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含诺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想起了昨天的事。
被凝雪发现了脖子上的吻痕,这令苏含诺很是尴尬。
当初,被卖来“琴花楼”的时候,正是因为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不甘心做妓,凝雪才出手相救的。懒
在她去“后苑”之前,凝雪还提醒过她,若是客人还算可靠,就跟了客人,这样也可以有个好一点的归宿。
如今,她的脖子上出现了吻痕,无疑是昭示了自己跟“后苑”客人之间存有暧昧。
再加上之前凝雪曾经怀疑炼之寒是个“玻璃”,还好心告诫她要多加注意。
天啊,种种因由加在一起,苏含诺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不过,还没等苏含诺跟凝雪解释,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凝雪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痕,苏含诺见她状况还好,就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妖孽美男秦良栩。
秦良栩见到苏含诺,脸上又露出了招牌式微笑。
然后,就伸出手来摸苏含诺的头。
苏含诺一闪身,躲开了。
径自走回到凝雪身边。
蓦地又想起了脖子上的吻痕,就从凝雪身旁的化妆台上找了点白色的膏状脂粉,抹在脖子上。
秦良栩跟了进来,看到凝雪之后,表情稍微有那么一点不自然,但只一瞬,就恢复了常态。虫
“秦公子……”凝雪望着秦良栩,似乎有满腹的委屈。
苏含诺站在一旁,大致猜到,凝雪的低沉情绪应该跟秦良栩有关。
难道,他昨天对凝雪霸王硬上弓了?
不对啊,凝雪那么喜欢他,若是两人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凝雪应该娇羞欣喜才对啊,定是不会如此委屈的。大文学
苏含诺胡乱猜测着,最后还是没有一个确定的结论。
秦良栩正欲说话,忽听得楼下一阵喧哗声。
苏含诺一个箭步窜出去,来到围廊上看个究竟。
凝雪和秦良栩也跟着走了出来。
这时候,楼上的雅妓和客人也都来到围廊边看热闹。
只见楼下一个下等妓的房门口围了一群人。
七娘则在那群人之中比划着什么。
苏含诺跟凝雪对视了一眼,就跑下楼去。
扒开围拥的人群,苏含诺站在了七娘面前。
“含诺,紫月,这个窝囊的丫头,她,她自尽了……”七娘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苏含诺赶忙冲进房间,看能不能挽救得了紫月的性命。
房间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满地的鲜血,令人触目惊心。
小金锭站在地中央,傻乎乎地望着躺在床上的紫月。
苏含诺赶忙走到床边,去摸紫月的颈部动脉。
可惜,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连体温都没有了,尸体已经出现了僵硬的现象。
看样子已经咽气多时。
再细看紫月的脸,苍白到就像一张白纸。
苏含诺猜测她是割腕自杀,查看她的手腕,果然有一个很深很长的伤口。
很明显,紫月是一心寻死,割断了手腕上的血管之后,就静静地躺在了床上等死,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大文学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
苏含诺的愤怒感油然而生,她走到小金锭身边,怒视着他。
“含诺……”小金锭的泪水流了下来。
苏含诺用质问的眼神望着小金锭,她想知道,是不是七娘又骂紫月了,紫月才会想不开,走到寻死这一步。
“你想知道紫月为什么自尽,是吗?”小金锭猜到苏含诺的意思。
苏含诺点点头。
小金锭擦了擦眼泪,“还记得那次七娘骂她吗?她把钱都给了相好的,七娘怕她受骗,就狠狠地骂了她。
“可她不长记性,前些天竟然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都给了那个叫刘生的相好的,结果,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男人,拿着紫月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娶了一门亲。
“昨晚,一个熟客来找紫月消遣,紫月拒绝了。客人一生气,就把刘生娶亲的事说了出来。
“紫月当然不信,就求我去看看。我到了刘家,看到那里红灯高挂,贴满了喜字,喜宴刚刚散去。
“听那些刚喝完喜酒的人说,大伙都知道刘生本是个家徒四壁好吃懒做的主儿,不知怎的,竟然就有钱讨老婆,而且,这喜宴还办得相当排场。
“我当然知道刘生的钱是哪里来的,那都是紫月辛辛苦苦伺候客人得来的。紫月跟我说过,她想等攒够了钱,就找个可靠的男人,赎身出去,以后再也不出卖皮肉了。
“谁能想到,她每次都遇人不淑,每次都被人骗钱。只是,之前每次被骗的银钱数目都不太多,而且七娘每次都给她补足了被骗的银钱。她也只是伤心一会,哭一场,也就罢了。可是这一次,她被骗走了全部身家。
“我回来之后,怕紫月伤心,本不想告诉她实情的。无奈她问得紧,我就吞吞吐吐地,把刘生娶亲的事透露给了她。
“她听了,什么都没有说。我安慰了一会,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今天一早,七娘知道她又被骗了,就赶过来找她说话,结果发现她已经死了……”小金锭失声痛哭起来。
“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把实情告诉她的,不该啊……”小金锭懊悔地打着自己的耳光。
苏含诺拉住小金锭的手,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紫月,意思是当务之急,要处理好紫月的后事。
小金锭明白苏含诺的意思,止住哭声,跑出去找七娘商量紫月的后事。
过了一会,七娘端着一盆干净的水走进来,跟苏含诺一起,帮紫月净身。
上次锦娘过世的时候,也是她们两个给净的身。
“你这个窝囊的丫头,钱没了可以跟七娘说啊,何苦走到这一步呢……”七娘一边给紫月擦身,一边哭诉着。
苏含诺心说:你这个一身铜臭的人怎么能够真正了解紫月这个性情女子呢?她并不是为了银钱被骗才寻死的,她是看透了这世上所谓的情爱,觉得活着已经没了希望,所以才选择离开的。
七娘依旧边哭边骂,直到净身完毕。
中午,小金锭就购回了一副上好的棺木。
下午,“琴花楼”依旧照常营业,七娘、苏含诺、小金锭三人,带着雇好的白事班子,去为紫月出殡。
凝雪也想跟去,但被七娘留在了家里坐镇。
紫月被葬在了锦娘的旁边。
那片墓园的墓碑越来越多了。
葬礼完毕之后,苏含诺和小金锭留下,一起拔光了墓园里新长的蒿草。
***
入夜,蔺横又来到“后苑”。
“主人,二爷已经启程,前往东峰祭天。”蔺横行礼之后,向炼之寒报告。
炼之寒嘴角露出微笑,“他很不情愿吧?”
蔺横也笑了,“是的。回去之后闹了一顿,最终还是被田妃给说服了。”
“有没有多派点人手去保护?”
“请主人放心,蔺铮跟去了,不会有任何差池的。”
炼之寒点点头,“那就好。”
“主人,地道已经修了三分之二了……”蔺横忽然说道。
“殷国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炼之寒似乎对地道一事并不感兴趣。
“据探子回报,殷国的皇帝似乎身体抱恙,每次上朝都不见踪影。一些大事的处理,也都是由三王爷靳善代为决定。”
炼之寒微微颔首,“这里面有蹊跷,让探子继续严加打探。”
蔺横点头称“是”,随后离开了炼之寒的房间。
出门之后,刚走几步,蔺横就发现了异样。
月光下,只见一个人躺倒在屋檐下面。
蔺横走过去,扶起了对方,同时摸到了一些粘粘的东西。
仔细闻了闻,判断出是血迹。
蔺横简单检查了一下,此人已经昏迷,但还有气息。
想了片刻,蔺横把受伤的人安放到地上之后,回到炼之寒那里去报告。
“主人,外面有个受伤的人,已经昏迷了。”蔺横轻声说道。
炼之寒没作声,跟蔺横一起走出屋外,去查看伤者。
当他借着月光,看清楚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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