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是,覃婉被陆向北赶去了隔壁病房,他一个人晚上留在这边陪童一念,护士来查房,除了在心里感叹他是史上最不听话的病人以外,什么也不敢说出口。(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覃婉几乎是被儿子给推出病房的。
门锁被成真给一脚踢坏了,当时陆向北心急,不知童一念把自己反锁了一天在里面干什么,所以甚至顾不得找医院要钥匙,医院方对此也没说什么,只叫了人来修理便是。懒
而陆向北把覃婉推出病房后,立时还把门给反锁上了,覃婉对此,只能摇头叹息。
无可奈何地回到隔壁,只剩陆老还在网上研究戒毒,听见声响回头一看是她,诧异地问,“不是要你陪着念念吗?怎么过来了?儿子呢?”
覃婉不出声,只忧心地坐下,“这俩孩子呀,怎么那么让人操心!念念戒毒就够闹心了,你儿子还那么拗!这脾气,怎么就和你年轻的时候一样呢!急死人了!”
陆老反倒笑笑,“像我?才对!不像我才奇怪了!”
覃婉嗔了他一眼,“你还有心情说笑?老不正经!”
陆老在她身边坐下,安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啊,只能说尽力而为,最终,他们自己的路还得自己走,孩子都大了!”
覃婉听了这话更是难过,“就是因为孩子大了,我才更加内疚!孩子小的时候我就没尽到当母亲的责任!现在不是想补偿吗?还有你也一样!尽过父亲的义务吗?孩子怎么长大的你都不知道,让你白白捡个儿子!”虫
“婉儿!”陆老低了声气,“我陆某人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母子,可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儿子大了,我们也老了,再这么下去,我可就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了……婉儿,气了二三十年,还在生气吗?”
覃婉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你老了,我可没老!”
“是是是!你没老!”陆老觉得好笑,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呢?多少年了,还是这含娇带嗔的模样,可无论多老,她依然还是当初的婉儿,清纯娇嫩得如花儿一般。(请记住我)
蓦地,他惊道,“别动!”说完手伸到她头发上。
“干什么?!”她下意识地躲开。
“一根白头发!”陆老睁大眼睛盯着她的头。
覃婉立刻紧张起来,“哪里?给我拔掉!”
“好!”陆老眼里闪过好笑的意味,靠近她坐下,手在她发间拨弄。
“好了没有啊!拔下来我看看!”覃婉等得不耐烦。
“哦!是我看错了!”陆老笑着说,手,却再也不肯放下来,在她发间穿梭。
覃婉脸上升起愠色,一把扒开他的手,怒道,“臭流氓!你又玩花招!别为老不尊的,动手动脚!”
陆老的手僵在空中,最终无奈地垂下,叹息,“哎,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
覃婉哼了一声,“什么原不原谅?如果我说我不能原谅你,那只能证明我心里还有你,可是,我心里早就没有你的位置了,所以对我来说,根本就不存在原谅的问题!”
陆老一怔,“什么?没我的位置了?那你心里有谁?那个法国佬?我告诉你覃婉,不行!”
“不行?凭什么不行?你有什么权力管我?三十年前你抛下我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权力说不行这两个字!我覃婉爱跟谁在一起和你无关!”
提起三十年前的事,陆老的气焰便低落下来,那永远是他心里的一道伤……
于是,免不了又好言相求,“婉儿,现在好不容易儿子回归了,儿媳妇把孙子都生下来了,眼看着一家就要团聚,还折腾个什么劲呢?难道你还不打算回到这个家里来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一辈子有多长啊?我们已经虚度了那么多年,剩下的日子就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吧……”
“团聚?天伦之乐?”提起这两个词,覃婉有种血泪交加的感觉,激动地冲着陆老嚷,“那你是陆家的事!没错!这三十年来,你们一家都在享受天伦之乐,夫妻恩爱,升官发财,齐家幸福,各种好事都让你占尽了!我呢?我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怀着孩子,孤零零地街上哭泣的时候你在哪里?没结婚就大了肚子,被我妈打出来的时候你在哪里?一个人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孤苦无依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远渡重洋,独身一人在异国他乡打拼的时候你在哪里?语言不通被法国老板欺负嘲笑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这个时候跟我说天伦之乐的事,我是不是要对你感恩戴德?”
“婉儿,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这一辈子我都在自责,也在挂念着你,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
覃婉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慢慢让激动的心情平息下来,对着他一笑,“呵,我说过,谈不上什么原谅了,如你所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否则一辈子都挺不起胸膛,对你,对过去,我都已经淡了,没感觉了……”
“可是……那你这次回来……”
“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儿子,为了给儿子带宝宝,我将你淡忘了,但儿子是我的心头肉!我欠他的,我要全部补上!”覃婉的语气变得淡漠起来。
陆老听了这话,心里极度不舒服,鼻子里哼哼起来,“对我淡了?那对谁浓了?那个法国佬?覃婉同志,我不得不提醒你,中法两国文化差异很大,和外国人通婚有诸多弊端,沟通就是一大问题,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们俩吵起架来,他用法文骂你,你怎么回应?不憋气吗?吵个架都不痛快!”
“我跟你沟通才有问题!”覃婉怒道,“谁一天到晚没事就吵架?你以为是和你在一起啊?成天气得跳脚!”
“那你们在一起干啥?哦——我想起来了,据说法国人是最浪漫的对吗?你们女人嘛,就好个浪漫,送束花儿拉段琴就觉得罗曼蒂克得不得了,我告诉你,所有的糖衣炮弹接了都要付出代价的!我们随时要保持高度的警惕心,提防资产阶级糖衣炮弹的攻击……”
“够了!你少给我上政治课!听够了!还以为是在主席台上作报告呢!”覃婉皱着眉打断他。
他低下头来看着她笑,“想起听报告的事了?当初是谁啊?我一作报告就坐到第一排来,还看得口水直流……”
“谁?谁流口水?”覃婉瞪着他,一脸的不认账,“姓陆的,我说你怎么这么不正经呢?儿子媳妇在那边受苦呢,你还有心情说这些有的没的?”
陆老垂了垂腰,“我知道他们在受苦!可儿子现在关着门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算抱头痛哭也没有意义啊!越是关键的时候越要冷静,我是坚信念念可以挺过这一关的,至于儿子,就更不用说了,我的儿子,铁打的身骨,哪能一点小伤就下火线的?他要当男子汉,就由他当呗!过了这三天,他就听话了,不然,我们谁说话都是白搭!你啊,多给他们弄点好吃的,把身体补回来就行!”
“哼,冷静冷静!我看你是冷血!一点都不着急!”覃婉哼了一声。
“不是不着急!越着急越要有策略!不然个个像你们一样,急慌了手脚,谁来指挥?我不也是宽你的心吗?着急没用的,急,他们也好不了那么快,还不如轻轻松松过一天呢!放心吧,儿子和媳妇儿都能挺过去的,我相信他们!”陆老说着站起身来,却忽然“哎哟”一声,扶住了腰。
“你怎么了?”覃婉之前就看见他在捶腰,这会儿更是不由自主地着急了,赶紧上前扶着。
陆老暗暗好笑,却是夸张地按着自己的腰道,“腰疼啊……这不,下午和向北一起绑念念闪到的,当时也不敢给向北说,怕给他添乱,这怎么越来越痛了……”
“我看看啊!要不请医生来吧……”覃婉把他扶到床上,准备按铃叫医生。
“不用不用!”陆老连连摆手,“别麻烦,应该不要紧,我自己知道,你给我看看到底是闪着了还是淤肿了。”
覃婉不敢怠慢,轻轻拉起他的衣襟来,见表皮没什么伤痕,又仔细用手轻轻按压,轻问,“痛不痛?”
“不痛!”陆老干脆地回答。
“这里呢?”覃婉又换了个位置。
“也不痛……”
“那这儿呢?”
“对对对,就这里!就这里!你给我揉揉就好了!可能是不小心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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