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打半夜,花荣的骑兵已经是人困马乏。当官军行到一条小河边,花荣看见两岸林木茂密,丘陵起伏,很利于步兵作战,心中一动。此时官兵们都争着去河边,不顾水寒彻骨,争着弯下腰去,用手捧起水来喝几口,润一润干得冒火的喉咙。战马也不再听从主人的意志,也纷纷下河嬉戏。就在这队形混乱的当儿,突然一阵铜锣声,埋伏在对岸树林中的梁山军马一跃而起,发出一片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向河滩冲杀过来。同时,一队弓弩手站在土丘上对官军猛烈射击。霎时间,在河边喝水的官兵和在河水中嬉戏的战马成片的倒下去,鲜血使小河的流水变成了红色。
花荣一面挥舞着长枪抵挡迎面射来的箭矢,一面叫喊道:“上马,给我冲过河去!”可是现在连他自己都已经是寸步难进,那还能指望那些平日里欺负老百姓都是好手,可是临阵对敌就不堪一击的官兵呢?
就在这时,花荣看见自己的正前方不远处有三个大汉,一个手持三股叉,一个握着腰刀,还一个舞动着一柄两股叉,他们踏得河水四溅,气势凶猛,大有遇人杀人,遇神杀神之概,在官军中劈砍刺叉,只杀得官兵东倒西歪。这时,他们猛然看见了花荣,于是三人一齐向花荣杀去。
花荣身边的亲兵一见到有人向主将冲过来,纷纷驭马冲了上去。当两方相遇时,一个大汉一腰刀挥到一个亲兵的马匹的颈项上,那马吃痛,猛的向前栽倒,马背上的亲兵被甩了下来,接着另一个大汉当胸一叉,将那个花荣亲兵的胸口叉出六个窟窿来。而与此同时,其他的亲兵也被一两个大汉与众多的梁山军士杀得缺臂少腿,四散奔逃。花荣一见自己的亲兵被杀溃,当下他将枪往马背上一横,取下背上的弓,搭箭在弦,瞄准其中的一个大汉,准备放箭。就在这时,花荣猛然看见一柄腰刀向自己这边飞插过来,他忙闪身躲开朴刀,就在这时,又一个大汉挺着两股叉冲到自己面前,一叉将花荣的坐骑叉出两个窟窿,那马“嘭”得一声,倒在河水之中,花荣也被掀了下来。
此时正个战场的形势是一边倒的,官军的三百多骑兵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便死伤殆尽,河中四处都是漂浮着残缺的尸体和痛苦呻吟的伤兵,满身湿漉漉的花荣的弓和箭都已经失落,他双手紧握着花枪,惶恐的注视着从四面八方缓缓围过来的梁山士兵,他绝望了,但他仍在做这最后的抵抗。
这时,那个持三股叉的汉子将钢叉临空一横道:“花知寨,你麾下的兵士都去见阎罗王了,如今你的家眷都都在清风寨,俺们王头领命人好好招待,没人去骚扰祸害他们,请花知寨放心。俺们王头领说了,那怕你带兵再打进清风寨,俺们撤退,也不会伤害花知寨的家人,请花知寨放心。俺家王头领还说了,他敬佩你是条好汉,只要你肯归降梁山,俺们梁山给你坐把交椅,如何?”
花荣听说了家人的消息,心中又惊又喜,但家人落入贼寇之手,他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此刻他目光凶横的看着那汉子道:“我堂堂官军,岂能降你贼寇!”说罢,挺着花枪向那汉子杀来。
那三个汉子也也示弱,各挺着兵器来与花荣搏杀。花荣一来连夜行军亏了气力,二来以一敌三,终究是寡不敌众,四人约莫斗了四五十个会合,那三个汉子终于将花荣砍伤后生擒。
正当这时,只见从不远处一队火把的光亮向这边过来,其中有人喊道:“花知寨莫慌,黄信来也!”
那手持三股叉的汉子见又来了官军,冷冷的一笑:“果然不出王头领的妙算!”于是他将手中的钢叉向后一挥,大叫一声:“撤呼!”
当下,所有的梁山军马在这汉子的指挥下迅速撤进了树林之中。
不一会儿,黄信领着七百步兵来到小河旁,此时映入他眼帘的只是一幕血腥的画面,四处的残肢断臂,四处的人尸马尸,四处的呻吟伤兵,四处的鲜血横流,四处的未尽火把,四处的残破军旗。黄信呆住了,他没想到,三百骑兵尽然覆灭的这般的快,这让他对是否还继续向清风寨进军产生了怀疑。
黄信也算是个老资格的将领了,他看见战场上对手撤的干净,扯的利索,他知道,对手不是等闲之辈。因为在战场上组织一次成功的撤退,往往比组织一次成功的进攻,要难得多,撤退弄不好会变成溃退,而对手没有一点点溃退的迹象。可是现在黄信却是更加的犯难,前进,前途难料,后退也是前途难料,留在原地,那无疑是等死。
最后,黄信决定后退,他决定会合了秦明之后,再决定进退。
然而就是黄信这一退,倒是退得王伦险些乱了阵脚。原来当王伦侦知回援清风寨的官军分为前后两路,前路是骑兵,后路是步兵后,他才决定让阮氏三雄率领步兵在小河上树林处,不利骑兵冲击的地方伏击骑兵,得手后立即撤退,将后面的步兵引诱到树林外面的空旷之处来交战,因为他再空旷之处已经扶下了引火的稻草与硫磺,只要官军的步兵一进来,先是一阵火箭,将官军打惊打慌打乱,然后再骑兵冲锋,那便可以将后面的步兵一股歼灭。可是现在黄信选择了后退,他不得不另想破敌的办法。
林冲一身铠甲,手持丈八蛇矛,问道:“王头领,怎么办?”
王伦想了想道:“林教头,你立刻与燕顺、王英两位兄弟立刻率领骑兵追过去——”说到这里,王伦凑近林冲的耳旁,耳语了好一阵。
“遵命!”林冲听了王伦的话,冷冷一笑后跃上马背,大叫一声:“跟我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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