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酒宴变秀场相见皆不欢


本站公告

    刘嘉心想与其一会儿被人揭穿,不如自己主动坦白,反正刘虞方才言道,只是听说而已,从未听到自己亲口自称皇亲。

    于是他拱手讪然道:“启禀使君,属下虽然姓刘,但并非皇室宗亲,此说法纯属世人谣传,还望使君明鉴。”

    刘虞闻言笑容一怔,但随即脸色平静的说道:“原来如此,入座吧!”

    刘嘉赶紧小心的跪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偷偷擦了把汗,心想,总算应付过去了。

    这时,仆人们鱼贯而入,在众人面前案几上摆上菜肴酒水。

    刘嘉拿眼一看,荤菜只有一只整鸡和一大块方方的牛肉,其余几碟都是青菜果蔬,不由愕然,这是闹哪样啊?堂堂刺史府的酒宴也太寒酸了吧!

    只见刘虞端起酒樽言道:“先是蛾贼作乱,后又张纯叛逆,中间鲜卑,乌桓屡屡进犯,幽州历经贼子们祸害,已是十室九空,民不聊生,吾受陛下厚望,司牧幽州,眼见此等情景,真是忧心如焚,夜不能寐,唯恐自己德行浅薄,上负皇恩,下愧黎庶。所幸,在座诸公皆是德才超绝之士,得汝等相助,如今叛贼溃逃,贼魁授首。虞感激不尽,今日唯以水酒一樽,聊表心意,请诸君共饮!”

    厅中众人皆端起酒樽,言道:“皆是明公之威德,我等不敢贪功。”

    刘嘉悻悻心道:靠!是我的功劳好不好,哦,还有公孙瓒,我俩拼死拼活,九死一生才将叛军击退,结果都是你们的功劳,没我们什么事?

    刘嘉郁闷的随着众人一起喝完樽中的酒,旁边自有侍从帮着添满。

    刘虞听到众人的话,右手抚须,略有得意之色,但随即面色转忧,叹了口气言道:“如今叛军虽退,但百姓子民仍然困苦,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吾每每思来,痛心不已。一想到治下百姓连一口活命之食都没有,吾亦茶饭不香,难以下咽。自吾到幽州来,吾每日只食一餐,数月不知肉味,今日为贺平贼将士凯旋,这才设了些酒肉,还望诸公莫嫌简陋!”

    “明公如此仁义贤德,古之圣人也不过如此,在下感佩之心,无以言表,自今日起我也只进一餐,省出粮谷,全部施与百姓,以略解明公之忧。”

    只听席中一老迈文官痛哭流涕言道,刘嘉看其情况,悲伤之意死了亲娘也不过如此。

    接下来只见在场诸人莫不如此,席中一片悲戚之声。

    刘嘉真是坐如针毡,只好垂下头,也装作一副心情低落的样子,暗想,早知道庆功会要开成追悼会,应该提前准备点干辣椒的。

    辣椒自明朝才传入我国,天知道他这会儿上哪寻摸去?

    众人哼哼几声,也就罢了,可刘虞不吃肉,在场诸人哪个哪吃?

    刘嘉看着眼前诱人的肥鸡和大肉却不能下手,只好用筷子挑起几根青菜,这时的烹饪中还没有炒菜一说,清水加些盐巴烫熟的青菜,吃起来味道可想而知。

    唉!这顿饭吃起来,真是活受罪啊!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刘嘉崩溃,诸位文人雅士酒过三巡之后,还要吟诗作赋,谈经论道,刘嘉立马抓瞎。

    尤其是刘虞问道刘嘉师从何人,学的是今文经学还是古文经学,刘嘉更是一头雾水,他倒是听说过这两者。

    秦始皇焚书坑儒,许多先秦的经书典籍失传,后来汉朝建立,一些老儒们将经书背诵整理出来,就是今文经学。

    而后来有人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挖出来前人埋藏的经书,献给朝廷,这才有了古文经学。

    他知道的也就仅限于此,这对于后世英语要从娃娃抓起的教育制度来说,已经不易了。至于这些五经六经,诗书礼乐春秋之类的具体讲得是什么,那可就敬谢不敏了。

    刘虞听刘嘉回答自己不曾学过经书后,便不再说话。

    刘嘉又坐了片刻,见诸人酒兴渐浓,癫狂之意略显,或坐而论道,或诗赋相和,自己枯坐于诸人之间,好不尴尬。

    前世就不善交际的他便心生去意,寻隙向刘虞告罪,言自己不胜酒力,恐再喝下去出丑,想提前退席。

    刘虞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孙瑾见刘嘉退席,忙起身相送,二人来到外间之后,孙瑾几次欲言欲止,似有话说,但最终还是将刘嘉送到府门,拱手道:“都尉鞍马劳顿,回去好生歇息也好。都尉此番立此大功,使君颇为看重,已向天子举荐,来日必将重用。”

    刘嘉勉强笑着回礼,“多谢大人美意,在下告辞!”

    孙瑾看着刘嘉翻身上马,带着六子等人打马而去,不由长叹一声,跺跺脚,转身而去。

    且不说刘嘉回营之后,太史慈等人问起宴会情形,刘嘉敷衍几句,众人见他兴致不高,心知有事,不敢多问。

    只说刺史府酒宴散后,孙瑾却未离开,跟随刘虞进了内堂。

    “明公,今日何以冷落刘嘉?”

    刘虞命下人端来茶水,以解酒意,然后说道:“我本以为他是个少年才俊,谁料今日一见,此人不读诗书,不治经学,只是个莽撞武夫。”

    孙瑾不由劝道:“明公用人,当取其善者。刘嘉虽然未读经书,但观此人,为灵寿令时,治理政事,颇有成效,百姓敬服,争相投奔。来我幽州,率军讨贼,只得几日,便大破敌军,并斩杀贼首张举。如此文武全才,岂非天授?至于经学吗?刘嘉尚且年少,日后劝其择一名师求教即可。在下之言,还望明公三思!”

    刘虞拂袖怒道:“公瑜不必多说,皇亲之事此人巧言令色,难掩其假冒之嫌,仅此一处,即可见此人心术不端,我绝不用之!”

    孙瑾闻言愕然,原来症结竟在于此!

    他不敢再劝,只得问道:“那使君打算如何安置于他?”

    刘虞微一沉吟,“既然他有些武勇,就让他带兵驻守居庸关吧!”

    孙瑾一愣,急忙道:“居庸关守将只是个都尉,刘嘉本已是骑都尉,又立此大功,不升反谪,此事恐难服众!”

    刘虞道:“此子年未弱冠,既已是骑都尉,岂能再升?如若那般,众将更难心服。这样吧!明日你去宣谕时,多赐于他军中士卒钱帛酒肉,你对他说,如今张纯仍然在逃,叛军仍未平定,待日后收的全功再一起封赏。”

    孙瑾见刘虞心意已定,只得点头答应。

    待他退到殿外之后,痛心的摇摇头,叹道:“明公误矣!误矣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