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哈尔滨奇遇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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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哈尔滨奇遇记2

    不过,“东方小巴黎”迎接邓宏的不是灯红酒绿,也不是红男绿女,刚从船上下来,脚没没站稳。周围就不知从那里一下跑来一群小叫花子,他们围住这批刚从船上下来还在东张西望的旅客,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转眼间,邓宏大腿上就被抱上两个活宝,几乎搞得邓宏动弹不得,邓宏无奈的正想掏腰包,后面的彭老汉一下抓住了他的手。

    彭老汉向他摆了摆头示意不要动,然后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几张毛票,对着不远处几个好像看热闹的半大孩子叫了声“嘿”。叫完就马手里的票子捏成一团冲那几个半大孩子扔去。

    半大孩子接住了钱,拿在手里看了看,吹了声口哨,于是围着邓宏和彭老汉的小叫花子立即就跑掉了。

    “这帮家伙呀,都是丐帮的,惹不得的。”彭老汉笑着说道。

    还真有丐帮这等玩艺,邓宏心里想着。码头出口处有几个伪警察和日本兵在站岗,旁边坚着几面伪满洲国的屎黄色国旗,下船的旅客很快沿着出口排成队。

    邓宏注意看了看,那些旅客中如果是第一次来到哈尔滨的,都要在那几个日本兵和伪警察那里证实身份,并被搜身,搜行李,然后办理一张临时通行卡片,有几个人好像被怀疑为游击队的,就已经被日本兵扣住,拉到旁边的小房子里去了。

    而伪警察的搜察对女人是最彻底的,那些金银首饰自然会消失,就算是现钞,也会被伪警察们抽出一部分“检验”。

    像彭老汉这样的因为以前长居哈尔滨,以前就办理了自己的临时通行卡,而邓宏就得排着队老实的接受审查了。

    看到彭老汉牵着孙子,一会就兴冲冲出了码头的大门,邓宏不由得暗自感叹同人不同命的区别。

    排队审查的人流很快就轮上了邓宏,在一张旧桌子前,正中间坐着两个日本兵,旁边站着几个身穿黑色警服的伪警察。邓宏注意到坐在桌前的两个日本兵手臂上带着印有血红色“宪兵”字样的袖箍,这让邓宏心里一紧,日本宪兵队制度有个特点,即是除了执行稽查日本军队内部的犯罪以外,在殖民地日本宪兵就是行使的警察的作用,使之成为可以管理稽查军队民间所有部门,并行使反特反谍功能,所以其权利非常之大。

    打头的宪兵的拿过邓宏递来的那几张证实身份用的卡片,旁边的几个伪警察则打开邓宏的皮箱子,在里面乱翻,另一个伪警察开始对邓宏搜身。

    “嫩江中学的老师?”日本宪兵用生硬的中文问道。

    “对,对,我是教外语的。”邓宏陪着笑脸回答。

    “到哈尔滨来干什么?”

    “嫩江中学在战火中停办了,我来哈尔滨投靠亲友来的。”

    “噢。”日本宪兵一边翻看着卡片,一边上下打量着邓宏。旁边地上一只日本狼狗突然间“汪汪汪”的冲着邓宏大叫起来。

    那边的伪警察已经把邓宏的皮箱翻了个底朝天,里面除了几件衣服,报纸以外,自然什么也没发现。

    但日本宪兵拿着邓宏的几张卡片,看样子根本没有打算给邓宏开临时通行卡的打算。

    “我怎么觉得这个人不像个老师……,我的狗对军人和马匪是最敏感的,他们身上都有永远洗不掉的枪油味。”日本宪兵喃喃的说着,邓宏听了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两个伪警察马一左一右站在邓宏身后,问日本宪兵,要不,把这个人扣起来再说。

    邓宏微笑了一下:“问题是,我确实是高中老师呀?这个证件上都写着呢。”

    正在这节骨眼上,一个身着青灰色长马褂30来岁的男人大步走过来,几个伪警察想拦住他,他拿出一张片子给他们看了看,然后就一路快步走到这几个日本宪兵这里。

    所谓片子,其实就是现在所说的名片,不过在民国年代,片子作得比较大,上面不仅有个人的基本信息,有时候名片背面还会有一些政界军界大人物的印签,当然啦,印签以外有时还会有某大人物的亲笔签字,那样的话,这名片是可以让名片的主人身价倍增。在当时的哈尔滨,这样的名片有时相当于护身符,通行证,很多时候可以畅通无阻。

    长褂男人的名片很快让日本宪兵另眼相看,一会,长褂男人又在日本宪兵耳边耳语了几句,日本宪兵一边听一边点头。

    说完话,日本宪兵二话不说,马上就低头给邓宏开了张临时通行证。

    刚才的长褂男人也不和邓宏打招呼,甚至看都没看一眼,就转身离去。

    邓宏拿过临时通行证正感觉蹊跷呢,他走出码头大门,不由得就跟着那个长褂男人穿过了街道。

    “吴老师,您受惊了吧?”街边闪出了彭老汉和他的孙子,一边站着笑咪咪的长褂男人。

    “这是……?”

    吴老汉指了指长褂男人说道:“这是我跟你提过的我儿子呀,彭友道,刚刚我们看你有些不顺利,我们就,呵呵。”

    邓宏这才恍然,忙拱手相谢:“唉呀,彭主任吧,多谢相救,多谢呀,刚才一下我也跟吓蒙了,都束手无策了。”

    彭友道,是个衣着整洁,头发胡子打理得干干净净的男人,消瘦的脸上可以看出是典型的知识份子模样。

    “呵呵,这位吴老师吧,我刚刚和日本宪兵说你是我们学校招来的教师,所以他们才肯放过你的,你如果没有这个身份,我可能也无能为力呀,呵呵,也算机缘巧合。”

    邓宏赶忙说道:“彭主任客气,客气呀,刚才不是你,在下说不定就要面临一场无妄之灾呀,唉呀,真是多谢。无以回报,改日必登门道谢。”

    “客气,真是,呵呵。”彭友道有分寸的微笑着,笑容晃得他既友善又易于交往,这到是让邓宏心里猜测,这个人更像个混官场的而非大学里的主任。

    于是双方一阵推诿,彭友道了解到邓宏是只身一人前来投亲,就把自己的名片给了一张给邓宏,说是如果需要工作的话,可以找他帮忙。

    说了一阵话,彭友道抱起儿子和邓宏道,说是得坐洋车急着回家团圆。没一会,2台人力黄包车跑过来,彭友道向邓宏道别后,就一家上了车离开。

    原来所谓“洋车”就是人力黄包车,而这“洋车”在这里的概念有点像21世纪的城市出租车的意思,邓宏这会感觉自己还真像个初进城的乡下佬啦。

    不过,虽然有点小波折,一切还算是顺利,自己现在已经是安全的抵达了哈尔滨,邓宏大步走在哈尔滨的街道上,有点志得意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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