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首都之前,苏望就毫不客气地拨通韦自秋的电话,把来意说了通透。对于小师弟的要求,韦自秋知道是“逃不了”了,没有老师的默许,苏望也不敢打这个电话,而且这种事在某种层次而言还有另外的意义。韦自秋也不矫情,一口就答应下来,还叫秘书孟宝林从市政府小车班借调了一部车来接苏望两人。
小车直接把苏望两人拉到市政府大楼前,时间刚好是八点四十。
寒嘘了几句,苏望便坐了下来,待到孟宝林送上茶掩上门离开之后,便四处打量起这间办公室。
“怎么了小师弟?在打量什么?”
“韦师兄,你这办公室,连我们朗州市委的黄书记都比不了。”
韦自秋差点没气笑出来,这能比吗?不说副部级和正厅级的级别差距,就是朗州市的经济实力跟沪江比,都不止多少条街的距离了。
玩笑开完,苏望转到正题道:“韦师兄,看你的架势,依然是雷厉风行的风格。不知这次你能给我施舍多少钱,要是少于一千万我都没脸回朗州市了。”
“你这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一开口就是一千万。”韦自秋没好气地说道,“我这两天查了查,我们沪江市两个项目。一个是响应中央号召,支援中西部地区经济建设。你们渠江县刚好在我们支援的范围之内;还有一个是96年我们沪江市跟你们荆南省达成了教育支援计划,也可以给你一个指标。总数是六百七十万,其中三百一十万是教育专项资金,必须专款专用。就这么多了,你爱要不要!”
韦自秋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望,等待他的回答。
“要,当然要。苍蝇再小也是块肉。”苏望差点跳起来答道。
韦自秋郁闷了,感情这小子把这六百七十万当成苍蝇肉了。也不知道他在首都捞了多少“好处”,居然眼界开阔成这个样子。算了吧,师兄弟们也不是不知道恩师对这个小师弟的“溺爱”。[rnΝ .nT .小说网]还是赶紧把他打发走,去祸害罗师弟吧。
“项目已经定了。但是必须按照正常流程走,这两笔款项我们会拨到你们荆南省财政厅的账户上,也会按照规定指定用途和去处。不过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荆南省那边你自己搞定,要是被你们省财政厅截留了就不关我的事了。”
“多谢韦师兄。我们省财政厅那边我自然会去摆平的,反正到时部委那边有几笔款项也要经过他们的手。他们要是敢黑我的钱,我就跟他们拼了。”
“那好,事情办完了。你什么时候去东州?我好安排车送你。1,”
“什么?韦师兄,我热茶都没喝一口。你就急哄哄地赶我走,这也太让人寒心了吧。”
“苏望。你是办公事的,不是来旅游的。既然事情办完了,为什么不赶紧去下一站吗?”韦自秋毫不客气地说道。
苏望看了一眼韦自秋,突然笑呵呵地说道:“韦师兄,你还真别说,我这趟来沪江还真公私兼顾的。我妻子那边一家子趁着暑假来沪江、东越、吴江旅游,这几天正好在沪江,我还准备抽空陪陪他们。韦师兄,你也是做女婿的人,这再大的事情,也比不过拍丈人、丈母娘的马屁呀。”
说到这里,苏望变得苦恼起来:“韦师兄,原本我想到你这里,再怎么也得办个三两天,谁知道你事情办得太利索,这让我老生为难啊。”
韦自秋不由连连挥手道:“赶紧走,你是陪丈人丈母娘也好,直奔东州也好,赶紧走,我是眼不见心不烦。”
门口隐约响起几个人的声音,还有孟宝林的答话声。苏望知道,现在差不多九点了,应该有人开始在韦自秋这位常委副市长门前“蹲班”了。
“算了,还是走吧,真是让人心寒啊。我带的那些醉乡酒和山茶还是拎回去吧,真是寒心啊。”苏望一边摇着头叹息道,一边向门口走去。
“苏望,有什么需要跟小孟说一声。”韦自秋听着苏望的“叹息“,等他走到门口才补了一句。
苏望也回过头,笑着对韦自秋道:“谢谢韦师兄,你忙吧,我告辞了。”
苏望走出办公室,跟孟宝林打了声招呼,在其余几个人的诧异目光中离去了。
跟范海阳出了沪江市市政府大院,苏望跟石琳通了个电话,约好待会在哪里见面,便转头对范海阳道:“海阳,你打个电话给金茂公司,确定一下我捎来的那些礼物到了没有,下午你找个时间跟小孟联系一下,给韦副市长送过去。[.nt ..小说网]我这位师兄,这几天忙呀。”
虽然同门师兄师姐念着老师的“溺爱”以及年纪上甚远的差距,都爱没事“调笑打趣”一番苏望,他也可以乘机私下“卖乖撒娇”,但是玩笑归玩笑,正事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在来市政府大院的路上,苏望就跟孟宝林沟通,韦自秋这几天的确很忙,不光那长三角洲经贸会,还有其它好几件重要事都挤在一堆了。他能抽出时间见一面,把事情安排好,苏望已经很知足了。
事情差不多办好了,苏望便去与傅家旅游团汇合,摇身一变成了“狗腿女婿”。忙上忙下,陪着傅承明夫妇、石建国两口子到沪江繁华的商业街逛了一圈,不仅甘为孺子牛。心甘情愿为劳力,还很是出了一把血。
傅承明老两口,连带着石建国夫妇对沪江并不陌生,他们图得只是一家子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很快到了中午。石琳接到舅舅傅其越的电话,约好去凤祥酒楼吃饭。
到了凤祥楼,傅其越一家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其中还有傅骢的女朋友钟月屏。父母亲和妹妹妹夫一家难得来一趟沪江,傅其越虽然不能全程陪同,但是一顿饭是要请的。原本早两天就安排好的,后来听说苏望会过来汇合,就等到今天了。
一家子人寒嘘了几句。傅明玉拉着钟月屏的手,跟薛子微在那里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不一会钟月屏脸色微微泛红了。
傅其越握着苏望的手,客套了几句。眼睛全是羡慕。他早就从妹妹妹夫那里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女婿已经是一县县长了,真是想不到啊,自己二十来年的苦熬还赶不上人家几年的平步青云。
苏望也知悉眼前这位娘家舅舅去年升了正处级,不过却从很有实权的国资委给挪到宗教局去了。据说是为了给某一位腾位置,换取的是傅骢能够在mb毕业后被安排进市国资委上班。
大家一边闲聊着一边往酒楼里走去,刚到大堂,提前去打招呼的傅骢脸色难看地回来了。在傅其越耳朵旁低语了几句。
傅其越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对着跟着过来的大堂经理不悦地说道:“老王。我不是已经提前预订了一间包厢了吗?怎么说没就没呢?”
王经理一脸职业笑容地答道:“傅处长,真对不住。今天客人实在太多了,包厢真的挤不出来。你原本订的是前天,突然变故改到今天,我这里实在照顾不过来,真是抱歉,不过我保证给你在大堂找个清静的地方。”
傅其越指着热闹非凡的大堂,没好气地说道:“老王,你自己看看,这大堂能有清静的地方吗?”
王经理微微弯着腰,赔着笑脸一个劲地抱歉,可嘴里却一点也不松口。
傅其越心里知道王经理的猫腻,无非是看到自己从国资委副处长变成宗教局一个没有实权的处级干部了,地位直线下降,肯定不会优先照顾了。可心里气归气,却一时奈何不了。凤祥楼是沪江市知名的酒楼,背景深厚,关系复杂,人家还真不拿自己当一回事。甚至连某些商人都比不上。为啥,人家商人隔三差五地要在这里请客,是酒楼的大主顾,自然要好生供着。宗教局一清水衙门,你又是一没实权的处级干部,没钱又没权,谁爱搭理你?
傅其越觉得一股气从心底涌上去,他感觉自己被眼前这个可恶的王经理狠狠地甩了几巴掌。正当他气息越来越粗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老王,我的包厢安排好了吗?”
苏望闻声转过头一看,咦,这人有点眼熟,不是当初在渠江县死皮赖脸追詹小芳的张国利,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了。
“原来是张处长和茂总,还有张公子,快请,快请,包厢都已经准备好了。”王经理的笑容要真诚多了。
张国利点了点头,像是突然发现傅其越一行人,转过头打招呼道:“原来小月也在这里,哦,还有骢啊。你们也来吃饭?这几位是?”
傅骢的脸上除了难看还浮出一丝羞怒,迟疑了一会答道:“是国利啊,我们一家人约好在这里吃饭,这两位是我的爷爷奶奶,这两位是我的爸爸妈妈,这两位是我的姑父姑妈,这两位是我的表妹和妹夫。”
张国利的目光一扫而过,除了在石琳脸上停留了好几秒外,其余的根本没看进眼里。而且他也没有依照礼节介绍身后明显是他父母亲的那对中年夫妇,只是自顾自地问道:“来这里吃饭,骢,包厢订好了吗?”
看到张国利脸上的嘲弄之色,傅骢当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脸色变得铁青了。
石琳在苏望耳边轻语道:“听我舅妈说,这个姓张的在跟我表哥争小月,前段时间斗得很厉害,只是小月对我表哥更有好感,所以这个姓张就怀恨在心了。”
苏望笑了笑,迎了上去,大声地对张国利说道:“真是幸会啊,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了张先生了。”
张国利愣了一下,很快从记忆中把这位刚才忽略的年轻人又记起来了,脸色不由变了一下,正开口答话,谁知苏望下句话马上就跟到了。
“张先生,不记得我了,荆南省渠江县的苏望啊。张先生的风采让我记忆犹新啊,我也一直认为,也只有张先生这样的人物才能配得上我们詹部长。张先生,什么时候再去我们渠江啊?”
说完后,苏望还生怕别人对他的讲话精神理解不透似的,一边握着张国利的手,一边对傅家几个人解释道:“我跟张先生是在渠江认识的,他为了追求我们县委组织部的詹部长,千里迢迢赶过去,还说愿意扎根在我们渠江。这份对爱的执着和真诚,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张国利的脸都快要拧出水来,知道苏望脾性的石琳差点要笑出来了,而傅明玉等人的脸上也浮出笑意来。傅骢看着苏望,脸上全是感激,他不动声色地握住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钟月屏的手。
张国利看到傅骢和钟月屏紧紧扣住一起的手,心里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咬苏望一口。看到儿子的尴尬局面,张母走上前去解围道:“儿子,这些都是什么人?”而看向苏望这边的眼神是**裸的居高临下和不屑一顾。
张国利的脸抽搐了两下,在张母耳边低语了几句。
张母狠狠地看了一眼苏望,嘴巴继续不饶人道:“原来是些乡巴佬,难怪素质这么差,吵吵嚷嚷地成何体统。”
张父挥挥手道:“客人快到了,赶紧走了。”说罢便离开了,看都不看这边一眼。张母鼻子哼了一声,拉着张国利也离开了。
王经理这时凑过来道:“傅处长,你决定好了吗?再晚点客人更多了,这大堂的位置也会紧张了。”
傅其越一肚子的气又灌回来了,正准备带着家人离开去别的地方吃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这不是苏县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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