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走到玉姨身边,伸出手臂,轻轻地拥抱了玉姨。
这个动作给了玉姨温暖。
过了一会,她终于停止了哭泣。
“玉姨,如果不想说,就不要再说下去了……”懒
苏含诺实在是不忍心看到玉姨再痛苦下去。
“不,我必须说出来,否则,我永远过不自己这一关……”玉姨擦了一把泪水。
苏含诺点点头。
玉姨的勇气,让她切身感受到一个道理。
——人要是想克服一件事情带来的负面情绪,就要认真去直面这件事情!
玉姨又调整了一会情绪,才继续讲诉下去。
“那天夜里,我似乎听到了一阵阵不同寻常的吼声。许是因为一直以来照顾小姐有些困倦,我没有多加理会,翻个身之后,就继续睡了。
“我真该死!其实我该起来去看看的,那样,小姐就不会遭受到更多的屈辱了……”玉姨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力抓着裙子的两侧。
“当我第二天一早去小姐房里看她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们的)
“小姐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赤/裸着身体,躺倒在混乱不堪的床上。
“她的身上,有好多被咬啮和抓摸过的淤紫痕迹。更残忍的是,她那赤/裸着的下/身,已经肿胀得流血。虫
“床单上,凌乱的衣服上,处处可见小姐的血迹……”
玉姨失神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仿佛眼前重现出了那凄厉惨痛的画面。
“我发疯般地跑到小姐身边,呼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应答我。她已经丝毫没有知觉了一般。她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天花板,鼻腔里只有微弱的气息。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能保护小姐,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该一直陪着小姐的……”
“就在这个时候,泰爷竟然走了进来。原来,他不放心大病未愈的小姐,前一天下午办完事情之后,就连夜从外地赶了回来。
“当泰爷看到小姐的惨状之后,两只眼睛瞪得血红。我至今仍旧记得他的眼神,那眼神里藏匿着说不清楚的恨意!仿佛要将整个房间燃烧掉一般!
“他紧紧地抱着奄奄一息的小姐,忽然爆发出一声瘆人的吼叫。我吓得险些坐到地上,而他怀中的小姐,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以为他会第一时间去追究凶徒是谁,然后,用最残忍的方式去惩罚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男人。结果他却没有那样做!他连大夫都没有找,只是日日夜夜时时刻刻独自守在小姐的身旁。
“而小姐,就像傻掉了一般。每日痴痴呆呆,不哭不笑,就连正常的起居饮食,都要依赖于别人了。
“一个月后,小姐忽然呕吐起来。我们都知道,小姐怀孕了。是那个恶徒的孽种!
“我以为泰爷会命人弄来打胎药,打掉小姐肚子里的孩子。结果,他没有这么做,而是认认真真呵护着小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安安稳稳地等着孩子出生。
“开始的时候,我十分不解,泰爷怎么会窝囊到了这个地步!
“九个月后,孩子要出生了。结果,小姐却遇到了难产。泰爷派人找来了全都城最好的接生婆为小姐接生。
“接生婆奋力保住了小姐的命,却没能保住那个孽种的命。泰爷知道孩子没能保住,竟然偷偷地流下了眼泪。我终于知道,他是真的爱小姐,所以,才会爱屋及乌,也爱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尽管那个孩子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姐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人终于清醒了过来。但清醒之后,她的痛苦也就随之而来,因为她记起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记起了那个夜晚,昏昏沉沉的她,去反抗那个恶徒的蹂躏,她还记起了那种浑身被拆开一样的疼痛。
“泰爷只是抱着她,不说话,就是抱着她。小姐在他怀中哭着,哭累了,睡一会,睡醒了,接着哭。泰爷没告诉她,因为难产,她已经再也做不了母亲了。
“泰爷一直对我不理不睬,他怨恨我没能好好照顾小姐。我也恨自己!
“我知道,泰爷若是想查那个人的底,完全可以查出来。他不查那个人,甚至连这件事都当作没发生过一样,就是怕刺激到小姐。
“好在,小姐在他的呵护下,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在那之后的一天,泰爷和小姐两个人一齐失踪了。就连每天服侍他们的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离开‘琴花楼’的。
“我去找美姨,要离开‘琴花楼’,去找寻小姐。没想到美姨痛快地答应了。我以为她是因为想遵守当初对小姐的承诺,才没有逼我留下来当妓的。
“后来有下妓告诉我,我才知道,是有人给她施加了压力。我猜这个人就是泰爷,他又一次爱屋及乌,看在小姐的面上,帮了我。
“我找了一段时间,始终没有他们的消息。我猜想,他们一定是去了没人认识的地方,过他们想要的生活去了。
“于是,我就开始寻找那个恶徒的踪迹,以弥补自己犯下的罪过。结果,这一找就是二十年。
“许是老天为了惩罚我,虽然让我遇到了心爱的男子,并且跟他结为了夫妻,但他却只陪了我十几年,就离开了人世。我做下的孽,却要爱我的男子来受惩罚,我真的该死!
“不过,老天终于开了眼,让我在二十年后找到了当年那个行凶的恶徒……”
玉姨的脸上布满了江湖儿女般快意恩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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