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盼多时,终有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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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初七,对女儿、妇人而言,是“乞巧节”。对●些读书人,却是“晒书节”。

    太阳才生,五儿已经把林华清书房里的书搬到院里,准备着晒书,又笑言“还好咱们四爷的书少,若是别个府里,怕是像咱们几个丫头根本忙不过来!”

    因着雪儿出了府,兰院里又并没有新进的丫头,所以五儿比起从前,一直小心翼翼状显得开朗了许多。做起事来,却是更多了几分爽利。也不像于清瑶刚进门那时,总是依附着四儿和于清瑶带来的人透着疏离。反倒和锦屏、妞儿都保持着极好的关系。就是对香坠,虽没什么好声气,可却也不像从前一样让她当众下不了台。

    于清瑶知道五儿,这是刻意讨好,想要成为她这个太太的心腹。也是,从前她侍候着林华清时,诸事皆顺,可是现在院中诸事由她这个太太做主,又有四儿之事作为前车之鉴,五儿又不是个笨的,自然知道要怎么选择。虽然五儿原本不是她身边的,可是若她真有心,倒也不怕给她这个机会。

    晒好了书,丫头们又忙着用大碗装了水,放在日头下暴晒·只等着到了正午,投针乞巧。

    看着丫头们忙里忙外的,于清瑶倚在门里,只是发笑。去年雪儿还在她身边时,也是避么热心,甚至还拉着她也去投针。活了两世,不是没有学迂女红的,可是她的活计始终都不是很好。细针投入碗中,映在碗里的影子,硬是像根棒槌。因为这事儿,雪儿还没大没小地笑过她。那时候,她总是故意板起脸,可是现在这会儿想起来,却只觉得满心欢喜。

    雪儿前两天,还来府上看过她。说是已经开始动手缝制嫁衣·又求着锦屏帮她绣上一对枕套。锦屏虽是个好性子的,却忍不住打趣她;“你也不用慌,别说是一对枕套,我连被面都给你做出来。一整套,大红的,鸳鸯戏水可好?!”

    被锦屏笑·雪儿满脸通红,却硬是梗着脖子应“好”,只说锦屏有心,干脆多帮她做些才好。瞧着雪儿那模样,于清瑶不禁大觉好笑,忍不住就想跟着锦屏多逗她几句。

    雪儿能有这样的归宿,她打从心里感到高兴。只是,偶尔,难免会觉得有些寂寞。身边的丫头们虽也是好的·可是却再没有那个会逗着她笑,有时候不懂得看脸色的丫头陪着她了··…··

    “你们看啊,锦屏姐姐投的针映出的是一朵云呢!真是好看·难怪,锦屏姐姐的手艺那么好······”

    小丫头们闹得厉害·锦屏却只是抿嘴浅笑。回过头来,看到于清瑶站在门前笑。就转身往耳房去了。过了一会儿,才捧着个盒子出来。

    于清瑶虽看到了锦屏手中的盒子,却不知她拿的是什么,待她近了才看出那是只纸盒,盒上摆着一些用竹木做的农舍,又有纸剪的花儿,而在这农舍之间·花木之中·却是杂生着嫩绿的苗苗,也不知是什么苗子·只觉这一层嫩嫩的黄绿,极是可喜。

    于清瑶知道,这是“壳板”,所种的多半是些粟米的小苗。这却是七夕的一个风俗,叫作“种生”,所讨的音却是个“生”字。是为着求子的。前世里,雪儿也曾帮她做过来求子。

    “太太,这里还有‘生花盆,。”锦屏手上拿的却是苗芽,是绿豆生的豆芽,用红线、蓝线束成一束,也是“种生”的一种,同样用来求子。

    于清瑶看着锦屏,微微笑着,虽然没有夸赞,可是目中温善,却让锦屏不自觉地也随之笑起来。

    不知道锦屏现在做的这些事,是雪儿教的,还是她自己想到的,可不论是哪一样,于清瑶都觉得心里很是温暖。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想过要生孩子,可是,无论是雪儿还是锦屏,却都是发自内心想为她好,才会“种生”。身边能有这样的丫头,她已经该觉得很是欣慰了。

    垂下头,她微笑着,手却悄悄抚过小腹。这里,以后会李育一个孩子#吧?只不知,还会不会是前世她那苦命的还未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

    如果,上天怜她,能让她与那个孩子再续前缘······

    忽然失笑,她摇着头,自觉自己真是胡思乱想。不管怎样,如果上天能赐她一个孩子,那她一定会好好待他,把全部的爱都给他,也算是补偿前世的遗憾。

    将近黄昏时,林华清急冲冲地赴了回来,见他跑得满头汗,全无平日的从容,于清瑶大觉奇怪。

    笑着拈了块“巧果”,又斟了茶递到林华清手上,她笑道;“先喝了茶,再吃块巧果,不管是有什么事,哪里值得你林公子这样慌乱?”值■值得的,”林华清也不吃巧果,接了茶盏牛饮而尽又叫五儿添茶。也不坐下,拄着于清瑶的手就笑道;“娘子,是大喜事!”

    于清瑶没有说话,只是笑盈盈地看着林华清,虽然她不知道林华清遇到了什么事,可看他这么开心,她自然也为他开心。就在下一瞬,她听到林华清喜气洋洋的话,不由得扬眉,下意识地又问了一句;“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林华清笑着,看着脸色突变的于清瑶,笑得格外欢畅,“就在刚才,我在洛阳的朋友传来消息,说是终于找到了娘。我仔细打听过,看来,不离十的······”

    于清瑶怔怔地看着他,嘴微微张着,茫然中竟有些不知有措。过了一会儿,才突然哭了起来,只是才哭了两声,她就捂住嘴,抬手去抹眼泪,又笑了起来。

    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林华清也是开心。揽了于清瑶的肩·他轻轻拍抚着她的背,柔声道;“我就说,一定会找到娘的。你看,现在可不是找到了。”

    “是,是······”于清瑶低应着,转目看着林华清,想到他那样极自然地就叫了“娘”,心里只觉得热乎乎的。

    只是,想想,她又露出迟疑之色,“夫君,要去洛阳,少说也要半个月,只怕母亲会不喜吧?!”

    “这你不用管,自由我去同母亲说。”林华清拍着她的肩,一口应下。

    第二日,黄昏请安时,林华清果然就去同赵氏禀明此事。而且,还特意地说了已经请示过父亲了。赵氏面色不霁,转目看不动声色的勇义侯,只得答应。只是却说眼看要到中元节了,总不好在祭祖时候离开。尤其是这一年于清瑶是初嫁到林家。

    林华清原还想要分辨,可是于清瑶却暗自拉他的衣袖。林华清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转过兰院,于清瑶同他笑道;“既然知道娘真的在洛阳,那早几日晚几日以有什么打紧。总不见得,过了这几日,就又找不到她的。再说母亲说得也对,祭祖是件大事,尤其我才嫁进来,怎么好这时候走呢?我可不想,被祖宗见怪······”

    听她这样说,林华清就笑起来。他何尝不知她只是不愿他和赵氏正面冲突呢?也是,现在这个时候,的确不是和赵氏翻脸的时机。

    虽然不能立时就启程,可是一连几天,于清瑶都暗暗收拾行装,又打算把锦屏、五儿留在家中,她只带着妞儿和许婆子一起就是。

    一连忙了几日,也就将近中元节了。每到中元节,家家祭祖,又有特意请了和尚道士做水道法会的。

    到了夜里,更有盂兰盆法会。河畔、湖中,尽是放河灯的人,无数的荷花灯,泛于水面,随水而动,明明灭灭间,如有天上星辰坠落于水中。又有放焰口的大船泊于水面,盆施饿鬼。岸边烧纸钱、送纸衣的,比比皆是。

    更有大户人家特许着画舫,在水上泛舟,看着水上岸上妁热闹景象,赏着丝竹舞乐,以此作乐。就是寻常百姓,在中元节之夜,也是举家出动,游治于这不夜的都城。

    只是,于清瑶却没有心思关注这繁华的夜晚。甚至,只一昧惦记着明日启程的事情。

    过了中元节,她真的是不想再留半日。一大早,就叫陆富贵备好了马车,她和林华清去宣华院辞别后,就立刻启程。

    行色匆匆,她全无心思去看路边风景,只一昧催着陆富贵再赶得快些。

    还是林华清,笑着劝她;“从京城到洛阳,少说也要赶上一天的路才能到。你就算是叫陆管事把车赶得像飞,也不可能几个时辰到的,你这样焦急,岂不是苦了自己?”

    于清瑶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可是她的心却仍是急切无比的。只是林华清这样劝她,她倒不好再流露出急切模样。

    眼看着天近正午,远远的看到一家茶寮,林华清就笑道;“先都歇歇,歇过了再上路。就是人不歇,马也是要吃草的。”

    于清瑶笑着瞥他一眼,怪他好似把自己说得不尽人情似的。

    茶寮虽小,可是在这大道之旁,却也生意红火,还没进茶寮,于清瑶已看到里头有了客人。

    她也未细瞧,与林华清在那看着脏了些的桌旁坐了。许婆子她们自去坐另一张桌子。

    于清瑶还在听着林华清点菜,那头许婆子突然一声惊呼o竟是大声叫道;“太太,”

    于清瑶一惊,应声转目,望过去,也不由得怔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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