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儿,河北诸州已经联络妥当,林旭该到汴京了吧?”
“嗯,按事前约定的速度应该是到了,只是不知郡主能否承受一路疾驰颠簸,可能会略有耽搁。”说起那个女子,柴荣不免有些挂心。
“那好,我给多给他们三天时间,三日后昭告天下,挥军南下,只是这邺城乃是我们的大本营,不可有失,你留下。”
“嗯,您放心!”
郭威悠悠叹了口气,思绪飘到遥远的汴京。想起自己唯一幸存的爱女郭辰玉,继而又想起受命南下的林旭,不知他那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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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繁华的街道,庄严高贵的王府大门出现在眼前。符慧宁从马车上下来,静静看着熟悉的大门,良久不动,眼角湿润,恍如隔世。
早有管家侍女将众人迎入府中,熟悉的院落,属下的下人出现在眼前,符慧宁心情激动无比。
“大姐!”人未到声先至,一抹紫云悠悠飘来,符秀宁一身紫色冬装,言笑晏晏出现在眼前。
“小妹!”
符家两姐妹数年不见,好不激动,也不顾他日在侧,开心相拥。顷刻间双双潸然泪下,哭的梨花带雨,闻着伤心。
“大郡主回府是喜事,两位郡主别哭了!”出来迎接的管家赶忙上前劝慰。
纷争纷纷出言相慰,两人才止住哭声,符秀宁抹去眼角的泪水,说道:“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嗯!一家人团圆就好!”
符秀宁欣然道:“大姐走,父王、母妃还等着呢?”拉着符慧宁正欲转身离开,忽然看着后面不远处,微带羞涩之情,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符慧宁后过头来,见林旭似笑非笑地站在远处,目光平静地看着自己姐妹二人。符大郡主兰心蕙质,又与柴荣有前车之鉴,如何看不出情势。于是轻轻一笑:“姐姐先行一步。”说着带着众人先行往内宅走去。
“见过郡主,多谢!”
“林将军,多谢!”
异口同声,都是率先表达谢意,林旭谢的是符秀宁派陈锋暗中保护,又在郭威、柴荣面前的举荐。符秀宁谢的是林旭救出自己长姐又安全护送回京。
两人均是呵呵一笑,林旭先开口道:“如此,就互不言谢如何?”
符秀宁嫣然一笑:“那好!父王要见你,随我来吧!”
“恭敬不如从命!”
符秀宁瞟了他一眼,似乎又看到当日醉不归楼上,汴桥下,画舫之上那个熟悉的身影,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说道:“想不到啊!数月不见林公子摇身一变就成了林将军了。”
“那还得多谢郡主……”林旭话刚出口,立即被符秀宁抢白道:“刚才说了都不言谢?”
“好吧,林某人失言了!”
“呵呵!不过世事变化多端,许多事情确实出人意料。”
“是啊!沧海桑田,时移世易,只不过是短短数月时间,若是长年累月又是怎样一副景象呢?”
“你确实不一般,之前只道是个经商的好手,以为你那几幅对联只是沽名钓誉,可是洛阳牡丹园独对四联,足见你有真才实学。更没想到到了军中,你竟那般英勇,身先士卒确实有英雄气概。还有那羊腿天梯之计当真绝妙,你身上确实有太多惊喜!”符秀宁边走边说,侃侃而谈,也不在乎称呼将军,公子。
“是吗?郡主很佩服在下?”林旭心中等级观念本就淡薄,如今与符秀宁详谈甚欢,便只等成前世与女生说笑一般。
符秀宁白了他一眼,说道:“倒是这油嘴滑舌从来不曾变化,那个两舟相竞,橹速不及帆快得下联是什么呢?今日可能透透底了?”
林旭一听顿时头大如斗,连声干笑,幸好开宴的偏殿已至,笑道:“先见过王爷,谈过正事再说吧!”
管家早在门口等候,陪笑道:“郡主,林将军请!王爷已经在等候。”
一进门,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精神矍铄的华贵老人端坐主位,身边一位端庄雍容的贵妇人笑容很是慈祥,不用说自是魏王符彦卿夫妇。
“末将林旭参见王爷,王妃。”林旭赶紧上前施礼。
“快快请起!”
符彦卿捋着胡须频频点头,很是欣赏。王妃也很是满意,就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说道:“林将军相貌堂堂,年轻有为,果真一表人才!”因为是到王府赴宴,林旭今日脱去甲胄,换上一件寻常衣衫。本来就文质彬彬,气度不凡,今次又在战场里连一番,阳刚英武之气增加许多,此时看起来确实是人中龙凤。
“王妃谬赞了,晚辈不敢当!”既然只有符家人在,便自称晚辈,不称官职。
符彦卿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北边的事情本王都听说了,确实不错,还有小女慧宁也多亏将军了。”
一说到女儿,最为激动的还是慈母,王妃笑道:“真的多谢林将军了,河中战火起,我还担心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慧宁的。”说道此处,显得很是伤感,符家姐妹急忙上前安慰。
林旭与符秀宁打个眼色,暗道:“说的互不言谢,可并非自己不受承诺,实属无奈啊!”于是朗声说道:“王妃言重了,营救郡主是末将的职责,何况晚辈能有今日,也多谢王爷与小郡主栽培。”
符彦卿很是平易近人,说道:“栽培只是举手之劳,但要想枝繁叶茂还是得要靠自己。河中与邺城的事情陈峰与秀宁都告诉我,做的很好,能有今日成就还是你自己的努力的结果,年轻人再接再厉!”
众人交谈几句,开始用餐,符家诸子多在外领兵做官,只有三女尽孝膝前。除了慧宁,秀宁之外,还有一位二小姐,符兰宁。不过这位二小姐与其他二位姐妹相差甚远,相貌倒是也算漂亮,只是显得有些懦弱内向。除了礼节性的问候,便不再多言半句。
林旭看着三姐妹坐在一起,心道:一门三姝当真如春兰秋菊,各有千秋。但是在真实的历史上,这三姐妹有个共同的身份——皇后。慧宁,兰宁是周世宗柴荣的前后两位皇后,而秀宁也以宋太宗赵匡义继室的身份入主中宫。
但这终究只是历史,原来的历史,当林旭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历史还会是原来的轨迹吗?符慧宁与柴荣有苗头是确确实实的事情,符兰宁的将来不得而知了?至于符秀宁嘛?王妃一瞥,见到向来睿智清高的小女儿的目光频频看向林旭,而且目光中的那份情意,做母亲的又如何看不出来吗?于是欣然看着女儿与林旭,笑而不语。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姻缘天定,来日方长,符家一门三姝的命运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