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回来了,牡丹园赏花会可还精彩?”
“嗯,不错!很好!”
“那你肯定知道今日有位公子独对四联,出尽风头?”
“不错,是有这么回事!”
“听说白茸姑娘对这位公子青睐有佳,可是真的?”
“呃…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听说今日解元柳清涧当堂受辱,可有此事?”
林旭心笑道:呵?小道消息传遍速度竟然啊!淡淡一笑道:“我只是在园中赏花,这些事并不知晓。”
小二沉吟着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说的也是,此事极为机密,如今只有少数人知道,又有谁敢乱说呢!”突然意识到什么,紧张道:“公子啊!我只是和你随口说说,此事万千保密啊!”
林旭会心一笑,点点头,上楼睡觉去了。没了说话的人,小二顿时没了兴趣,又倚到柜台上打着哈欠。
林旭并未注意到,小二更没有发现,一个身影站在暗处目送今日扬名洛阳的林公子上楼。此人面色沉稳,目露精光,正是符秀宁派来暗中保护林旭的陈峰。
陈峰微微摇摇头,他虽然没有进天香楼,但是他以自己的方式将天香楼内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中。他却是佩服林旭的才情,甚至想着自家六小姐才学出众,聪慧敏睿,心高气傲,能对这位林公子另眼相看还是有道理的。当然做属下的不该随便揣测主人的心思,但是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主人的命令。
陈峰对柳清涧的身份自然一清二楚,用脚趾头想都猜得到这位知州公子肯定会报复。陈峰有些无奈,这位林公子还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如今这烂摊子还不得我帮你收拾。
他有些犹豫,自己出面自然能顺利解决,可问题是自己方便随便出面吗?如果是老爷差自己出门,那倒是无所谓,可偏偏是六小姐吩咐的差事,办不好会有损小姐清誉,这可真为难了。
陈峰苦思冥想半日,终于脑中灵光一闪,吩咐人守在客栈外围,暗中保护。自己快速地穿过洛阳城的大街小巷,出现在城东一处大宅门口,昏黄地灯光下,依稀可见门口的匾额上写着赵府两个大字。
夜已经很深了,牡丹园的小楼上依然明灯高照。白茸坐在床边默默发呆,时不时轻吟道: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後始逢春。
时而又想起那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幽幽的叹息声不时夹杂其中。
俏婢敲门进来,打断了白茸的沉思,俏婢轻声道:“小姐还不休息?”
白茸轻轻摇摇头。
俏婢说道:“小姐是为今日柳公子的事情伤神?”
白茸微微一颔首。
俏婢微笑道:“小姐不必担心,柳公子一直对小姐有心,想来不会为难牡丹园的。”
白茸目光有些呆滞,淡淡道:“这个我倒不担心,柳清涧心胸狭窄,林旭公子今日驳了他的面子,只怕是……唉!”
俏婢笑道:“哦,小姐是担心林公子啊?难道?……嗯?”
白茸被侍女打趣,抿嘴一笑:“死妮子!越发没了规矩……”一转身,看着长夜漫漫,又是幽幽一叹。
温思远是商家子弟,为了家族生意着想,一直勉为其难和柳清涧走的很近,今日也和柳清涧一起是牡丹园的座上客。柳清涧受辱于林旭之后,颜面大失,温思远依然不离不弃,将怒火中烧的柳公子送回家中,这才松了口气回家啊。
温思远总觉的林旭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直到车夫问:“少爷,是去赌坊还是直接回府?”赌坊?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出现在温思远脑海中。
两个多月前,温思远曾经到汴京谈生意,在朋友的带领下,曾到过汴京第一娱乐会所——醉不归。
除了天上人间的骚娘们,温思远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貔貅堂,温家经营赌坊,自然对那些新奇的赌具多留意些,即便是到了今日,他依然不能忘怀斗地主带个他的快乐……
也就在那个时候,温思远恰好远远见过林旭这个醉不归的三老板,初时只是觉得面熟,如今车夫提起赌坊,温思远才猛然想起。后来听说醉不归勾结叛匪被官服查封,老板杨光义被抓,温思远还大为叹息。
至于原因,温思远也有耳闻,听说那位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林公子是西北军阀密探,当时并不在汴京,开封府曾经全城通缉。想不到这位林公子竟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洛阳街头,还嚣张地让知州公子颜面扫地。
温思远冷冷一笑,想起适才柳清涧怨毒的眼神,呵呵一笑,如果柳公子知道林旭身份的话?……至于此林旭是不是彼林旭,他并确定,但这个无关紧要,他相信那个人一定会很感兴趣,并且深信不疑……
“赶回知州府衙!”车夫楞了一下,调转了马头,雪中的车辙印又深了许多……
天色渐明的时候,酩酊大醉的柳清涧终于醒来。得知温思远已经急事求见,已经等了一夜,慢悠悠地披上衣衫,无精打采地向客厅走去……
一刻钟后,他的状态将完全改变,温思远短短几句话,柳清涧有如打了鸡血一般,激动的跳起一巴掌高,抱起温思远亲个不不停……
天色大明,客栈的小二正在门前扫雪;白茸一夜无眠,玉容憔悴,天一亮就派出两个机灵的小厮出门打探消息。
赵普也早早地出门去了,林公子还不知道柳清涧的身份,弄不好是要吃大亏的。仅仅一面之缘,他却很担心这位谈吐特别的朋友。
积雪未融,城中的居民惊奇地看到,一队衙役正从知州衙门鱼贯而出,衙役变勤快了?还是出来什么事情?
陈峰在一位高大威武的汉子陪送下,微笑着离开赵府。
此时,客栈之中,林旭仍然裹着温暖的被褥,高卧未起。懵然不知清晨的洛阳城中,许多人都在因自己而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