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犹豫思考的空荡,冷冬儿伸手,轻轻的推开了步亦然的身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的从他的身旁擦肩而过。直到她已经消失不见了,清冷萧条的街道就只剩下空气中残留着她独特清淡的香气,沁人心脾。
他轻怔,方才明白那一个眼神代表了什么,不禁放声大笑,真是好多年没有笑的那么开心了。
你挡了我的路。
多么简洁明了,而他居然看懂了这个眼神的意思!
是不是该表扬,夸奖一下自己呢?
他的嘴角上扬,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下次再见面是否需要告知呢?
夜已经悄悄降至,本是湛蓝的天空,此时却因为太阳已经下了山,被太阳渲染的天的那一边,好似一副水彩画,美的几乎让人移不开双眼。
此时的段别离就把这美丽的景色印在了宣纸之上,最后一词,夕阳西下落笔,此画也已经完成了,栩栩如生的画笔,让人不禁留恋了一遍又一遍。他的画工越来越精湛,笔锋也越来越孤傲了。
“离儿,爹说的那些画你是否看过了?”段老爷子着急的问了一遍又一遍,这个长子有着她亲生母亲的性格,不紧不慢,看的让人着急。
段别离轻轻点头,“那些画像孩儿都看过了。”
段老爷子一下子开心的冲向了儿子的面前,一副期待的摸样,“那有没有离儿喜欢的?”
“他们都很好。”只是这淡淡的语气实在让人听不出到底好在哪里?
“那爹就给你做主,都收了他们如何?”他满怀期待的问。
他听闻此话,也只是平静的摇摇头,“不,那样会害了人家姑娘的。”
段老爷子一听,两条眉毛挑的老高,嗓门大的震天地了。“胡说,是谁说的?能嫁给你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怎么会是害了他们呢?”
“爹,孩儿这身子若是收了他们,定是害人的。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喜欢他们。”他把话说的更直白一些。
段老爷子听闻,愁眉道,“罢,罢了,爹知道你喜欢的是若梅。”听闻此名,就连收拾画纸的手都顿了一下,随后又很快的回复了正常。段风纪想起这件事情,就怒不可泄,愤怒的跳起脚来,“都是段昊岚这个小王八羔子搅局,恐怕现在我都报上孙子了。”
“爹,不关二弟的事,是孩儿没有福分。”段别离劝慰。“爹,孩儿累了,想休息了。”
段风纪自然知晓儿子是不想再提此事。摇摇头,也作罢。“那你好好的休息,为父明天再来看你。”
他轻轻点头,目送父亲的离去,对于父亲送来的画像他是一眼也未曾看过,既然父亲作罢,那么那些画像留下也是无用的。他转身去了书房,准备送到娘亲那里自行处理。
推开门,刚好看见了冷冬儿展开一副画像,看了一眼,随后收好又放回了原处。她的动作那般自然,没有一丁点偷看别人东西的羞愧感。倒是段别离窘迫的收好了画像,轻声的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方才。”
“你的梅花画的很漂亮。”她又说了对不上话的话来,显然段别离已经很快的能适应上她的思维方式了。
“恩,我喜欢梅的傲,还有它的精神。”他边说边收拾剩下的一堆画轴,里面全是父亲的用心,但是他却不喜欢。至少他现在活的很开心,也许人生不该如此,他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可是身体不允许,只能作罢。
所以他现在喜欢读书,是因为书籍能告诉他,外面的世界是如何如何的美?
“我是来告辞的。”其实可以不用来的,可是内心却在促使着她至少应该来说一声才是。所以她来了!
“一切小心。”他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可以奉献。
“你也是。”话出口,她竟然有些诧异,自己居然会关心一个陌生的朋友,应该算是陌生,毕竟才认识了五天。是朋友,如若不是,她又怎么会与他彼此交谈呢?
他看着她的脸,轻轻的问道,“家父还好吧!”冬儿眼中快速的闪过了什么,快的让人没有抓住,轻笑的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之间的婚约你可以当作不存在的。”
冬儿轻轻一怔,握着书本的纤纤细指轻顿,“你何时知晓的?”这是她比较想知道的。
“当你拿出那个小药瓶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是谁?家父曾经许诺,若多年以后有一个人拿着那个小药瓶来找我的话,定是报恩。女孩便嫁给我,男孩便做我的兄弟。”他解释当年的由来,“然后那天你来了,我一看便知晓了。”
她低着头沉思,这么多年过去,世界上何止千千万万个药瓶,他怎么会一眼就看出那个是出自他之手。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问,他轻笑,“十五岁以前,我只画梅花,其他的什么都不画。”所以他才会记得那么牢,因为每一朵梅花都是他对若梅的用心。只是现在他画得东西多了,心中像水一般的平静了。
思念一个人的感受是欣喜的,也是苦涩的。
“第一天便知道了。”冬儿呢喃着。
“我们的婚约你可以不必当真的。”他笑道,眉眼之间有着似水一般的温柔。
“好好保重身体。”她轻轻点头,转眼便消失在他的眼前,段别离望向她消失的地方,心底涌现无限的向往,向往着她的自由,向往着她的洒脱,向往着她的无拘无束。
如果他的身子是健康的,是否也像她活着一样的潇洒呢?
回过头,他不再做遐想,现在该是珍惜活着的每一天。一块血色的玉佩吸住了他的眼睛,他走向前,安然的放在若梅的画像上面。他明了那代表着什么,冷冬儿有着怎样剔透玲珑的心思?
此玉放在此画之上,他已经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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