用?更何况现在皇上正是用人的时候,临阵不可轻易换将,我们做这事终究是晚了一步!”
苏仪心中一紧,她本以为和苏相国合计,里应外合,先是拿了宫女私通高僧的由头,由青王出面大肆闹腾,把卫云兮逼着去太庙跪地谢罪,然后突起发难,搜查长明宫,栽赃陷害卫云兮私通北汉,通敌祸国。最后把这个消息报给慕容修。以慕容修谨慎而疑心的性子一定会重新考量卫云冲的镇西将军手中的兵权。
污蔑卫云兮是其次,夺了卫云冲的兵权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只要卫家不因这次南北交战中崛起。他们苏家就不会失去自己的地位。她苏仪也会在这次事件中脱颖而出,问鼎皇后凤座。虫
这是一箭双雕的计谋。
可是他们千算万算,却算不到原本以为在泗水的战事如今竟转到了西北一带!这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关键。两国交战在即,且不论这西北一带的战事是赢是输,而他们知道的是慕容修是决不会在这个时候动卫云冲。
而卫云兮……
苏仪与苏相国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事败之后的后果。
“早下决断吧!”苏泉看着沉吟不定的苏仪,催促道:“如今不是卫家死,就是我们亡!”
重华宫中死寂一片,青王坐在一旁神色变幻不定,苏仪贝齿紧咬红唇,半天不吭一声。
卫云兮,她这一辈子唯一能称得上对手的女子。她自闺中便日日被父亲耳提面命必须要超越的人。
诗社初会,那翩翩而来,绝美出尘的明眸少女。建王府中相遇,面色清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淡然的侧王妃。宫中一路走来,那慕容修心中永远有一席之地存在的人。
她忌她,厌她,恨她,却又不得不敬她,重她,欣赏她。
可是如今,她和她却是真的要不死不休的结局了。
苏仪长吸一口气,缓缓地道:“父亲,杀了她难道我们的困境就解决了吗?”她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眼底掠过自己也说不清的厌恶。
“杀了卫云兮并不是最好的办法。”苏仪飞快地说:“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我们的困境……”
“是什么办法?”苏相国急忙问道。
苏仪美眸中掠过冷色:“我们就这么做……”
天边的晨光终于跃出,金秋的风中传来冬的肃杀寒意,呼呼地掠过这重重的宫阙重楼。后宫,这个不见硝烟的战场,却上演着人间最惨烈的战争……
……
天边的光在眼前飞舞,刀光剑影掠过眼前,带起一股股寒气。三十五个的龙影司精锐如今只剩下三十个。
三十个……这是拼杀一整夜最少的伤亡了!
殷凌澜站在风峡谷的豁口,看着跃跃欲试却又不敢轻易上前的北汉士兵,冷冷地站着。寒风吹过,他面上的面巾已不知什么时候被挑掉,一张苍白俊魅的脸露在了天光下。他修长的手垂在身侧,指尖美得如血莲,却犹自滴着猩红的血。他的身后是已同样筋疲力尽的三十个影卫。
一路拼杀,他能竭力护着的,也只有他们三十个人而已。
“统领大人,你先走!”身后的影卫捂着手臂汩汩流血的伤处,冷声道。
殷凌澜不答,抿紧薄唇冷冷看着面前乌压压的北汉残兵。
“你们先去找华泉。”他终于开口:“往东三十里,就是北汉的境内。那边有个饮马镇。华泉一定在那里。”
“你们速去,再来接应本司!”
一字一句他说得清晰无比。身后的影卫们面面相觑,忽地齐声跪下,大声道:“属下们誓死与统领血战到底!”
身后是荒漠,他们已经力竭。靠着两条腿是跑不过这群北汉残兵的追杀的。如今殷凌澜要断后,他们心中剧震。
面前这个瘦削挺秀的年轻男子,那总是恹恹病色的男子如今竟是要以一己之力为他们挡面前成百的残兵!
杀手不会有感情,但是此时他们因杀戮而麻木的心却在缓缓地一下一下地跳动。他们这一群世间游魂,除了拿钱卖命,却在心底藏着一个“义”字。
如今已是绝境,他们怎么能独自弃了他们的首领?!
“走!”殷凌澜猛的回头冷喝:“本司不需要你们!”
“统领大人!”身后面巾露出的一双双眼中皆是血红:“属下们不走!”
殷凌澜陡然沉默,许久,他缓缓回头,看着那轮红日,长叹一声:“好吧,既然你们不走,我们就死在一起。”
他说罢手慢慢提起,长风呼啸中,他的衣袂随风而舞,一双魔魅的眼中渐渐通红如血,妖异的眼神犹如方从血池中而出,他身上的杀气渐渐弥漫,仿佛能把那呼啸的风凝住。
北汉残兵们看着眼前这一幕,手却不知怎么的微微颤抖。他们看着眼前如魔鬼一般俊美的男子,慢慢后退。
正在这时,地上传来一阵隐隐的颤抖。有影卫连忙贴地听声,他听了一会,抬头大声道:“统领!有大批兵马朝这里而来!”
此言一出,北汉的残兵们纷纷心悸。这难道是南楚的军队?不然北汉哪还有大批的兵马可以前来?
山谷中顿时陷入了死寂。过了一会,有人喊了一声:“杀啊!逃出去!”
这一声犹如在一锅烧得灼热的油锅中滴入了一滴水。犹豫不决的北汉士兵们纷纷怒吼着从向那豁口。
殷凌澜眼中一沉,手中一拍山壁,高高跃起。突如起来的变故已经令绝望的北汉士兵们爆发。他们不再恋战,纷纷冲出山谷向着方才殷凌澜所说的三十里外的饮马镇逃了过去。
殷凌澜心念电转,朝身后的影卫们喝道:“撤!”
他当先一人掠上山壁长袖一挥,一条细细的抓钩就定在了对面的山壁上。本以为毫无生机的影卫们精神一震,纷纷掏出自己身上的抓钩依法炮制。条条黑影如鬼魅一般跃上了对面的山壁上,身下是如潮涌去的北汉士兵。
殷凌澜抓着手中的绳索,眯着眼看着那大队人马疾驰而来的方向,果然看见是南楚的骑兵服色。他们身下扬起漫天尘土,呼啸朝着这风峡谷飞驰而来。
过了片刻,他们已到了谷口。此时谷中的北汉士兵已逃得不见踪影。那大队人马在谷前停下。当前一人银甲白袍,下了马。扫视着这谷中的一片尸横遍野。
他拿下头上的银盔,露出一张儒雅俊美的面容。眼前一晃,一道黑影已翩然落在他的跟前。
那银甲白袍之人看着面前浴血而归的殷凌澜,不由哈哈一笑:“本王就知道你死不了!”
殷凌澜看着萧世行招牌的笑脸,淡淡道:“本司竟不知萧王竟会前来救援。”
萧世行含笑的深眸看着他,朗朗道:“你为本王除去北汉祸患,这便是我当还你的。”
殷凌澜神色不变,心中却是微微震动。什么都不必说了。君子一诺值千金。两人之计,成功了!
萧世行与殷凌澜密计,先是任由好战暴戾的恒王游说了北汉新帝御驾亲征。然后萧世行稳坐京城。恒王好大喜功,一定会想法设法处处表现。萧世行子在恒王麾下安插了一位谋臣,让他劝得恒王密攻西北。然后再让殷凌澜把恒王佯攻泗水,实攻西北的消息透露给了慕容修。
慕容修身经百战,自然信了这个消息,他调兵遣将,在西北重击恒王,恒王败退。他与殷凌澜算准恒王退走一定会奔走风峡谷。此时殷凌澜再在风峡谷设伏,千人之中斩杀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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