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娘这儿的菊花还真是不错,”方慧心一反常态,掩口笑道,“既然花已经赏了,咱们就来写几首菊花诗可好?也算没有白来。():hxsk.net。”
说完又规规矩矩的冲阮姑姑裣衽一礼道,“还请姑姑指点一二。”
李婉望了一眼一脸假笑的方慧心,怪不得昨天晚上了还请方子玉去和她论诗,看来这丫头是有备而来,又不清楚梅西文才如何,万一,李婉秀眉一蹙,假意嗔道,“妹妹可不要为难嫂嫂了,我可是不通这个,咱们还不如下棋好了。”
一拉身边的钱琳儿对梅西道,“琳儿学会了五子棋后,没几天我就下她不过,你可要帮我报仇”
钱琳儿迟疑的看了一眼李婉,写菊花诗她也是不怕的,也很想一展自己的诗才,能让梅西另眼相看,单从梅西对李婉的亲热劲儿,钱琳儿就知道她是一个真心对待朋友的人,如果自己能与她相交,也是一桩美事。
方慧心见李婉一脸急色,心中暗自得意,故作善体人意的笑道,“原来梅姑娘除了画画,更爱下棋,那妹妹就不强人所难了,还是让琳儿陪你下棋吧。”
如果方慧心指着芙蓉、月季、玫瑰什么的让梅西来写,她还真是要出个丑。可是菊花,梅西暗暗一笑,在前世,梅西奶奶家的中堂上挂了一副四扇屏,是奶奶请人写的四首菊花诗,从小奶奶就一字一句的教她背会的。
“好吧,既然方小姐有此雅兴,咏的又是我园中的菊花,梅西怎能不做陪?”梅西浅浅一笑,叫柳色去书房准备笔墨。
看方慧心和钱琳儿跟随柳色到书房去,李婉拉了一下梅西,关切的道,“我那个小姑可是昨天就准备好了,你怎么样?”
梅西笑道,“放心,这种东西的脑子里多着呢,打败她应该不成问题。”
菊花诗梅西可是上辈子就准备好了。
李婉见柳色一人根本忙不过来,喊了杜鹃进来,杜鹃就接过她手中的滴壶笑道,“研磨妹妹也常做,让我来吧。”
柳色也不和她客气,将架上裁好的纸指给她,自去给众人端茶点。
李婉见那两人已经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坐在梅西身边偷偷问道,“今天你只是要请我们来赏菊花?”
梅西故作神秘冲李婉眨了眨眼道,“你等着好了,至于我的是不是馊主意,我也不知道了,目前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些。(百度搜索)”
两人正在窃窃私语,方慧心已经按捺不住走到案边奋笔疾书了,李婉捅了捅梅西,意味深长道,“你真的已经想好了?我们家这位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琳儿好像也颇有诗才,你可当心了。”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梅西不相信这两个姑娘都是红楼梦中人,个个满怀咏絮之才,何况自己但凡能记住的,肯定都是五千年文化的精华,正要让李婉放心,听到屋外柳婶扬声禀道,“姑娘,司徒侯爷和彭将军来了。”
梅西眉头一动,冲李婉道,“你们先在书房等下,我出去迎迎。”如果给阮姑姑知道了自己今天实际上是在搞小型联谊会,恐怕又要教导自己了。
见阮姑姑随了梅西出去,钱琳儿一把抓住也要出去的柳色,轻声问道,“柳姐姐,那个彭将军是谁?”
“彭将军,”柳色矜持的笑笑道,“是新封的镇远将军、御林军指挥使彭湃将军。”
司徒远山一身白色锦袍,头上一顶紫玉明珠冠,腰间玉带上挂一条结了攒珠梅花络子结的羊脂玉佩并一个五彩辉煌的荷包。
浓眉小眼的彭湃无意与司徒远山争艳,还是惯常的深色圆领长袍,见梅西出来相迎,大声道,“我也没什么好带的,就将过去猎的皮子给你和柳色带了几张,你们做皮袍子来穿。”
柳大忙接过小厮递过来的大包袱,彭湃又将一锭十两重银子扔给柳婶道,“来时匆忙也没给两位带什么,这锭银子给你们置身冬装吧。”
柳婶将那锭沉甸甸的银子紧紧攥在手中,拉了柳大就要磕头谢赏,梅西忍不住阻止道,“柳叔柳婶快别这样,彭将军不会在意这些虚礼。”
司徒远山睨了梅西一眼,“你这儿有客?”
“刚巧方家少奶奶带了两个方家的妹妹来我这儿赏菊,”梅西狡黠地眨眨眼道,“美女噢”
“美女?”司徒远山哈哈大笑,“本侯可没白来”
请司徒远山和彭湃两人在正厅坐下,司徒远山看了看厅中的雪罩红梅,“你若是喜欢菊花赶明儿我让府里的花匠送过来些名品。”
梅西拒绝道,“还是不要了,我是只会看,不会养的,那些名品肯定都娇气的很,送来了净给柳叔添麻烦。”
“下人就是用来做活的,还怕给他添麻烦?”司徒远山眉头一皱,“我再送个花匠给你”
开什么玩笑,你干脆让我住你家里得了,梅西腹诽,嘴上却道,“侯爷太客气了,梅西受之有愧,再说张府的园子也不大,实在用不了那么多人。”
司徒远山不想勉强她,也不再坚持,“原本是皇上赏了老彭一处宅子,我打算送他几房家人的,给你个花匠也是顺手的事,不要就算了,你今天请人赏菊,人呢?”
梅西抿嘴一笑,“我们正在商量着写几首菊花诗呢,”起身去将书房内的李婉三人请到正厅。
三人进来后给司徒远山和彭湃见礼,彭湃有些窘,忙起身一揖,司徒远山则大咧咧的打量着眼前的三人,中间的那个妇人,他只是眼风一扫,左边的那个娘娘腰杆笔直,精致的妆容给不怎么出色的眉眼添了几份丽色,右边的女子倒有些看头,只是行礼时目光闪烁,眼底尽是媚意,司徒远山不觉有些踌躇,特意把自己叫来看这两个女人,这个梅西在打什么主意?
“几位小姐在写诗?”司徒远山冲偷偷打量自己的钱琳儿邪邪一笑,“可否让小侯一睹?”
钱琳儿已经快速的把上首的两个男子在心里掂量了下番,暗道今天自己真是来对了,将小脸轻轻侧在一边,扭出优美的颌线,赧顔道,“民女几个不过是一时无聊消遣之作,实在是拿不出手。”
方慧心看不上钱琳儿故作娇态,又对自己刚才的两首菊花诗颇为得意,只望了梅西淡淡笑道,“我和表姐的刚才都已写好了,现在只等着梅姑娘的大作呢,别是为迎接侯爷乱了诗兴。”
“放心,”梅西懒得和方慧心计较,“就算再来十个八个也乱不了我的诗兴,只是,”梅西看了一眼李婉,“我的字写得不好大家是知道的,不如我念婉儿帮我写好不好?”
听说梅西有诗,司徒远山一下来了兴致,起身道,“梅西有诗本侯亲自来写”
阮姑姑见司徒远山起身,一躬身笑道,“梅姑娘的书房不算宽敞,奴婢还是和柳色一起将笔墨和两位姑娘的诗作都拿过来吧?”
梅西的书房如果一下子进去这许多人,恐怕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了,又都是青年男女。
司徒远山还嫌这样没意思,解下腰间的玉佩,又从怀里掏出一串翡翠坠角的沉香手串,“这个给你们做彩头,看那位姑娘更具诗才”
三人写诗,只有两件彩头,彭湃忙从手上捋下一只翡翠板指,轻轻放在桌上道,“这板指是前儿在宫里得的,给大家助助兴,你们拿回去赏人用。”
众人先传看了方钱两位的诗,都道《访菊》最好,诗作清高出尘,方慧心面上掩不住一阵得意,强作谦虚状,“梅姑娘能得到莲妃娘娘的赏见,肯定会有更好的,还是莫要吊人胃口了。”
“好啊,”梅西冲司徒远山一礼,“还请侯爷代笔。”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话音刚落,司徒远山已经停笔而立,看了一眼怔在那里的方慧心,“梅西真是好气魄,还有没有?”
梅西嫣然一笑,“当然还有,每人两首,梅西怎敢躲懒。”
幸亏是两首,要是十首八首,那自己非抓瞎不可。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无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司徒远山这次也怔住了,这样的诗才,这样的心志,他忽然觉得一阵心虚,有些慌乱的看了众人一眼,“看来梅西是今天的状元了。”
“那是自然,”钱琳儿无心去和梅西比较什么,一脸灿烂的对李婉道,“自从见到了梅姐姐,琳儿就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以后还请嫂子来看梅姐姐时,一定要带上妹妹。”
方慧心颓然的坐在那里,已经无意去掩饰脸上的吃惊和不信,那样的诗,自己就是再写十年,也是写不出来的。
她一直认为自己比那些高门大户家的女儿不过是少了个显赫的出身(当然那些高门大户的小姐她还真没怎么见过,这她不比那些的差的理论根据是母亲顾氏的评价。),梅西这种来历不明的女子甚至连个出身都没有,不过是一张脸罢了,而现在她才彻底看清楚有些人自己是永远无法企及,她们之间的距离就像云和泥,
虽然平时不做这舞文弄墨的雅事,彭湃还是听出梅西是大获全胜了,比自己打了胜仗还高兴,哈哈笑道,“我虽然是个粗人,但梅姑娘在给我画像上题的两句诗,军中的师爷没有不说好的,‘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这句最够味,梅姑娘要是个男人,最少也是个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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