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打算,干娘不是让我来挑花样子吗?在那里?”柳色装湖涂。
“花样子还用你挑,我做了一辈子衣服了!”柳氏见柳色不说正题,直接问道,“就是侯爷抬她进府的事啊?”
“干娘从那儿听说的混帐话!?坏了小姐的名声对干娘有什么好处?!”柳色肃然道。
柳氏看柳色不像是玩笑,又坚信自己的推测,笑道,“我的姑娘,干娘是外人吗?不过的想问清楚了早做准备罢了,你以为我们出去混说?这婚姻之事除非是下了定,咱们是女方怎么会出去乱说!?”
见柳色低着头不说话,柳氏又道,“你放心,连李府来人问,你干爹都说不知道呢!我和你干爹不过是想心里有个数,见人再问好说话罢了。”
柳色也知道自己干娘一家还算是晓事的,不然自己再没亲戚也不会认到他们跟前,而且也怕他们打错主意说错话,便认真的说道,“小姐和侯爷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不过是侯爷请她写了个戏本子,她也不会进侯府,你们不要多想,别人再打听你们也要这么说。”
自己的干姑娘还真是个实在人,柳氏有些急了,“侯爷对小姐的心意傻子也能看出来,难道梅小姐不愿意?”
“干娘胡说什么?侯爷对小姐有什么心意!亏你也是大家子出来的!”
在王府柳色是安风雷身边的大丫环,柳氏只是针线房的绣娘,柳氏见了柳色是要行礼叫声“姑娘”的,就是现在柳色也是小姐身边伺侯的,比柳氏要金贵,只是梅西不讲这些规矩,柳色又敬着她是自己干娘,因此也实心将她当自己的长辈,现在见她还是拎不清,不觉拿出了大丫头的气势提点她两句。
柳氏面上一紧,赔了笑道,“姑娘别发火,我不是不知轻重才要问清楚吗?既然没这回事就算了,当我没说。(百度搜索)”
“小姐是不肯与人为妾的,而且我看就算侯爷明媒正娶她也未必答应。”柳色被柳氏缠的没脾气,又想着她也没有什么坏心,把梅西的意思早点透给她也省得她有什么过分的想头。
柳色拿了彩线打络子,柳婶也在一旁缝衣裙,可是脑子却一点也没闲下来。
连正室夫人也不行!这个梅小姐也太托大了!乡下小地方的到底是不知深浅,又没有个长辈或是有见识的妈妈跟着,柳氏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责无旁贷。
说是要给柳色画像,梅西却有些坐不住。司徒远山的行为确实有些让她发毛,真像柳色说的那样要娶她?梅西坐在妆台前,指着那张让她都动心的脸道,“都是你惹得祸!”镜中中人含笑带嗔的望着自己。
如果是这样自己就更应该早些离开了,等到人家提出时再拒绝不如将一切扼杀在摇篮里。
梅西决定回桃花村找陶大娘一家,不如在桃花村附近买房置地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就没有柳色说的麻烦了,而且自己也算有了亲戚朋友,不会太过孤单,只要自己注意一些不成为他们的包袱就行了。
至于柳色,她真的想跟自己走,相信陶大娘一家也会喜欢她的。
想到这里,梅西出去找柳色,她想越早越好,赶快离开这里,柳色的小像到了桃花村再慢慢画,到时有的是时间。
到了前院,才知道柳色出去了,柳氏见她过来连说正好,拿了自己刚做好的绫袄给梅西试,又取了花样难她选,梅西那懂这个,“我看就不要绣什么花了,怪麻烦了,我也不讲这些,素色的就好。”
见梅西要走,柳氏道,“小姐别嫌我屋子脏,坐下说会儿话吧。”
说完又从里屋端了个白瓷盖碗出来,“尝尝我自制的面茶,加了中药的,虽不值钱但是最是养人。”
梅西端起尝了一口,笑了,“真的很好喝,谢谢柳婶。”
在这儿居然能喝到油茶。
看着梅西满足的笑顔,柳氏心中恻然,因为没有长辈在,才会这么任性不通世事吧?
“梅小姐,老奴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刚才柳婶留自己,梅西就知她有话要说,“你说吧,但不要什么‘奴’不‘奴’的,我不喜欢听人说这个。”
“我知道小姐待人是极和气的,可是有些事还是任性了些。”柳氏也不拐弯。
“噢?”梅西挑眉,自己做什么让柳婶不开心的事了?
“外面都在传侯爷对小姐十分上心,”柳氏希望从梅西脸上看出些端倪。
“那您是什么意思?”看来自己得赶快撤了,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传成什么呢!
“按理这事论不着我说什么,但小姐只身一人,身边没个长辈,我并不是想倚老卖老的干涉小姐,只是想问问小姐的心思。”
有了柳色前面的铺垫,柳氏不也冒然的说什么跟去做陪房之类的话。
既然她问了,自己也刚好借机和他们告别。
“柳婶,我在这儿住的这些日子我和柳叔对我很好,我真的很感谢,“梅西道,“我也不瞒你,我和司徒侯爷只是泛泛之交,他送那么多东西来,也可能是看我无依无靠的可怜吧。”
梅西只当没看到柳婶眼中的怀疑之色,“我已经和柳色说了,这几天就离开京城,我在云梦乡下有个亲戚在,我会去投奔他们,至于柳色,是走是留我都不勉强。”
如果是人家有情梅西无意,柳氏还好讲讲大形势,可现在梅西一口否认司徒远山对自己有什么粉红色的心意,那柳氏就不好开口了,啧啧嘴一时找不出什么话来,梅西就又拜托她给自己和柳色做棉衣,乡下地方冷,厚些就可以了,不用太花俏,还说家里的布料自己反正也带不走,都留给柳婶。
安风雷的书房还是老样子,干净整洁,带着冷意。
柳色没想到安风雷一早就要见他,行过礼后,低声问,“侯爷有什么吩咐?”
“你来的挺快,那边怎么说?”
“梅小姐画画的时候一般不用人服侍,我跟柳氏说有小姐妹要成亲,我过来添箱。”
安风雷轻轻点头,“她过得怎样?”
安风雷当初只让她去服侍梅西,并不要求她事事回报,所以一时还不知怎么说,柳色斟酌了一下,“小姐每日就是写字画画,但不喜欢女红,前些日子到云梦知府李明远府上去过一次,和他家小姐甚是相投。”
见安风雷不说话,柳色又道,“这几天小姐打算去乡下。”
“回乡下?”柳色不敢抬头,耳边是一声轻微的碰瓷声。
“是,小姐说手中银钱有限,在京中也没有亲人,不如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买房置地,做个,”柳色顿了一下,脸上隐隐带着笑意,“做个地主婆。”
安风雷轻轻颔首,旋即脸色一冷,“司徒远山没说要让她进府?”
看来是真的了,柳色也是头上见汗,“司徒侯爷一直没露过面,只是让人送过一次东西,除了衣物和绸缎,还有些小玩意,我估摸价值在千两以上,说是给小姐的润笔。”
“嗯。”
“奴婢也曾试探过梅小姐,”柳色一咬牙,自家主子什么时候对别人的事情这么上心过?还是一个女人?或许梅西离开真的是最好的选择,“梅小姐说她是不会给人做妾的。”
“她,真的这样说?”
“是,”柳色不敢说梅西也不愿自己的丈夫纳妾,那太惊世骇俗,“而且梅小姐好像也不太喜欢司徒侯爷那种有些随意的性子。”
半晌,才听安风雷道,“如果她真的想走,就早点离开吧,你可以问问她那里有熟人,或者觉得去过的地方那里让她最轻松自在,我也会让李明远照拂你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