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同学打个招呼。”
钟不凡一伸手,“可以,打吧。”
林成就当警察面给于小伟打了一个电话,“小伟,西城县公安局需要我去协助调查下前段时间发生的命案,有人要是有事找我,你告诉他一声。”
说完,挂断了电话。“钟队长,走吧?”
西城县刑警大队,林成坐在审讯室。钟不凡还有两个年轻一点的警察坐在前面。“十一月十七号晚到十八号凌晨,你在哪里?”
“我想想,这都一个多月了,记不清楚了。”林成不慌不忙的应对着钟不凡。
“我可以提醒你一下,就是你从西城回青岛的当天的晚上还有第二天的早晨,你在哪里?”
林成想了想,“在学校。”
“有人能为你作证吗?”
“我晚上有独自练功的习惯,一般在海大湖边的小树林里独自打拳,旁边偶尔也有人经过,不过我却不认识。”
钟不凡哪能被林成的这几句话就给打发,有人但是不认识,那就说明找不到可以作证的人。“你找不到作证的人,那就说明你有作案嫌疑。”
“切,你吓唬谁啊,咱们国家使用的是无罪推定,我不在现场,而且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就说我有作案嫌疑,我看是你诽谤。”林成的心理的承受力很强大,甚至林成的心没有丝毫波动,眼神也是纯净清澈。
钟不凡一直看着林成的眼睛,虽然他直觉上感觉是林成作案,但是他却丝毫看出来林成有撒谎的嫌疑。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林成真是无辜的,另一种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心理超强。
不过钟不凡看林成的年纪并不大,二十多岁的青年能有这么强的心理承受力,做了这么大的案子,一夜之间,九条人命,还能如此淡然,那这种心理承受力,钟不凡是不打算跟这种人交锋。
钟不凡也经历过不少大案,不论是政府高官还是巨富商贾,只要面对庄严的警徽,没有不心生怯意的。
“或许真是自己冤枉了眼前的这个少年?”不过钟不凡的第六感却认定林成就是凶手。不过法律就是法律,不是第六感,所以第六感无效。
对着这种心理超强的人,钟不凡的百般审讯手段完全用不上,钟不凡正感到无计可施的时候,电话响了,钟不凡一看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打来的,钟不凡不敢怠慢,给旁边的小警察一个我出去下的眼色,立马站起身来,出了审讯室。
临出审讯室的时候,钟不凡看了一眼林成,林成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已经睡了过去。在这样的场合,竟然能如此安定,钟不凡都佩服林成的心理承受能力。
出了门,钟不凡按了接听键,“孙局。”
“不凡啊,那小子怎么样了?”
自从钟不凡接管了刑警大队以来,县局孙副局长是一两天一个电话,询问案情进展。包括今天去青岛海大的事情,钟不凡也已经跟孙局报告了,现在刚审讯了半个多小时,孙局电话就又来了,显然孙局也很希望案子马上取得突破。
“没有丝毫进展,话不多,一点纰漏没有,不过我就是感觉是这小子干的。”
“不凡啊,我们这一行,可绝对不能凭感觉。”孙局对钟不凡很看重,也只有看重才会这么语重心长的跟钟不凡推心置腹。
“是,孙局。”
钟不凡没有立即返回审讯室,他站在外面想象呆会该用什么样的审讯方法,破开林成的这块坚冰,怎么样才能取得突破。
用刑?肯定不行,现在是法制社会。
测谎仪?那玩意不用试,钟不凡就知道肯定用在林成身上不管用。
现场也没留下什么脚印指纹,他是怎么办到的?
钟不凡在审讯室外站了有半个多小时,也没想出头绪。算了不想了,先把他凉凉,凉一段时间再说。
钟不凡正准备去公安局食堂吃晚饭,突然孙局的电话又来了,钟不凡立马接听了电话,“孙局,有什么指示?”
“市委刚刚来指示了,把刚刚抓的林成给放了,执行吧。”
钟不凡拿着电话还没反应过来,谁是林成?随即他想起刚刚抓的那个叫林成,“放了?为什么要放了?市委不是正对案子抓的紧吗?再说也不到二十四小时啊,完全可以等到二十小时再放。”钟不凡连珠炮似的质问孙局。
“好了,你就别发虎劲了,原因我不知道,只是听张局说市委让马上放人。”张局对自己的这员爱将也不忍心多加责备,还跟钟不凡讲着道理。
“不放,除非告诉我为什么要放?”钟不凡能力是有,这也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当不上一把手的原因,钟不凡脾气暴躁,但是业务能力还是很强的,要不然也不会临危受命,扛起了这个九条命案的烂摊子。
“胡闹,这这是跟谁说话呢?”孙副局长一看钟不凡的倔脾气上来,也有点恼火。这小子,犯起浑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先吃饭了,回头你就说我电话不在服务区。”钟不凡也不等孙副局点头,就挂了电话。
“你个小子。”孙副局长也是恼火了,自己的命令不听,自己顶多骂他一顿。但是不把市委的命令放到眼里,那就是组织性和纪律性的问题了,甚至还能上升到党性的问题上。孙副局是看着钟不凡成长起来的,了解钟不凡的性格,所以他虽然时常痛骂钟不凡,但是那是出于爱之深,责之切的方面考虑。
“混小子。”孙副局长也摇了摇头。
钟不凡本来想去食堂吃饭,后来干脆把手机扔办公室,跑去外面吃饭去了。
钟不凡要了一大碗羊肉汤,还有两张大饼,撒了厚厚的一层辣椒面和胡椒面,呼啦呼啦的吃了起来。
喝了一碗,还不大尽兴,又要了一碗。
这顿饭一直吃了一个小时,钟大队才磨蹭的结了帐,走出羊肉馆,往刑警队走去。
刑警队里林成单独的被关在一个小屋里,窗上带的铁栏杆,门是防盗门。虽然说这里困不住林成,但是林成也没有破墙而出的打算,反正现在也没有丝毫线索,从姓钟的那个刑警大队长嘴里能听的出来,而且他对自己也很自信,他走的时候把痕迹全部都抹去了,再加上本来就小心,所以应该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林成就安心的在这个小屋里闭目养神,他临走的时候跟于小伟说了一声,如果有人要找自己,于小伟应该会告知的,所以林成也没什么心思,这段时间正好赶上海大期末考,所以林成正好无事,在哪里练功都是练功,林成就索性在这个屋里养养内气。
钟不凡早晨去青岛起的早,又开了一天的车,所以吃完晚饭回来有些困了,就在刑警队的暖气边组了四把椅子,找了几本书枕着,躺了上去。
他在思索,刚才吃完晚饭回来后,他特意去看了一眼林成,发现林成正盘膝坐在关押室的地上,很安详,静静坐着,似乎胸有成竹。
其实以林成的听觉,早就发现了有人在门外偷看自己,但是他却故作不知。甚至都用不着看,林成的心中都能反应出这个人的容貌,他知道这人就是带自己来的钟不凡钟大队。
钟不凡躺在椅子上,却难以入睡,他一直在想如果是林成作案,他如何才能不留下丝毫痕迹,这在一个身经百案的刑警眼中,这是不可能的。
钟不凡的思维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只要做了,就会留下蛛丝马迹。但是这次钟不凡却错了,不论是走访调查还是勘察现场,都没有丝毫线索,这就不能不让钟不凡疑惑了。在遍查了刘琳家的所有亲朋好友,没有任何线索后,钟不凡搬出了自己的第六感,难道真是自己的第六感出错了?
正想的迷迷糊糊要入睡的时候,电话响了,是孙副局长电话,钟不凡一个激灵立马接了电话,眼睛顺便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晚上八点半。
“钟大队,你在哪里?”孙局长语气很急促。
“我在队里,怎么了?孙局,什么事?”
“大事,张局正亲自往刑警队去呢,刚刚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说是市委李书记也陪同一起,我正在打车往你那里赶,你赶紧准备准备。”
还没等钟不凡问清楚什么事,孙副局的电话就挂断了。钟不凡坐在凳子上楞了一分钟,就立马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把值班的刑警都叫了过来,等着县局张局长的到来。
钟不凡终于把县委李副书记和县局张局长带队的一行人给盼了来,等帕萨特和雪弗兰景程带队的一共六辆车的车队,来到刑警大队的时候,把钟不凡给吓了一大跳。他当然认识县委三号车的李副书记的帕萨特,当然他更熟悉的是县局张局长的那辆雪弗兰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