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纪执回来,自然免不了要将今天的事情絮叨絮叨了。无意外的,纪执一听到她今日遇到了纪侯,就死皱了眉头,一脸担心的看着她。还是桐疏好生安慰了他一番,又再三保着自己一点也没有乱想,这才叫纪执安下心来用餐。
待桐疏上线时,《安眠》已经是清晨了。窗外啾啾的鸟鸣清晰可闻,辅一将窗户推开,泥土的湿气,混着草木繁花地香气便迎面而来,带走积沉了一夜的窒闷。
“桃树爷爷早。”南歌看着窗外已一身新绿地桃树拈花一笑,不用入定两者已然心意相通了。“早啊,小南歌。今日又是个好天气啊。”桃树声音觉着愉悦的很,似是很享受着现在柔和的阳光。桃树这舒泰的样子叫南歌心中也轻快几分,子衣柜挑了件一粉白绣桃花的衣服,便对镜梳起妆来。
南歌原想就这般出去的,只听了桃叔的嘱咐,又乖乖的加了一件小袄,这才向桃树道过别,咚咚咚的跑到厨房去了。
小轩窗,正梳妆,与桃问罢,道是晨风犹凉。莫嫌轻裘遮玉履,寒露重,湿锦裳。这说的可不就是这个小丫头么?
贺大娘好似早就起身了,此刻已将粥煮在了国中,叫南歌见了不由嗔怪道:“贺奶奶怎么又不多睡一会子,这般早早的把我的活抢去,可不是要我难受么?”
看着她似娇似嗔的样子,贺大娘笑着点点她鼻子道:“傻孩子,这点子事情我还是能做的。你要做什么菜?奶奶给你生火。”
南歌也知道自己生火的本事真不咋地,就没有再推辞,老老实实的做起早餐来。谁知待贺大娘几人方放下碗筷,一身齐整桑大嫂子就敲响了院门门,南歌只伸头一望便忙跑到院门口将她迎进来。
“桑嫂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可是用过早餐来。”南歌一边为桑大嫂子沏上一杯热茶一边道。
就见桑大嫂子浅浅一笑,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个绣工精细的长枕来,递给她道“是我那的蚕孵出来了,得了好些幼蚕沙,就给南丫头做了个枕头。周大哥可是说这对南丫头好呢。”
南歌见着连忙双手接过来,珍爱的搂在怀里。幼蚕沙就是幼蚕的粪便。虽是粪便,却一点也没有人想的那么臭不可闻,相反的它还带有一股淡淡地桑叶清香。
南歌自小随爷爷奶奶在苏州长大,那边的小镇上最多的就是桑树和蚕。自然之道这些,这幼蚕沙的枕头可是有明目,醒脑,降肺火的作用呢,总之是个好东西了。
在小的时候,奶奶还让她自己养着小蚕玩呢。等蚕宝宝结茧了,南歌就会将那些蚕茧混着奶奶那一大拨卖掉,那时候奶奶都会给她一元钱说是她的报酬。叫她还宝贝兮兮的将那一元钱仔仔细细的收起来。说这是她自己挣得钱,等存够了,将来给奶奶买好看的布做衣服,还要给爷爷买他喜欢的书。只记得南歌每次那般说的时候,爷爷奶奶都会微红了眼眶,直搂着她叫乖乖。
其实就南歌那几个蚕茧子,哪里够一块钱的,不过是奶奶惯着她罢了。倒是小时候那个小小的愿望,一直到长大了都未曾实现。因在南歌还没有大学毕业的时候,爷爷奶奶就相继去世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在早前南歌还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等知道了却已无可挽回了。这便是人生中的无奈吧。
现桑大嫂子送的这个枕头,像极了自己床头奶奶给做的那个,只现今做枕头的人不一样了,做的样式也不一样了……物是人非事事休么?
那为什么人不能在还可以珍惜的时候,珍惜现在所拥有的,而不是追忆过去的。那为什么人不能尽力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而不是去肖想将来未必能达成的。如果那时候自己不是想着将来要存够钱再买什么,而是就买几个麦芽糖同爷爷奶奶一起笑着甜甜嘴。是不是现在每每忆起的时候就不会再那么黯然神伤了?只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不是么……
南歌不由的缩进了贺大娘怀里。待呼吸到了贺大娘身上温暖的气息,南歌才呼出胸口那阵郁气来。至少现在她还有可以珍惜的人和物,她就该珍惜她现在的!
“这是怎么了,南丫头怎么越大越小性儿了。看着这腻味样子,可不似个还未断奶的娃娃?”桑大嫂子说罢,还掩唇笑了笑好似无奈的样子。
南歌现在也被取笑的脸皮厚了些,只又像猫儿一样在贺大娘怀里蹭了蹭,痴痴的笑着不羞不恼的,看着傻的厉害。
贺大娘自然是喜欢南歌同她亲近的,看着怀里的南歌笑的是一脸的怜爱,还不时轻轻拍着,慢慢摇着。祖孙两人这般温情脉脉的样子,可不是叫人又妒又羡么?
桑大嫂子便望着两人,有些出神了。一双水眸有些空泛的看着不知什么地方,脸上似悲似喜,似哀似悦。不知怎么,就是叫人瞧着心酸的厉害。
“烟姒……,烟姒……”贺大娘看着有些心痛,这般急忙唤着,连桑大嫂子的闺名都唤了出来。
桑大嫂子叫贺大娘那般一唤,才忙回过神来。强自笑道:“瞧我这一出神,竟将事情忘了。南丫头,我给你祝伯做了身衣裳,你待下次去他家的时候带上。你祝伯本就做的是力气活,衣衫哪有经穿的。若不紧着给他做些,只怕他破衣裳都能穿的出去呢。”
只还不待南歌将衣裳接过来,就见着贺大娘带些怒意道:“你为甚不自己送去?既那般关心她自己去便是了。你拉上南丫头作甚?”
南歌倒是又一次看见和大娘生气,不由愣在那里,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桑大嫂子听着贺大娘那般一说,不由急道:“大娘说什么?孩子还在这呢。”
但贺大娘似乎是铁了心的不叫桑大嫂子那般容易就过去,“孩子在怎么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什么不不可以说的……”
两人这般吵吵嚷嚷的,南歌也就从她们的对话中理出个头绪来。
其实也就是个电视剧里常见的故事。桑大嫂子在年轻的时候叫宫烟姒,是十里八乡都闻名的美人儿。这美人到了婚嫁的年龄,自然是大把多得年轻人来求取了。当中最叫人看好的,就是由周大夫保媒的祝铁匠,和由着张猎户保媒的桑书生了。
谁知道,那美娇娘没有瞧上文质彬彬的读书郎,偏偏看上了青梅竹马的祝铁匠。原周大夫也是知道个中原委,想着凑成一段好姻缘。
但偏偏遇上了张猎户这一混人,这事情可算是乱七八糟了。就见他当着众人的面就嚷嚷着问宫烟姒要不要嫁给桑书生。宫烟姒心中有人自然是不愿,只张猎户痴缠的厉害,虎目一瞪就问人家大姑娘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想着宫烟姒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哪里好意思说她早已对人芳心暗许了?只红了一张脸,自然是死命的摇头了。那莽夫哪里知道女子心中的弯弯绕绕,直说一句这文质彬彬的书生小子,最是配她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就拍案将两人的事情定下来了。
原宫烟姒还想着好好同祝铁匠解释个庆祝,只事情已然就传扬了开来。祝铁匠知晓后自然是心头阵痛,一气之下将两人互赠的物件都还了回来。这下好,本不愿嫁的宫烟姒便这般负气的嫁了出去。真正叫做了桑大嫂子。
桑大嫂子虽是不情不愿的嫁了,但桑书生却也是个良人,每日对桑大嫂子是关怀备至,百般呵宠。人心都是肉做的,这时日一长,桑大嫂子也就放下了那些心思,安安生生的和桑书生过起日子来。虽谈不得如胶似漆,但也是相敬如宾的。
那祝铁匠孤身一人又岂是那般能放下的?只一日,郁气难舒之下,竟醉醺醺的跑进了山里。周大夫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是恨的厉害,一把找上张猎户家,将桑大嫂子和祝铁匠那段原原本本的说了。张猎户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也就赶忙去寻人了。谁知那番话竟教来寻张猎户要些兔皮给桑大嫂子做冬衣的桑书生听了个正着。
那桑书生也是个硬气的,直以为自己拆散了一对有情人,还害人家现在生死未卜,竟趁着夜色上了山。在寻寻觅觅了三天后,大家才见着负了伤了祝铁匠和张猎户走出来。而桑书生,却是只撑到村子里,叮嘱一句叫桑大嫂子和祝铁匠好好过日子便咽了气。
若是电视剧,那么故事的结局就该是桑大嫂子和祝铁匠幸福的在一起了。然真到了最后,却是桑大嫂子依旧是桑大嫂子,祝铁匠还是祝铁匠,两人只静静的在自己的屋子里过着自己的日子……
平时在电视里看到这样的情节,南歌一定要大呼——狗血啊狗血。但现今,这故事就发生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了,叫南歌的心中却如何也轻松不起来了。
“桑嫂子真的打算就这般过下去么?”南歌想到桑大嫂子看着自己和贺奶奶亲近时,不觉露出的落寞神情不由心疼的问道。
谁知桑大嫂子只幽幽一笑,视线望着着不知名的远方:“相公珍我怜我,然我却不能对他一心一意,那相公又何其委屈?何况相公是救祝大哥哥过世了,祝大哥哥那般有情有义的人又怎能放的下?论说起来,还是我们两人的事情害相公白白送了性命呢。若我们两人真在一起过日子了,怎么能过的心安呢?”
“那你们两人年岁好好的,就这般苦挨了?那你叫连自己性命搭出去也要叫你俩在一起的桑渊怎么办?你叫现在还心中有愧,连亲都娶的周瑾和张固怎么办?”贺大娘似是叹息,又似是心疼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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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南歌养蚕宝宝赚钱的事情其实和潜歌的小的时候有些一样呢,不过潜歌的爷爷奶奶身体还恨健朗,每年潜歌都会回爷爷奶奶家住呢~超幸福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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