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和爷爷苏盛都很默契地没有谈当上副镇长带来的可能后果,苏望的父母亲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只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太争气了,年纪轻轻地便当上了以前想都不要想的副镇长,在他们眼里,村长或街道主任都是需要仰视的存在,更何况是还要高上一级的镇长呢。
这顿晚饭大家吃得非常开心,父亲苏仁甚至不顾母亲姜春华的严厉警告,持意多喝了几杯酒。苏仁虽然好酒,但是酒量非常一般般,多喝了几杯后就开始胡言乱语了。坐在那里开始回忆起儿子苏望出生前后的不寻常,例如苏望出生前一个月,苏仁做了一个梦,一个白胡子老头跑来说,你注定有一个儿子,梦醒后苏仁就断定这个白胡子老头是土地公公。不过今天兴致大好的苏仁给这位白胡子老头普调了一级,十分肯定地认定这位白胡子老头是城隍爷。
接着苏仁又回忆起苏望五岁时去干爹家玩,跟着干爹的几个子女在阁楼上玩,由于天黑了,苏望便划了根火柴来点亮,燃着的火柴不小心掉落在满是干草禾的木楼板上,当周围的人心惊胆战地以为会发大火时,那根火柴居然在干草禾里自己灭掉了。于是苏仁一口咬定,自家的儿子苏望是有神灵保佑的。
苏仁的絮絮叨叨引来了苏希的不满,因为父亲的胡言乱语严重影响他看电视里正在播放的《贝塔和舒克》。不过一向对小儿子百依百顺的苏仁这次却瞪了苏希一眼,继续他的神侃。最后还是苏盛忍不住了,说了苏仁几句,这才让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在阳台厨房帮忙收拾的苏望悄声地问母亲道:“妈,新房子那边都收拾好了吗?定好日子了吗?”
“你爷爷看了黄历,后天是个好日子,就定在那天搬家。”姜春华说的搬家也只是一个形式而已,现在大部分的家具家电都已经搬了过去,每天白天爷爷和父亲轮流过去守家,到了晚上父母亲则直接住在那里。定好日子搬家只是说那天在新房正式生火做饭,全家人好好吃一顿,表示苏家正式搬到新房子里住了。
“妈,我明天还要去郎州市办手续,年货还有什么缺的,我给带回来。”
姜春华站在那里算了一下,发现年货基本上置办地差不多了,便随口道:“大宝你看着办吧,就多买点零食干货,嗯,再给你爷爷和你爸带几瓶好酒吧。”
“好的,我知道了。对了,妈,我听说咱家好再来饭店的楼上也要出租,是不是啊?”
“是的,前几天我遇到商业局的刘科长,他还问我要不要租下来,大宝,你说咱们要不要租下来。”
“该租下来,妈,我是这么想的,这一楼还和现在一样,打实惠的牌子,二楼就好好装修一下,搞高档一点,再隔出几个包间,就跟郎州市高档酒店那样。”
“大宝,你是想怎么搞?”姜春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妈,现在有钱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而且单位请客吃饭也是越来越上档次了,我家饭店不能再这么搞了,必须得把这部分客源抓住。明天我到郎州市,请大表哥他们帮忙找个合适的大师傅,到时候何老伯负责一楼,大师傅负责二楼。”
苏望虽然想把自家饭店提高档次,但是也不想放弃一楼的生意,这一块虽然利润相对比较薄,但是架不住量大啊。
“妈,现在冰厂那边事情不多了,刚好利用这段时间把饭店二楼搞起来,搞好了说不定不比冰厂差。”苏望当然知道在上一世,义陵县城为数不多的几家上档次的饭店在95年后的几年时间里是如何地来钱,简直就是日进斗金。
“对了,妈,你明天去问问商业局的刘科长,问问咱们饭店的那栋楼,商业局是不是想卖出去?”苏望在回忆上一世的记忆时突然灵光一闪,94年,义陵县商业局想把好再来饭店所在的那栋楼卖出去,结果由于所需资金太大,没有人敢拿下。等到一两年后这里形成了义陵县城商品一条街后,很多人争着要掏钱来买,可是此时的商业局那舍得把这个会下金蛋的母鸡卖了,已经没落的商业局还指望着这栋楼的租金发工资呢。
“什么,大宝,你又想买房子了?”姜春华诧异地问道,不过此时的她已经不再吃惊了,经过中心市场那个大手笔后,她现在淡定多了。
“妈,商业局这栋楼不算很大,只有四层楼,临街大约是十五个门面,可它的地理位置好啊。你看看,大转盘北边是铁路,东边是农贸市场,西边是狗头山,而这栋楼正好在南边当路的位置,它不旺都不行。而且这栋楼是商业局八六年修的,比起周围的房子,它算是新的,至少还能用个二三十年。”
苏望当然知道这栋楼的价值,到了95年,这栋楼临街的门面成了县城最火的商铺外,义陵县为数不多的私营公司的办公室都集中在这里,然后工商银行费了老大地劲,击败了其它竞争对手,在这里租下两个最大的门面和二楼一部分,在这里开了一个营业所,接着房子不够用的义陵县公安局干脆把二楼剩下的部分全部租了下来,做为他们户政科、出入境管理科等科室的办公地点。有了这两大单位强势入驻,这栋楼的租金更是水涨船高,据说义陵商业局一年可以收到近百万的租金,在郎州市其它县商业局纷纷陷入窘境时,它的日子过得是无比滋润。
一直到2006年,义陵县来了一位很有魄力的县委书记,先是把穿城而过的铁路迁到了城外,然后把铁路路基连同狗头山全部推成平地,在此基础上修建了一条商业街。这栋楼才受其影响,从义陵县城前三甲繁华地段退居到前五名。
姜春华在心里斟酌了好一会,这才犹豫地答道:“买下这栋楼,怎么也得一百万左右,加上二楼饭店装修,怎么也得一百三四十万。”
“妈,钱不是大问题。”苏望笑着答道。
“大宝,你到底藏了多少钱?”姜春华狐疑地问道,她只知道儿子在92年去沪江炒股挣了不少钱,但是具体多少,儿子一直没有交底。
“足够我和小宝娶媳妇了。”苏望答非所问道,他利用父母的名头把大部分的钱分别存在郎州市和沪江市的银行。因为存在义陵县的银行,不用三天,几乎全县的人都会知道苏家到底有多少钱了。
“好吧,妈就听你的。”这时姜春华叫住了正准备回房的苏望道,“大宝,好好上班,要是干得不顺心,干脆回家来。”
“妈,我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到了地区供销社人事科办公室,夏科长见到苏望就笑嘻嘻地道:“苏镇长,回娘家了。”
正笑着跟苏望打招呼的老王连忙惊问道:“夏科长,什么苏镇长?”
“你们还不知道吧,小苏前几日当选为麻水镇副镇长。”夏科长指着苏望道。
听到这话,不仅老王惊得嘴巴可以放下一个鸡蛋,刚才还在那里俯首忙碌的另外两个办事员也惊得目瞪口呆,然后用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苏望。
“夏科长,我也觉得意外啊,我人在郎州市,却莫名其妙地被选上了副镇长,到现在我还以为在做梦呢。”
夏科长没有答话,只是站在那里微笑,笑意是那么的意味深长。
“夏科长,还要麻烦你帮忙办下手续。”苏望接着把调令递了过去。
夏科长接过来扫了一下,然后在倒数第二栏上签上同意和名字,再盖上公章,然后道:“嗯,好了,我带你去找王主任。”现在地社正主任在养病,王文才代理党委书记和正主任一职。
到了王主任办公室,王主任热情地握着苏望的手足有近一分钟,“小苏啊,你是我们供销社走出的人才,以后没事要多回娘家看一看。”
寒嘘几句后,王主任利索地在苏望调令上签字盖章。接过调令,苏望笑着道:“王主任,中午想请你和夏科长吃个饭,不知你方不方便?”
“嗯,”王主任犹豫了一下,挥挥手道,“小苏,今天恐怕不方便,以后机会多得是。不过这顿饭该我们地社请,算是为小苏你践行,祝贺你走上新的工作岗位。老夏,中午要好好招待好小苏。”
夏科长连连点头,拍着胸脯说没有问题。
中午,苏望请夏科长、老王又去锦湖酒店吃了一顿,三人闲言碎语聊了近两个小时,兴致都非常高。临了,苏望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把账结了,总共近两百元,关键是两瓶五粮液值钱。
走出锦湖酒店时,苏望趁着老王不注意,把发票悄悄塞给了夏科长。夏科长不动声色地放进口袋里,然后很有力地拍了拍苏望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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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到,上午有事去了,所以晚了点,晚上还有一更,希望大家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