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没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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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夜晚,林旭带领着三千精轻而易举地骗开了城门,堂而皇之地进入滁州城。自此,这座被誉为金陵屏障的淮南重镇落入后周手中,南唐的噩梦也将从这一刻开始。

    驻守滁州的南唐守军兵力薄弱,大多是老弱病残,在后周精锐面前显的那么的不堪一击,不用许久便占领了滁州全城。当皇甫晖发现异样的时候为时已晚,白重赞的大军从清流关正面死死拖住皇甫晖,曹彬也按约定的时间从山涧浮水而来,从后侧进攻清流关。

    后方的滁州陷落,清流关遭受两面夹击,皇甫晖手下的几万大军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境地,狼狈到了极点。白重赞自然是占不到什么便宜,可背后的曹彬可不是吃素的,况且雄关之后甚是平缓,无险可守,如何能抵挡后周精锐的进攻?

    在曹彬的配合下,坚挺半年有余的清流关终于被撕开一个大口子,白重赞带领着数万人马冲了上来。后周精锐的座机被及时送到,将滁州防务交给潘美之后,林旭也及时赶来,小白龙也在第一时间找到了主人。

    皇甫晖大惊失色,知道已经陷入绝境,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整军列队出战。清流关丢了,滁州丢了,整个淮东,不整个淮南的完全丢失只是时间问题,皇甫晖知道扬州的李景达支撑不了许久。此时的皇甫晖仿佛突然之间老了几十岁,他只想着拼死一战,看是否能杀开一道口子,冲出包围圈。此时他无比羡慕刘仁赡,那位老兄成功地回家了,可自己呢?逃回江南已经成为一种奢望,遥不可及的奢望。

    清流关后,后周军与南唐军激烈地拼斗着,这是一场已经有结果的战斗。但是双方的将士均没有因此掉与轻心,有时候过程或许比结果更重要。

    启明星在不知何时出现又消失在天际,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厮杀还在继续。南唐的守军在周军铁骑精锐的冲击下已经溃不成军,对于南唐士兵来说他们是身处绝境,是为生存而战,越是到最后越要是“负隅顽抗”。

    林旭瞟了一眼前方,一处叫烽火台的山头上激战仍在继续,皇甫晖的帅旗依然迎风飘扬,只不过映着朝阳显得那么的苍凉。他还是很佩服皇甫晖,这位英武沉稳的将军身边只剩下一二百人,但是帅旗依旧未倒。此时此刻的拼斗已经不只是为生存,还有军人,尤其是一个统帅的气节的荣誉。同样是军人,虽说各为其主,但这一点确实值得尊敬。

    但说到底各为其主,战场上总有许多无奈,林旭一提缰绳,跃马冲入敌阵,大喊道:“单要捉拿皇甫晖,别人不知我们的仇敌。”这样的临阵分化之语还是有几分作用的,有三四十南唐士兵不禁停止了无谓的顽抗,抛下兵器的那一刻立即被上前的后周士兵控制住。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皇甫晖不禁仰天长叹,无限的悲壮苍凉。之后对着南方隔江遥拜,洒下了英雄热泪。之后跨上战马,做出了他军事生涯,也是人生的最后一次,或许也是最悲壮,历史最应该铭记的一次冲锋。

    皇甫晖坐下的黄马似乎感受了主人的境遇,脚力前所未有的雄健,只可惜他对面是更为意气风发的小白龙。林旭表情坚毅,紧紧握住手中的雁翎金剑,心中无比沉重。世界仿佛只剩下哒哒的马蹄声,一次次地击打着,拷问着人的心灵。皇甫晖那张疲惫,沧桑、沾满灰尘血渍的脸庞显得那么的坚毅,那么的雄赳赳,气昂昂。

    手起,剑落,一抹血红在朝阳下迎风飞溅,伴随着黄马一声长长的悲鸣,南唐一代名将皇甫晖落摔落地上,鲜血由颈边渗出,老将军的虎目依旧睁的大大的、只是渐渐地没了神采。坚毅的脸庞也彻底凝固,整个身体逐渐的冰凉,冰冷。

    小白龙稳稳地站在原地,林旭看着天边无尽的彩霞,心中的感受无以名状。雁翎金剑依旧握在手中,只是手掌中早已满是汗迹,徐徐的山风吹过,逐渐的干涸。随着最后一名抵抗的南唐士兵倒下,迎风招展的帅旗倒下,皇甫——这个忠勇之名必将长埋淮南大地。

    险要无比、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清流关就这样到手了,滁州城也已成为囊中之物。一件本该高兴、好好庆祝的大胜利,但后周士兵却无一人出声。因为主帅林将军还像雕塑一样骑在马上,伫立山头。

    云淡风轻,阳光也更加的和煦,林旭金剑一指,说道:“虽是战场敌手,但皇甫将军英武忠义,令人敬佩,传令厚葬于此。”抬头看了一眼满山郁郁葱葱的的树木,心中叹道:青山埋忠骨,皇甫将军,你安息吧!

    多年之后,南唐再一次驻守此地时,被北方大军所围,没了水源。半夜时分,山上一处石缝流出潺潺泉水,清凉解渴,自从常年不断绝,南唐士兵都笃信这是皇甫晖的英魂暗中保佑,留下一段佳话,一段传奇。

    已经回到汴京的柴荣在第一时间接到了捷报,紧皱的眉头终于可以稍稍舒展。之前借口皇后病重进行议和,谁知就像是愚弄南唐的报应一般,符慧宁的病情越来越重。柴荣虽为帝王,但夫妻二人感情笃深,不满为此忧愁多日。同时淮南的战事也每个结果,他一度想真的与李璟议和,全心全意照顾符慧宁。

    好在清流关的捷报及时送到,林旭真乃福将,柴荣眉间多了几分喜色,合上了手中的奏章。抬头遥看一眼南方,提笔写下一封密诏……

    “什么?清流关失守了?”李璟难以置信地从御座上站了起来。

    五月初五,端午节,南唐早朝正在商议一些祭祀祝贺活动。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从淮南传了回来。

    “是的,清流关、滁州城尽皆失守,守关将士全军覆没,皇甫晖将军战死沙场。”

    这样一个简单又具体的奏报,让南唐满朝文武为之哗然。不是正在议和吗?怎么北周这般不讲信用,突然袭击呢?很多人的依旧还沉睡在前日的梦里……

    李璟颓然坐回御座,他已经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些已经不在重要了。先前的议和谈判只是个幌子,但是还有的商量,但是现在呢?在清流关陷落的那一刻早已没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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