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
密室中,光线昏暗周一片寂静,没有半分的声音,空旷的环境充斥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幽冷,齐天盘腿而坐,双手贴在一个女子的背后,满脸的凝重神情周散发着一股若隐若现的罡气,充斥着雄厚的能量。
那身黑色的衣衫早已是被汗水所浸湿,便是连头发都是稍显湿漉,齐天紧闭着双眸,剑眉似是微微皱起,仿佛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楚。
那女子俏眉仙姿,白嫩的肌肤吹弹可破,鹅蛋般的脸庞虽是苍白无光,却有着一副令人心疼的凄美味道,虽是闭着双眸,面无表情,但却依然天姿国色,倾国倾城。
正是阮月。
当日齐天狠下杀手,却是逼不得已,月魔之力的完全释放,先天武魂的霸绝力道使的阮月的实力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月魔的耐抗性之强,回复力量之强劲首屈一指,若然留手,倒霉的只会是他自己。
况且,齐天确也是带有私心……
“老大,这月魔之力虽非魔界顶尖力量,但却也霸道无比,绝非凡躯所能承受,就算以你帝王之体要吸收全部恐怕也……”豆豆的声音冉冉响起,带着一分细心的提醒,虽是对齐天颇具信心,却也怕他一时贪过了头。
话音尚未落下,却是见的齐天猛然间睁开双目,双手一翻,霎时离开阮月的后背,面色一阵红润却又在陡然间变青,手臂好似在突然间膨胀了一般,粗大了一倍之多,劲气顿时狂暴的往两侧宣泄而出。
“轰”
带着一股暗黄的颜色,阴暗中带着极强的柔韧性,确是月魔之力
“老大你?”
豆豆的声音中带着惊叹之色,似是有着一点疑惑。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齐天的呼吸渐显平缓,眼中流露出一抹精光四射,神色平淡的起了身,淡然声道:“一半已是足够,剩余的一半月魔之力以她的身体应该能承受下来,他日重塑武魂实力方才不会下落。”
“啧啧啧。”
豆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却是并未说什么。
齐天也不在意,嘴角清然一划,便是徐徐向门外行去。
他做事,从不按常理出牌,但求无愧于心,并无任何规矩道理可言。
大厅处,只听见一阵阵脚步声响起,阮青剑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踱步而走,神色中充满着焦急和慌乱,眉头紧紧皱合在一起,目光不时望向那扇紧闭的密实大门,急迫的就想往里冲。
“阮掌门稍安勿躁,毋须太担心。”
明伯淡淡而道,只身立于密室门前,挡在阮青剑身前,却是怕的他一时冲动坏了事。
阮青剑盯着明伯,紧抿着嘴唇,精光烁烁的双眸望着那仍是紧闭的大门,说不尽的担忧和急迫,却也知自己不该如此莽撞,但心中实在是担心无比,无奈只得重重吐出一口气,说不尽的沧桑。
毕竟,关乎自己女儿的生死……
似乎感受得到阮青剑心中的感觉,明伯微微摇了摇头,正想劝道,却是心中一震,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便是往身旁轻移一步,而此时阮青剑早已是呼吸变的急促无比,明伯能感觉得到他又如何感觉不到?
“呮。”
密实的铁门徐徐开启,齐天那卓然有力的身影缓缓闪现,带着一分疲惫,神色中却是浮现出一抹微笑。
“齐掌门”
阮青剑焦急而道,刚想开口,却见齐天已是点了点头,刹那间,心中的大石便是落下,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那严肃的脸庞不住的抽动,再也隐藏不住心中的情绪,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神情。
“不负所托。”
齐天清然言道,目光落向明伯,道:“带阮掌门去密室,安排一间客房。”
“是,掌门。”
七天后。
“呼。”
双手手掌徐徐离开阮月的后背,齐天紧闭的双眸缓缓张开,带着一抹平淡和自然,便是起了身,望着面露关心之色的阮青剑,点头道:“剩余的月魔之力完全疏散全身经脉之中再无大碍,令女的身体已然完全康复,并未落下任何后遗症,已是同正常人无异。”
搀扶起面色仍是稍显病态的阮月,阮青剑望着齐天,说不尽的感觉复杂,但却还是诚然而道:“阮某谢过齐掌门。”
阮月轻抿着嘴唇,低垂着头,神色变化莫定,却是连看都不敢看齐天,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才好,眼前这个说不尽诡异难鸣的青年,既是一手将她打落深渊的恶魔,却又是一手将她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
他到底所做为何,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既已恢复,便回去吧。”
挥了挥手,齐天面色中没有半分犹豫,清然而道。
“啊?”
阮青剑两父女闻言不禁面面相觑,到了嘴边的话却是说不出口,阮青剑本已是想好说辞,甚至只要齐天愿意放弃赌约,就算付出任何代价他都是愿意,但他却是没想到齐天竟会如此这般?
这,算是什么意思?
“齐掌门你……”
阮青剑犹豫道,他毕竟是一派之主,有些事若是不问清楚心中始终都个疙瘩。
淡然一笑,齐天徐徐道:“阮掌门难道还不清楚么?明伯,送客。”
那抹淡淡的微笑落在阮青剑眼中顿时犹如阳光般璀璨夺目,心中的郁结在霎那间解开,激动的微微颤抖,齐天的意思显然很明白,他并不打算再追究和执着那份赌约……
“好,好,好。”
连道三声好,阮青剑不住的点着头,肃严的脸庞此时已是堆满了笑容,顿时将那些不快完全抛之脑后,轻轻拍了拍阮月,小声道:“还不谢过阮掌门?”
那急迫的模样好似热锅上的蚂蚁,生怕齐天反悔一般。
望着阮青剑的模样,齐天不由摇了摇头,却并非他大度,而是对阮月略有愧疚之心,说实在的,事先他并未想到会害的阮月一身实力尽失,一个近乎武宗巅峰级别的年轻强者一夕间被打落凡间,这打击对一个武者而言委实太大了一点。
况且,在阮月身上他已是吸收了足够多的月魔之力,这纯正的魔界力量,比之魔界的地气更胜一筹,已然让他赚的盆满钵溢,是时候也该松松手,无谓贪得太多。
但有时候,很多事情并非他想怎样就是怎样……
“不,爹。”
阮月的声音坚定而执着,固执的甩开了阮青剑的大手,苍白的面色透露出一抹深深的坚定,似乎已经有了决定。
“你疯了么,女儿”
阮青剑气的双目圆瞪,浑身直哆嗦,抬起手便要掌掴阮月,然而后者的脸上却是没有半分畏惧之心,而是坦坦荡荡的直挺而立,铿声而道:“爹,女儿已是输了比武,不想连最后的自尊都输掉。”
“今日这事已是闹的沸沸扬扬,整个贪狼城皆知,若然未履行赌约承诺,我斜月楼名声何在”
阮月轻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道:“女儿已是废人一个,好在爹还有弟弟,后继有人,我不希望自己成为斜月楼的千古罪人,使得斜月楼的声誉毁于一旦,让的鸣刀谷有机可趁,还望爹成全。”
“月儿你”
阮青剑的眼眶不禁湿润,终是明白阮月所做原来全是为了自己……
斜月楼,是阮家一脉相承,阮青剑将其看的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视,这是一个根,是一个家族的根,打从阮家创立斜月楼以来,千年来屹立不倒,历任掌门无不竭心竭力为宗门,这才有了斜月楼的辉煌。
阮月所做并没有错,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使得斜月楼有根基动摇的危险。
“放心吧爹,女儿本来就已经一无所有。”
阮月虽然在笑,但这笑容中却是蕴藏着太多太多的悲伤,说不尽的苍凉。
苦修二十栽,却是在一夕之间化作泡影,换做任何一个武者,心中都是万念俱灰,阮月确已经算是坚强的了。
“你错了,现在的你比以前更强。”
悠然的声音轻轻响起,顿时使得阮家父女无不心头狂震,目光汇聚,见的齐天一连从容淡定的表情,双手交叉于胸前,阮月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道:“你,你说什么……”
“齐掌门,这种事不能开玩笑。”阮青剑沉声而道,面色略显不善。
齐天徐徐摇头道:“我并未开玩笑,浅散的月魔之力仍然残留在令女体中,这是为魔界的纯正力量,可遇而不可求,若然能扩展抒发,完全利用,足以化作魔气,使得修为一日千里。”
“魔,魔气?”
阮青剑闻言心中不由大震,骇声而道。
“没错,重聚月魔之力,化为先天魔魂,成为一个魔武者”
齐天语不惊人死不休,铿锵若然的声音让的阮家父女膛目结舌,惊吓的说不出话来,此话在这里道出,无疑等同离经叛道,若然被其它正派之人听见,恐怕事情要大条了……
堂堂正派宗门,竟然要修魔,成为邪派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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