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能再次与你相遇,绝对不再放开你的手。风中可以听到你的声音,如薄冰般寒冷遥远的记忆。
1987年,山口组本部。
如随风飘舞的花瓣抚平水面一般,漫山遍野的樱花树下,飞舞着的花瓣,如同跳跃的人心。
山口组的大本营处于一处依山傍水之地,山口组这片领地占地宽广。实际上便如同一个大型村落或是城堡一般,即使时代在发展,依旧是传统的日式住宅,某处水榭,细腻的水流随着竹结款款落下。
此时的山口组分为内外两片区域,外层是一些普通族人居住的房舍,类似经商地、参政地,或是一些家属都住在这一片,防卫和警戒是有的,但外表看起来,不过像是一个普通地现代村落,笔直的道路、花园,红瓦白墙的普通二层日式住房等等。内层则用于山口组训练以及核心人物们的居住,简单来说,这是给身份较为黑暗的一群人的藏身之所,包括组长,暗杀部队,散布于全国各地堂口的核心成员家属,为了便于保护,亦是监视。
防卫森严,各种现代化或是老式的防御体系在此处来说几乎随处可见,三五步便是一个隐藏的监控摄像头,自动或半自动的枪械,一些暗门的布置,地下通道的入口,一旦运作起来,这里立刻会变成一个防卫最森严的要塞,恐怕连飞鸟都无法自由通过,这里是山口组的核心亦是他们百年历史的见证地。
仿佛在乡下村庄中的石子路,木制篱笆,看来有些古朴的日式建筑群中,也能看见混杂其中的现代化房舍,水泥广场或是掩映在林木间有着漂亮瓷砖外墙、落地式玻璃门窗甚至带着电梯的练武场,最多的恐怕就是随处可见的参天古木了,林荫覆盖,郁郁葱葱的遮挡去了夏日的炎热,道路尽量曲折,往往走着走着转过弯道便能惊讶地看到一些漂亮的景致,犹如讲究曲径通幽的中国式园林,当然,这边的感觉显得更加阴冷一点。
虽然看不见任何在随意走动,但只要置身其中总会发现有那么几道视线在观察着你。
渡边方则,山口组第四代组长,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色和服,脚踩着木屐同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站在室外,看着不远处被众人环绕的女孩,单纯天真美好,一切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她的耀眼明媚。
“那是女渡边抚子,今后就拜托先生了。”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渡边方则从容消失。
山口组武道场内。
两个同时手拿木剑的人正在比拼,状况一面倒。
男人拿着木剑只是挥舞着朝只能说是女孩的人儿身上挥舞。女孩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连动下手指都是巨大的折磨,没有任何防具的身躯早已被鲜血和汗水浸泡,本来灵秀的双眼,无神的盯着地板,没有喊一句疼,她知道,只要她说出一个疼字,她也许会被活活打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男人踢了踢女孩,沉默了一分钟,揪起女孩宽松的武道服衣领,拖出门外,进入隔壁的温泉内,随手把女孩丢进了滚烫的池水中,这处天然温泉堪称疗伤之地,其中温养的功能也是男人可以任意鞭打她的屏障之一。
狠狠吐了口口水,女孩在水中脱掉浸透的衣服,压根没有男女之防的女孩恣意的在池子中翻腾,发泄自己的不满,今天明明可以接他三招的,那个无赖。想着想着瞪了眼早已进入池子的男人,两个人距离不过三米,男人手中拿着一杆纯金的烟袋,轻吐出一个眼圈,放松的坐在透明的泉水中。
视线一转。
“明天用妖刀。”不知道什么时候,睁眼睛的男人,看着眼前的少女躯体淡淡的吐出一个句话。
“知道了,啰嗦。”少女瞥了一眼男人,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对着男人拍拍屁股,毫无遮拦的第N次把稚嫩的躯体暴露在男人面前,距离她第一次见他已经是七年前的事,女孩身上密布的痕迹统统与男人有关,同样没有人可以劫持到山口组的大姐,这句话已经在日本地下世界传了七年,没有人再打破。
又是一年落花缤纷,灿烂的樱花从山口组参天古木之上宣泄,仿佛无数的眼泪流淌,女孩十六岁了。
穿着大红色和服,端正的行走于榻榻米之上,让人眼花缭乱的和服之上是精美绝伦的花纹,纤细的腰肢被同样精致到无以复加的腰带捆绑住,妖娆美丽到夺人呼吸。
女孩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气,坐在自己的屋子中,看着对面的男人,不耐烦的掏掏耳朵。
男人看着女孩身上穿着的夺目和服,嘲讽的笑了笑,那位大人还真是舍得,近江八景的纹样,一针一线的细腻,这件绣着落雁,暮雪,晚钟,夜雨,夕照,晴岚,归帆,秋月的和服,怕是已经高达上亿日元,这样的宠爱,这样奢华的只是为了迎接山口组下一任的第一夜。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男人眼神难明的看着女孩,本就平凡的脸上依旧没有多余表情。
“你和渡边大人关系如何?”
“好像有半年没有说话了,那个老头那么忙,我无所谓。”女孩有着与年龄相符的豁达。
“你愿意接手山口组吗?”
“生下来的使命,要不也没你什么事。”女孩疑惑的看着男人,相识十年,他第一次询问自己的意愿。
如果没有我,如果没有我男人复杂的看着女孩,徒然站起身。把她和自己扑到在洁白的床铺上,撕开价值连城的和服,女孩满是伤痕的娇嫩弹出,本来自然的她几不可查的露出一丝羞涩,看着眼前的女人等待着那个时刻。
她知道他要干什么。这是仪式,她不能违抗,不过如果是他
她愿意
这个男人救过她无数次,她不是喜欢以身相许报恩的女人,在她仅有的十六年生命里,除了父亲只有他。
他的冷漠,他的粗暴,他的奖励,他的一切
她想要他在自己进步之后的一次触碰
即使是额头亦心满意足。
她想要他在自己疲惫之后的烟圈轻吐
即使是敲打亦心甘情愿。
他会为她涂药,每次醒来淡淡的药香总是让她幼的心浮想联翩,这个丑男人他会为她打点一切,却总是让人觉察不到他的存在,他的默默温情只有她能享受。
女孩脸上不知觉的出现一抹嫣红,感受着他少有的温柔攻势,娇羞的拦住他的脖颈。
挥汗如雨后,洁白的被单上是那如绽放樱花般悄然出现的贞洁证明。
女孩看着一直同她十指纠缠的男人,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溢出,唯一一次主动,把唇抚想男人的丰厚之上,男人诧异的看着女孩,眼中的复杂越来越难以自持。
女孩的眼睛瞪大,死死的看着身前男人。
下一刻。
男人的躯体离开。
黑红的鲜血喷涌,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女孩的胸口,正中心脏处。
女孩的嘴角亦然,无力的看着男人缓慢穿上外套,没有回头的停顿。
“我不相信那种东西。”大步走了出去。
打开房门,樱花倾泻满地,廉价的如同她的感情。
失去焦距的瞳孔惨淡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远处传来叫喊声,枪声四起,更有无数人的惨叫声,女孩却觉得离她好远好远。
心凉了
渡边正则被暗杀,割下的头颅被随意的丢弃在山口组内部某处垃圾桶内,同一时间山口组被攻破,身为山口组大姐的渡边抚子被其老师暗杀,危在旦夕之际被忠心属下救回,重伤未愈的渡边抚子以雷霆手段残酷镇压叛乱,杀人过万急剧扩张势力,成为既初代之后最为杰出组长,风头直逼日本首相,就连天皇也接见过这位女杰。
渡边抚子一身耀眼红装的出现在父亲渡边正则的葬礼上,在日本无数政要权贵面前宣布继任山口组第五代组长,冷漠的看着那些不怀好意之人,对着镜头神情自若,所有人都知道,在之前的一个月她都住在重症病房,刀距离她的心脏只有一毫米的距离,与死神擦肩而过。
看着下面统一穿着黑色礼服哀悼死者的所有人,不时有虚伪者充当长辈来到抚子面前诉说衷肠,可惜这世界上,她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杀手界重新洗牌,曾经为渡边抚子教导的远山良田成为日本界杀手第一人,同一时间山口组开出一亿美元天价悬赏其项上人头,至今不了了之。
2001年,依旧是那个染满鲜血的房间。
渡边抚子坐在箱笼缭绕的骨灰盒前,看着严肃的渡边正则一滴泪无声滑落,她没有擦拭,孤傲的把凌乱长发滞后,敲了敲烟袋,无视死者的把烙印深埋在香炉内。
同一时间一处厢房内,叶堇坐在熟悉的房间内,擦拭着一把村正妖刀,妖刀的尾端工整的刻着良田二字,怀念的抚摸,寒光乍现,直劈。
刀随意走,一如三十年前。
叶堇神情突变,置身这里,他每一秒都受到那个叫远山良田的意识操控,这不是个好现象
想也不想把刀扔出皓月当空的居室外沿。
渡边抚子慵懒的靠在远处的树上,看着这一幕,轻巧的突出一个烟圈,无声无语,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