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文与张学良来到热河,可以说从头到尾最不高兴的就要数汤玉麟了,回到宅子内汤玉麟立即召集了手下的“精兵强将”齐聚一堂,来回踱步忿忿不平的汤玉麟大骂说:“小六子(张学良)是不是勾结宋子文等人来热河打我的主意了?算计到老子头上了?”
坐在一旁吹着茶杯里茶叶片的李松涛摘下金丝边的眼镜微微一笑道:“宋子文是代表南京中央,张汉卿是华北直接指挥的最高长官,因热河防务吃紧前来观察名正言顺,阁帅不应加以阻止还应趁机向他们要些钱、要物,他们不给就别怪咱们不尽力,现在中央军都打着抗日的名义四处派兵,这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尤其西北军那伙子穷棒子,宋哲元整天都在忙着拉壮丁劫赋税,东北过来的义勇军最近被他们缴械吞并的少说有八千人马,都当我们傻?日本人来就让咱们在前面顶雷?”
李松涛是汤玉麟的心腹参谋,相当于过去都督府的首席师爷的角色,汤玉麟对其深信有佳,就连搬家都要问问他建议的主,所以李松涛一开口,在座的众人也都明白了阁帅的意思,部队可都是自己的,打光了哪里来的补充?恐怕就一文不名了,从北伐到中原大战,再到如今,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汤玉麟一边抽着大烟泡,一边挠着光头,一旁的九姨太与李松涛眉来眼去,下面的众人则装聋作哑!
最终汤玉麟一拍桌子道:“给十姨太过大寿,请他们都来!”
何应钦在离开新编第一师驻地上车之际,转身询问道:“承文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尽管说,只要能力之内一定给你们解决,一旦战事燃起我希望你的部队驻防承德,先伺机而动,南京方面会调西北军和晋军上去的,这也是委员长的意思。”何应钦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
张学武慎重的点了点头道:“卑职明白,定当贯彻始终,只不过我部的重机枪和迫击炮、手榴弹、地雷较为缺乏,希望部长能够拨调一批。”
何应钦犹豫了一下道:“马克辛还有一部分,迫击炮也有新到的,都补充给你们,手榴弹库存很多,地雷却没有库存。”
“那卑职就先愧领感谢何部长了!”何应钦则拍了拍张学武的肩膀小声道:“你送来的东西我收到,下次承文不要这么客气了!”
张学武笑着道:“这荒山野岭的唯恐愚民都给毁了,不如放在何部长这样的行家手里,等和平了在捐给国家,也是何部长一片拳拳报国之心啊!都说这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还真是熊掌与鱼不能兼得啊!”
何应钦假装佯怒道:“承文不可太多贪心哦!你还年轻,又得委员长器重,亦有你堂哥助力,要把握好机会,对于人来说,能力与机遇同样重要。”
说完张学武等人立正敬礼,随着何应钦上车的有一个非常老旧的木箱子?何应钦微微一愣,在颠簸的车上将箱子打开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里面是一尊有先唐遗风魏晋味道的金佛,一尺多高的金佛栩栩如生,何应钦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金佛才明白张学武最后那番话的含义。
送走何应钦之后,张学武立即宣布新编第一师进入战争预备状态,为此张学武找到了女校的校长进行了沟通,并补助了学校二万大洋临时安置全校停课,女学生们的停课也让新编第一师上上下下的全体官兵着实的松了口气,自从上回打屁股事件之后,全师官兵可谓是谈女色变,遇见女学生派送劳军慰问包和慰问信的,曾经把第一团的一个营长追得跳墙落荒而逃。
新编第一师在承德民众的悠悠之口中,口碑无疑是最好,有东北军省防各部与穷怕了的西北军相比之下,中央军的素质无疑显露出来,各方的报纸也似乎遗忘了这些官兵半年之前同样也是隶属东北军序列而争相报道,给南京方面也添了不少光。
张学武被张学良委以承德警备司令之职,所以自然而然的新编第一师的宪兵连就承担起承德附近的军人违纪事件的处理,连续多日抓到的竟然都是西北军官兵?张学武原以为军纪不错的西北军在承德更加如狼似虎,买东西不给钱,吃霸王饭,嫖霸王妓,勒索敲诈无所不为。
经过审讯张学武才知道原来西北军所谓的军纪严密指的也是其中一少部分部队,在他们自己的驻地自然不敢,此番入热河协战,上峰不给补充一兵一弹一粒粮食,全部自筹,所以军纪好得了才见了鬼。
这样的部队能够有战斗力?身为军人上峰不给给养就是抢劫老百姓的理由?三十多名抢劫的、杀人的、包括嫖霸王妓的,张学武大笔一挥全部枪决,为此宋哲元派了手枪旅来承德抢人,结果张学武出动了十辆坦克,宋哲元的手枪旅旅长愣是没敢动,官司打到了张学良面前,加上汤玉麟对宋哲元大肆收编吞并缴械东北义勇军各部非常不满,张学良将宋哲元部全部都撤到了长城以北驻扎。
张学武非常清楚如果按照眼前的布局,一旦日军来攻,历史上的兵败如山倒恐怕立即就会重演,九.一八事变当晚自己在北大营的坚持让东三省沦陷之后的损失相比历史上减少了许多,这也是现在张学良说话比较硬气的主要原因。
而热河如果兵败,那么整个华北将势必要论文所谓的非武装区,各种汉奸政权层出不穷,山河破碎怎么坐视?张学武深深的吸了口气,已经是中央军嫡系精锐德械师堂堂少将师长的他,此刻已经能够有资格列席重要的军事会议了,但是这也仅仅是列席,张学武深深的感受到了人微言轻的痛苦。
向上谏言?张学武想过,同样也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想法做了,结果他的谏言全部都进了废纸篓,就如同后世一个普通农民走进市长的办公室大谈城市未来发展规划?下场就是送进精神病治疗中心。
既然不能从战略上影响历史的走向,那么自己就从擅长的战术上吧!不过在大战之前张学武必须要排除身边的不稳定因素,那就是副师长郝文斌,张学武从各团抽调了九百名部分骨干,交给了郝文斌在北平和天津静海设立两个留守处,招收拥有中学以上学历,最好是高中和大学的学生,组成学兵团接受军训,因为张学武很清楚,想组建一支机械化部队,他就得有一大批拥有文化基础的官兵,能够指望那些连自己名字都写着费力的士兵去驾驶坦克和装甲车吗?
对于张学武的安排郝文斌心领神会,热河即将成为战场,离战场远一点不失为一件好事,如果张学武出现意外?或许就会轮到自己发迹了!
抽调骨干之后,张学武整个热河战役的防御要点定在了承德,承德地处于华北和东北两个地区的连接过渡地带,地近京津,背靠蒙辽,省内与秦皇岛、唐山两个沿海城市以及张家口市相邻。
热河多山,地势险峻,十分不利日军快速机动和兵力展开,如果承德一旦失守就等于平津的门户大开,中国军队只能依靠所谓的长城沿线进行布防。
张学武将全部的兵力摆在了以女子中学为核心的滦河西安地带,以第一团许国辉部驻守老虎沟,第二团王闯部驻守僧冠峰,第三团赵新宇部驻守马家沟侧岭,每团抽调一营兵力与机械化团在地势较高的女子中学附近驻防,师部、炮团、警卫营、工兵营、高炮营驻守女子中学,骑兵营在承德外线策应联络。
参谋长李新开前往一团督战,政治部主任黄涛前往三团督战,第二团位于师部之后,所以暂时不用派人督战。
安排过这一切之后,张学武感觉浑身有种脱力的感觉,日寇在锦州囤积了重兵,但是至今为止他手上没有一份详细的敌情通报?就连日军的具体番号和诸兵种配系都不清楚,这他娘的打得是什么仗?老子不要你们知己知彼,好歹也大致有个囫囵吧?
张学武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将目光落在了承德的沙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