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的相争相斗向来都是如此。杀人不见血却又是招招致命。她还是太小瞧了华家的反扑之力,如今祸起西北,卫云冲又一个人在那边孤军奋战,她真的除了全力一搏再也没有别的办法。懒
她心中涌起一股森冷寒意,把密信交给殷凌澜,看定他:“我在宫中已没有了帮手,秦公公已出了宫,而如今我处处受制慕容修派来的宫人……”
她还未说完,殷凌澜深眸中掠过了然,淡淡道:“在宫中效忠龙影司心腹还有一个人可用。只不过龙影司收的心腹向来不是善类,你自己要小心一些,免受其害。”
他说罢已不能再久留,转身一晃已不见了踪影。
有风吹过海棠树,树上悠悠落下几片花叶。卫云兮怔怔看了一会,转身走出了载满了花木的小林。守在外面的宫人见卫云兮面上冷凝,纷纷战战兢兢跟上。
到了长明宫,卫云兮梳洗下便径直躺在了床榻上,到了晚膳女官前来传膳她亦是不起身,只冷冷道:“都撤下去吧。本宫不吃!”
女官们面面相觑,不知为何素日温柔娴静、一副好脾气的皇后娘娘今日竟生了这么大的气。到了晚间卫云兮还是不起身用膳。女官们恐她饿坏了便在殿外跪了一地苦苦哀求。可卫云兮亦是无动于衷。虫
慕容修听闻长明宫人来报,便匆匆到了长明宫中。重重帷帐之后只见一道窈窕倩影侧卧在床榻上一动不动。慕容修看着殿外桌上已冷的饭菜,不由皱了剑眉。
他撩开帷帐,坐在床榻边看着她素净的侧面,问道:“到底怎么了?是宫人怠慢了你,还是哪宫的宫妃说话难听惹恼了你?”
卫云兮侧了头,看了他一眼,美眸中皆是泪水与愤恨。无言的控诉比什么都容易进入他的心。
慕容修不由心中一震,问道:“究竟是怎么了?”
卫云兮擦干眼泪,冷淡道:“没什么,只是想起来真的是活着无趣。臣妾在深宫中处处不得自由,父兄在宫外无人照顾。臣妾现在妻不似妻子,女儿不似女儿,妹妹又不似妹妹。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何用?”
她一双美眸通红,倾城的面容因哭过而越发楚楚动人。这一番怨怼的话听起来却并不会令人产生恶感。
慕容修听得她话中有怨恨,想了想这才问道:“你听说了什么?”
卫云兮转过头,半晌才道:“臣妾还需要听说吗?朝堂的议论都到了臣妾耳中了。说是不服臣妾的兄长管教,几个士兵连夜逃了。”
慕容修深眸中掠过了然,他轻抚她散落肩头的长发,笑道:“不过就是几个逃兵不服气你兄长而已?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卫云兮回头,美眸幽幽地看着慕容修:“皇上不觉得这事很不对吗?我兄长虽然年轻,但是他可是皇上亲自下旨才去的西北……”
慕容修闻言微微一怔,这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卫云冲是他力排众议亲自下旨封为镇西将军,不论当初的赐封他的目的是什么,可是如今西北的士兵却不服他,聚众哗变,私逃军营……
这,说到底是欺君罔上啊!
慕容修冷峻的脸色渐渐铁青。卫云兮见他神色知道他已听明白了自己的话中意思,心中的千斤巨石终于稍稍放下一些。
慕容修看着她清丽无双的面容,慢慢道:“你放心吧,朕不会轻易让你的兄长被人陷害了。”
卫云兮美眸中掠过复杂之色,低了头:“如此多谢皇上。”
……
第二日早朝,有谏官出列参卫云冲治军不严,以致西北军营生变。当下又有不少大臣出列同参,慕容修在龙庭上大怒,斥道:“卫将军是朕一手赐封镇西将军,才德双全,若有不服卫将军者,视同欺君罔上!当斩不饶!”
群臣不由面面相觑,被这一席话惊得半天无法回神。慕容修看着那出列参奏的朝臣,冷笑一声:“朕最恨在朝中结党营私,牟取私利。你们回去好好反省。朕就先不治你等的罪。若有下次……”
他冷笑两声,笑中的森冷沉怒令心中有鬼的朝臣们战战兢兢。一场朝会就这样结束。
卫云兮在长明宫中起了身,虽一日一夜未曾用膳,脸似也小了一圈,但是一双美眸泛发令人捉摸不透的光。
她梳洗完毕,正在用早膳,忽地宫人前来禀明道:“内务府调来了一位公公,说是娘娘这边缺了个总管公公。”
卫云兮心中一动,这才转头道:“是本宫说的,没错。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一位看不出年纪的内侍由宫人领了进来。他面容瘦削,脸上五官犀利中带着说不出的阴鹜,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阴沉令人心底发毛。
这便是殷凌澜口中的心腹吧。卫云兮在打量着他,那人也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卫云兮。他的眼神犀利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郁,像是顷刻就把卫云兮给打量得清清楚楚。
卫云兮想起殷凌澜说过此人不是善类,心道果然如此。
那人恭谨跪下道:“奴婢听从娘娘的吩咐,从内务府调来服侍娘娘。”
卫云兮问道:“公公姓什么?”
“奴婢姓陈。”那内侍抬头道:“娘娘可叫奴婢陈福。”
卫云兮微微一笑,柔声道:“原来是陈公公。”
陈福看了卫云兮一眼,晶亮的眼中掠过不赞同:“娘娘太过客气了,太过客气的主子永远会有从中作梗的奴婢。”
卫云兮心中一动,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问道:“陈公公说得有点道理。不知陈公公以前是在哪宫当差?”
陈福忽地阴森森一笑:“奴婢从前在宫正司里当差。”
卫云兮一听,心中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是宫正司出来的人,难怪有这样阴沉的气势。她半晌才道:“那以后就请陈公公多多帮衬本宫。”
陈福抬头看了她一眼,半晌才道:“这是自然。娘娘心地善良,理应得到好的回报。”
卫云兮觉得他说得很奇怪,刚想要问,陈福已道:“娘娘放秦七出宫,奴婢们私底下都知道了,都说娘娘心善。”
原来是这件事。卫云兮想起当时自己的山穷水尽,不由眼底黯然。她勉强一笑:“陈公公过誉了。”
陈福轻笑,下一句却是毫不客气地道:“心善在宫中是无用的,手腕不够狠最后的下场还是凄凉。不过娘娘放心,于情于义奴婢都会帮娘娘的。”
他说完躬身便要退下。卫云兮被他三言两语说得脸上不由尴尬。陈福走到一半,忽地又回头,阴沉的眼中掠过些许赞赏之意:“不过娘娘也自有自己的办法,今日朝堂上的事奴婢也听说了,娘娘昨天做的挺好的。卫将军暂时可无忧了。”
他说完躬身再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卫云兮听得他最后一句,心中不知怎么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连陈福这样的人都能这么认为,那一定是没事了。
但愿大哥能没事吧。卫云兮默然看着窗外景色,心中道。
……
西北的哗变一事,慕容修很快下了圣旨,处置一干带头闹事的兵痞,以儆效尤。卫国公再一次来长明宫之时,脸色已然轻松不少。
他道:“如今皇上的圣意已十分明显,只要冲儿能够掌控局势,一定能扭转了乾坤。”
卫云兮忽地想起了殷凌澜冒险截留军报,踌躇许久还是不禁低声问道:“那……凌澜现在如何呢?”
卫国公看了看四周无人,这才低声叹道:“他去了西北,助你大哥一臂之力。”
卫云兮最后一丝担忧也放了下来。她沉默一会,慢慢道:“父亲,若他回京了代我好好谢谢他。”
卫国公看着她的面色,许久才摇头叹息。以前疑心的,现在却统统了悟。他为她做到这个份上,何止只因为她是清云公主?
若是没有这前尘往事,也许这一切本不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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