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这个期盼,因为在他受伤没几天俞巧莲打来了电话,除了询问和慰问苏望的伤势,督促他抓紧时间复习之外,她还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道:“小苏,我爸为了你受伤的事可是大动肝火,一通电话把他的几位学生是一顿臭骂。不仅我家那位,就连董…………也受了这无妄之灾啊。”
俞巧莲这么及时的一省略让苏望遐想连篇,心里隐约觉得这位俞老爷子真的是不简单。
要想完成这篇报告,就必须再下乡进行调研。苏望便将去乡镇蹲点的计划安排下来了,他以身作则,去莲花河乡蹲点,魏佑丞去江东镇蹲点,新就任副主任老谭也自告奋勇,说身为领导必须冲锋在前。苏望不好拂了他一片热情,就将他安排在条件最好的坪口镇蹲点。
临走前苏望跟魏佑丞和老谭好好谈了一番话,告诉他们在蹲点中应该注意什么,主要关注哪方面的工作。也跟留在家里的田谋成和周文兴好好谈了一下。田谋成的任务很简单,看好家,维持农经办日常运作就好了。周文兴任务有点重,他要和地区师院、荆南工学院、省农科所等单位联系,为乡镇青年技能和技术培训做好准备。不过苏望已经跟张宙心、傅承明打好招呼了,有这两位出面帮忙,问题应该不大。而且周文兴现在要做的只是联系师资,确定需要多少费用,以便打报告给县里要经费。
不过苏望悄悄地跟周文兴叮嘱了一句:“好好看住陈通阅。”周文兴也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到了莲花河乡,苏望受到乡党委书记丁国安,乡长章维前一干领导的热情欢迎。在某一刻,苏望以为自己成了汪前进那样的组织部要员。莲花河乡这地方,酒风彪悍,是麻水镇绝对比不了的。幸好苏望以自己受伤还没痊愈,医生交待严禁饮酒这才躲过一劫。到了莲花河乡,苏望觉得一下子清静很多。除了能够安下心来复习功课,还能静下心来做调研,思考问题。
三农问题,就是农民、农业和农村这三个问题。苏望花了半个月时间把莲花河乡所有的行政村都走了一遍发现的问题太多,却还没有从中找到根本和关键点。于是先根据手里调查的情况和资料,结合上一世的体会和认识,对三农问题进行了一下总结归纳。
农民问题主要是农民收入增长缓慢造成城乡收入差距日益加大:农民经济利益和社会权益得不到保障。
经济利益得不到保障体现在农民只能被动地接受农产品价格:市场风险和自然风险只能农民自己承担:土地等生产资料非农业化转移时,农民得不到应有的利益:劳动力转移时农民是最弱势的群体,创造着城市的财富享受不到这财富的分配。
社会权利得不到保障则体现在绝大数农民没有享受到社会保障,公共卫生、医疗、教育、养老等社会福利对于农民来说简直就是空白。农业问题主要是农业生产效率低下,由于大部分农业生产都是小农经济,生产方式落后,生产率低,市场竞争力也因此日益变弱:农业缺乏有效的资金等生产要素的投入,发展后劲严重不足。改革开放十几年,工业化和城市化的结果是农村土地价值流出,农村资金流出、优秀劳动力流出,使得改造和发展农业的资本、技术、人才严重缺乏:农产品结构与市场严重脱轨,由于农业其落后的生产方式,信息的缺乏,使得农产品无法多样化、精细化和优质化,也因此严重缺乏市场竞争力。
农村问题主要是四个落后,经济落后,文化落后,社会落后和乡村面貌落后。苏望觉得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庞大的乡村管理机构和薄弱的乡村经济不适合现在经济发展的局面。使得原本收入不高的农民雪上加霜,因此导致乡村负债严重经济周转困难,信用体系被严重破坏,从而对农业经济建设投入和文化、教育、医疗等社会保障投入严重不足,结果变成了恶性循环。
看着这些问题,苏望时常陷入沉思。症状找到了,就要抽丝录茧找到症结,从而寻找出解决的办法。苏望好好分析了一番,发现他觉得三农问题三个问题实际上只是一个问题,穷的问题。解决穷这个问题那么三农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可如何找到关键点,“穷”的症结,苏望还没有什么的头绪。要想治理乡村的穷,必须多方面下手,哪有那么容易。苏望以前花费了很多心思写那篇调研和规划报告以及后续的规划书,对这方面也做了深入的思考。现在三农问题一归纳总结,苏望觉得自己此前提的青年技能培训计划非常合适。
劳动力转移是目前农村发展必不可少要经历的道路,因为农业生产率越是提高,剩余劳动力就越多。但是向城市和沿海转移,以前那种粗放、不闻不问的方式就不行。方政府必须把这些剩余劳动力用技术和知识武装起来,以期创造更多的财富和在财富分配中获得最大的收获。
想到这里,苏望便郑重地记下,做为解决方法之一。而农业产业链建设也是其中一个方法,不过这个普及性没有那么强,毕竟有自己优势农产品的乡镇不多,但是也可以做为方法之一。
正当苏望在莲花河乡政府大院临时办公室里写写画画时,乡党政办主任郝点洪跑来报信,说武混打电话找他。自从苏望到莲花河乡蹲点,各村到处跑,那部中文传呼机就成了电子表,无论谁要找他,都必须先打电话到莲花河乡政府,通过传达才能找到苏望。
苏望跟着郝点洪走进党政办的办公室工作人员都起身打着招呼。苏望跟众人微笑着点着头,一一回应着。
郝点洪是个聪明人,他把苏望让进自己在里间的办公室,然后借口有事关上门便离开了。
电话一拨通,苏望刚叫了声“武哥“,武琨就在那里咋咋呼呼道:“老弟,赶紧救命啊。”
苏望不由一愣,救命,救什么命?便试探地问道:“武哥,你是不是犯错误了,要跑路?”武混一时气滞,噎了半天气才忿忿道:“你把你武哥想成什么人了,我怎么会犯错误呢?你真是不往好的想。”
“是这样的地区政法委下通知了,过两天召开地区政法委扩大会议,主角是各县市**局局长。通知要求各县市局长都必须上台发言,讨论如何加强社会治安,听说还有省厅的领导坐镇。老弟,你知道我是个大老粗,那能说出什么道道来。所以还要请你帮忙。”
“武哥,你可以找找郭哥呀,他写文章比我强多了。”
“我找过老郭了,不过他也说帮我写出一篇锦绣文章来没有问题,可他对政法这块不熟,只能照着以前的老话题写,交差没问题,可要想出彩却是难上加难,所以就找到老弟你了,谁叫老弟你点子多,很有想法。”
苏望沉吟一会问道:“武哥,你是不是收到什么风声了?”
“最近上面不是一直在吹风吗我借着机会给傅副厅长打了个电话,他点了我一句要我在地区政法委扩大会议上好好表现一下。”武混虽然人直,可毕竟在体制里待了这么久,知道好容易搭上傅副厅长的线,自然要好好保持下去。既然傅副厅长愿意暗示他一句,说明武混保持地还不错。
“武哥上面最近在吹什么风?老弟我一直待在莲花河乡,两耳不闻窗外事呀。”
“你还不知道,上个星期《荆南日报》头版刊登了《荆南省委、省政府关于加强社会治安工作、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的决定》,现在荆南省公检法上下都在动员有大行动。”
听完之后苏望就明白了,难道是严打?第二次严打不是明年吗?上一世自己还在地区供销社苦熬,有幸成为人民群众代表参加了声势浩大的公审公判大会,所以还有印象。怎么提前了,而且是荆南省单干。难道是自己的蝴蝶效应?又或者是,不会吧,那位俞教授怎么会有这么大本事。
“好的武哥,我斟酌一下,争取晚上给你赶出来。明天是周末,我正好要回城一趟,到时带给你。”
“好,中午到我家吃饭,我顺便叫上老郭。你的好点子好想法加上他的好文笔,天衣无缝啊。”
放下电话,苏望忍不住给俞枢平拨了一个电话。
“俞教授,我是小苏。”
“哦,小苏,伤好了没有?”
“伤全好了,谢谢俞教授的关心。”
“小苏,你上次寄来的规划书非常好,不过这份规划书我没有推荐到什么杂志,只是给几个老朋友传阅了一下,有可能会拿来做党校学习的教材,不过这回可没有稿费给你。哈哈!”
听到俞枢平爽朗的笑声,苏望有点尴尬了,看来自己在老教授心里成了财迷。
“知道羞愧了?”俞枢平还不肯放过苏望,“你要想多挣稿费,多写点文章呀。听说你又下乡了,是不是又在琢磨什么东西呀?”
“是的俞教授,我最近在着手写一篇关于三农问题的文章。”“三农问题?”俞枢平听到这个新话题顿时来了精神,“哪三农,写完了吗?”苏望把三农问题的含义解释了一下,然后说明自己只是归纳总结了一下,后续的症结和解决办法还没有想好。
“农民、农村、农业,嗯,小苏你这个三农问题提的好,看来你对农村工作越来越有心得了。写好了一定寄给我。”俞枢平又迫不及待地预定。
苏望哑然了,只好悻悻地说道:“俞教授,其实这篇文章写好了我也只敢给你看,是万万不敢交到县里去的。”
“小苏,你想的很对,也很周全。三农问题太大了,不仅你们义陵县背负不了,就是你们荆南省也够呛。好,我期待你的新文章,看又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
听到俞枢平的意思要准备挂电话了,苏望赶紧直奔自己这次打电话的主要意图。
“俞教授,其实我是有件事想请教一下你。”
“嗯,说吧,什么事?”
“俞教授,你知不知道前天我们《荆南日报》头版刊登了省委和省政府关于加强社会治安和严挥的决定?”
“小苏,你是不是想知道这股风是不是我刮的?”
“嘿嘿”,听到被道明来意,苏望只好干笑两声。
“我一个教书的,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只是跟几个朋友和学生提了提,还有在一次会上发了发牢骚。”
就发发牢骚?苏望有点不敢相信。而俞枢平还在电话里饶有兴趣地继续说道。
“倒是你们省里一些领导会顺势而为。政法这一块,他们一直想动一动,可你们荆南人不仅有蛮气,还很爱抱团。他们一直都找不到机会下手,这次好了,有机会和借口了。你的事,我的牢骚,根本算不了什么。”
“顺势而为,俞教授,什么顺势而为?”听俞枢平云里雾里讲了一通,苏望是半点都不明白。
“你是不是在体制里混的?你们荆南省下个月有件大事你难道怎么不知道?”俞枢平有点恼火了,他这位未来的弟子怎么今天成了榆木脑袋了?
“下个月,哦,俞教授,你是说顾总理要来我们荆南省视察?”
“你明白了,总算写文章没有把脑袋写傻。好了,我还有事,先这样吧。”说完,俞枢平毫不客气地就把电话挂掉了,留下苏望在那里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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