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下层刁民上层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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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纺织厂,张其结恢复了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神色,在办公室里陪郑主编聊天,而王鱼家、齐云璐他们纷纷托故走开问李广西情况如何。

    在走廊上,李广西眉飞色舞的把火车站里剑拔弩张的一幕说了一遍,王齐二人都是目瞪口呆。

    齐云璐回头瞧了瞧几步远的办公室的门,吐舌道:“我擦!原来张老板这么狠?要堵铁路公司的铁河?我擦!他不怕安南军团再回来灭了他?”

    王鱼家则摇头道:“这?老张这么着急干什么?怎么能堵铁河呢?选举就选嘛,别人要作弊,就让他做去,自有神看着!我们都是基督徒,努力拿自己的票就可以,这么发狠干什么?”

    听王鱼家这么讲,李广西勃然大怒,指着王鱼家叫道:“鱼家,你玻璃只供应龙川县周围,不比我们!我们都是全国供货的!铁河不让用,我们岂不是立刻完蛋?再说,你不能眼睁睁看着那方秉生作恶吧?圣经里那句经文让我们纵容罪恶了?《希伯来书》1:9说:‘你喜爱公义,恨恶罪恶。所以神就是你的神,用喜乐油膏你,胜过膏你的同伴。’这条经文可是你经常拿来讽刺我们使用流民、压低工资的!你现在怎么不恨恶罪恶了?”

    齐云璐笑了起来,赶紧伸开胳膊止住暴跳如雷的李广西,而王鱼家耸了耸肩膀,很无奈的表情。

    这时候,张其结的会计胳膊下一左一右各夹着两个包裹走了过来,对着走廊上三人微微一笑,一低头算做见礼,继续朝办公室走去。

    齐云璐最爱好八卦,窜上去拉住会计问道:“老汪,你拿的是啥啊?干嘛去?”

    那会计老汪停住脚步,对着三人笑了笑,看那意思是不当三人是外人,笑道:“老板让我给《龙川商报》的好朋友点礼物,右边三匹布给主编,左边一匹布给记者。都是咱们厂最好最贵的布呢。嘿嘿。”

    “给他们干嘛?老郑不也是长老会同志吗?”王鱼家眉毛一挑说道。

    “王老板,你不能这么说。这不是用到人家了吗?”会计好像也熟悉王鱼家,一样眉毛一挑反驳道:“求人哪能空手啊?”

    王鱼家疑惑的问道:“求他了吗?这不对啊!你们这是行贿啊!”

    会计老汪眼睛一瞪就想反驳,李广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背,让他走,嘴里道:“你理老王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赶紧办事去!”

    说罢转过身和王鱼家面对面,两人彼此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却没说话,旁边的齐云璐笑道:“妈的!不会吧?你们两个辩论王还要就此事辩论吗?”

    “切!”李广西挥了挥手,背对了王鱼家,叫道:“和他辩论?我都不知道这人怎么当上老板的?我吃饱了撑的!”

    王鱼家则不忿的叫道:“广西,你这不对,我开玻璃厂,当然是神给我钱啊。我送过谁的礼呢?”

    这时候会计老汪拿着礼物进了办公室,一会功夫,张其结从里面一路小跑出来了,挥手让走廊三个人围在他周围,看来有什么事要和大家说。

    “大家,听好:这次选举价值重大,我们都得上心!”张其结说道。

    李广西频频点头,说道:“好好好,你说。我们听着。”

    齐云璐则问道:“老张,有话就说好了,我们听你的。”

    王鱼家则扭头看着办公室门口,一脸不悦的说道:“老张,你怎么谁都送礼?这符合圣经嘛?”

    “你能不能闭嘴?”李广西扭头冲王鱼家叫道:“你知道不知道我们选举和拼命打仗没区别吗?和京城来的混蛋血战啊!”

    张其结叹了口气,看着王鱼家说道:“《箴言》18:16人的礼物,为他开路,引他到高位的人面前。19:6好施散的,有多人求他的恩情。爱送礼的,人都为他的朋友。”

    “神给我智慧,我怎么能不用呢?礼品当然也可以!”张其结叫道。

    张其结熟练引用圣经经文,王鱼家顿时哑口无言,而李广西则不耐烦的看了王鱼家一眼,对张其结叫道:“老张,赶紧说,什么事?” 回到纺织厂,张其结恢复了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神色,在办公室里陪郑主编聊天,而王鱼家、齐云璐他们纷纷托故走开问李广西情况如何。

    在走廊上,李广西眉飞色舞的把火车站里剑拔弩张的一幕说了一遍,王齐二人都是目瞪口呆。

    齐云璐回头瞧了瞧几步远的办公室的门,吐舌道:“我擦!原来张老板这么狠?要堵铁路公司的铁河?我擦!他不怕安南军团再回来灭了他?”

    王鱼家则摇头道:“这?老张这么着急干什么?怎么能堵铁河呢?选举就选嘛,别人要作弊,就让他做去,自有神看着!我们都是基督徒,努力拿自己的票就可以,这么发狠干什么?”

    听王鱼家这么讲,李广西勃然大怒,指着王鱼家叫道:“鱼家,你玻璃只供应龙川县周围,不比我们!我们都是全国供货的!铁河不让用,我们岂不是立刻完蛋?再说,你不能眼睁睁看着那方秉生作恶吧?圣经里那句经文让我们纵容罪恶了?《希伯来书》1:9说:‘你喜爱公义,恨恶罪恶。所以神就是你的神,用喜乐油膏你,胜过膏你的同伴。’这条经文可是你经常拿来讽刺我们使用流民、压低工资的!你现在怎么不恨恶罪恶了?”

    齐云璐笑了起来,赶紧伸开胳膊止住暴跳如雷的李广西,而王鱼家耸了耸肩膀,很无奈的表情。

    这时候,张其结的会计胳膊下一左一右各夹着两个包裹走了过来,对着走廊上三人微微一笑,一低头算做见礼,继续朝办公室走去。

    齐云璐最爱好八卦,窜上去拉住会计问道:“老汪,你拿的是啥啊?干嘛去?”

    那会计老汪停住脚步,对着三人笑了笑,看那意思是不当三人是外人,笑道:“老板让我给《龙川商报》的好朋友点礼物,右边三匹布给主编,左边一匹布给记者。都是咱们厂最好最贵的布呢。嘿嘿。”

    “给他们干嘛?老郑不也是长老会同志吗?”王鱼家眉毛一挑说道。

    “王老板,你不能这么说。这不是用到人家了吗?”会计好像也熟悉王鱼家,一样眉毛一挑反驳道:“求人哪能空手啊?”

    王鱼家疑惑的问道:“求他了吗?这不对啊!你们这是行贿啊!”

    会计老汪眼睛一瞪就想反驳,李广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背,让他走,嘴里道:“你理老王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赶紧办事去!”

    说罢转过身和王鱼家面对面,两人彼此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却没说话,旁边的齐云璐笑道:“妈的!不会吧?你们两个辩论王还要就此事辩论吗?”

    “切!”李广西挥了挥手,背对了王鱼家,叫道:“和他辩论?我都不知道这人怎么当上老板的?我吃饱了撑的!”

    王鱼家则不忿的叫道:“广西,你这不对,我开玻璃厂,当然是神给我钱啊。我送过谁的礼呢?”

    这时候会计老汪拿着礼物进了办公室,一会功夫,张其结从里面一路小跑出来了,挥手让走廊三个人围在他周围,看来有什么事要和大家说。

    “大家,听好:这次选举价值重大,我们都得上心!”张其结说道。

    李广西频频点头,说道:“好好好,你说。我们听着。”

    齐云璐则问道:“老张,有话就说好了,我们听你的。”

    王鱼家则扭头看着办公室门口,一脸不悦的说道:“老张,你怎么谁都送礼?这符合圣经嘛?”

    “你能不能闭嘴?”李广西扭头冲王鱼家叫道:“你知道不知道我们选举和拼命打仗没区别吗?和京城来的混蛋血战啊!”

    张其结叹了口气,看着王鱼家说道:“《箴言》18:16人的礼物,为他开路,引他到高位的人面前。19:6好施散的,有多人求他的恩情。爱送礼的,人都为他的朋友。”

    “神给我智慧,我怎么能不用呢?礼品当然也可以!”张其结叫道。

    张其结熟练引用圣经经文,王鱼家顿时哑口无言,而李广西则不耐烦的看了王鱼家一眼,对张其结叫道:“老张,赶紧说,什么事?”

    张其结瞅了瞅办公室的门,把头伸到三人中间小声道:“我们要选举,必须得有报纸助力,老郑是咱们长老会的,但是不是核心骨干,不清楚他的信仰虔诚与否。所以我们得加码,我建议我们四个加上范林辉,五个人立刻约定《龙川商报》一个月的整版大广告!”

    “整版?一个月?五个人就是五版!这得多少钱?”李广西惊叫起来。

    “喂喂喂,为啥打广告了?凭什么?”齐云璐一脸迷惑的叫了起来。

    张其结看着他们俩解释道:“《龙川商报》是县城最大报纸,我相信民主党也肯定会攻略对方!他们财大气粗,而且有懂西学时髦的方秉生坐镇!那人不仅手段诡诈,而且文采很好,听说是咱们大宋新科举举人啊!也就是说,他可能不但会收买报纸,还能直接写西学文章发表,论西学和文才,整个县城谁能比得过京城来的西学精英啊?!《龙川商报》要是咱们不出血,说不定就被对方收买了,我们就惨了!要是我们能搞定本地报纸,总是利于不败之地,有个发言反击的要塞!”

    “出血?你不是送郑主编礼品了吗?”齐云璐满脸惊恐的叫道,看那表情,他的魂魄肯定捂住自己腰包滚在地上了。

    “那点钱算个屁啊!得让报纸有大实惠啊!”张其结挥手道:“报纸也要赚钱,就看重广告嘛,再说,我们是自己打整版广告,一边宣传自己产品,一边宣传自己候选人,不亏啊。”

    李广西问道:“整版一个月?那得多少钱啊?”

    张其结想了想说道:“正常是一个月整版三十块反洋,但是我是老顾客了,加上咱们五个人一起打,算批发,我刚刚问过郑主编了,一人也就是二十元吧。”

    “二十元?!!”齐云璐跺着脚叫了起来:“我就准备在选举里撑死投入八十块!你这选举没开始,就扔二十元?我擦!您老真准备烧钱吗?”

    王鱼家则皱眉道:“怎么还有老范范林辉?他不是不掺和吗?”

    张其结解释道:“对方财大气粗,我们多个人多把力量,把老范拉进来显得我们势力强盛!”

    李广西苦笑道:“范林辉那小子肯定不会掏钱的,虽然他一个月就买十块银元的彩票,但平时抠得要死!”

    “他不掏,我们替他掏!”张其结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他不会拒绝!就是让我们先绑住《龙川商报》!一百元收入,整个报社都会把我们当座上宾看待,发点软文也好对付;就算方秉生要收买《龙川商报》,他是过江龙,而且仅仅为了两个月的选举,报纸会慎重考虑的,他付出的代价会几倍于我们的一百块大洋,他的钱总不是无限的吧?钱不够,他的手段总会慢慢变弱!那样我们才有点机会抢下一两个议员!”

    李广西龇牙想了一会,苦笑着说道:“你是想自损八百,杀敌一千啊。”

    张其结摊开手正色说道:“除此之外,你有别的法子应对京城过江龙吗?我们只能靠地头蛇优势缠斗啊。”

    齐云璐唉声叹气道:“张老板啊,我算看出来了:你打算用钱当子弹对付方秉生和鸦片馆啊?这...这...这...这选举还真要比烧钱吗?”

    张其结立刻回声道:“钱就是子弹!但是我们有工人、有教会、有报纸、有声望、都是本地人,我们一发子弹相当于对方两发,要想人前显贵,不要怕费钱!这次机会十分难得,你错过今年,你明年谁知道民主党会变成什么样子?肯定越来越强!说不定都是朝廷大臣是党员了呢,这你想抢食得费多少银子?而且我们一个县城举办第四次试点选举,这是常态吗?就这一次机会!——我记得这条还是你小齐给我说的呢。”

    齐云璐拿手虚抽了自己一嘴巴子,苦笑道:“承蒙张老板记性好,那是我多嘴多舌,我有点后悔了。”

    “好好好!别说了!咱们团结一心,拧成一股绳,无坚不摧!”张其结伸手拦住李、王、齐三人,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说道:“和我一起祷告上帝吧:

    耶和华是我的力量,

    我的诗歌,

    也成了我的拯救。

    这是我的神,

    我要赞美他,

    是我父亲的神,

    我要尊崇他。

    耶和华是战士,

    他的名是耶和华。

    主啊,

    你是战士,

    求你把你的勇气和力量赐给我们这些凡人,

    让我们为你的名去战斗!

    夺取荣耀来荣耀你!

    你是战士!

    保佑我们得胜!!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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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张其结他们走后,方秉生宛如被激怒的凶兽一般来回走动着,不发一言,也不摔砸东西,就在办公桌、沙发、茶几之间的空地来回走动。

    这种气势让趴在办公桌上窃窃而喜的陆站长感到毛骨悚然,因为就算他不是可以嗅到危险的猛兽,而是个凡人,也能感到办公桌前面这个小个子家伙那散发的仇恨和杀气。

    “方副总,不要计较那些家伙,都是小县城的土鳖,说话没轻没重的。”陆站长陪笑着为方秉生解气。

    “没轻没重?”方秉生停住脚步,一脸狰狞的回头看向陆站长,咬牙切齿的反问道。

    看到这副表情,陆站长毕竟年轻,吓坏了,他赶紧挥着手朝这个“太监监军”叫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方总,就算这次让他们继续用铁路,也不过是暂时的,我们总有办法对付他们。您不要太过生气。反正铁路都是你我手里的,我建议您立刻和总部汇报,若是有公函,我乐意完全服从,就用演习的名义禁运他们好了!”

    方秉生闻言一愣,接着喉咙里发出一声嘲讽般的笑声,他说道:“你以为我是想用铁路禁运对付他们吗?铁路是公司的!我怎么可能用铁路压制他们呢?亏损的钱和声望算谁的?那岂不是为了一个马蜂窝烧掉自己家吗?今日的事,不过是个试探,来测测对方的决心而已。可惜,他们不怕死。”

    “什么?试探?您没想真心禁运他们?我刚刚怕死了,要是捅到报纸上,我该怎么和上头史密斯副总说明情况啊!”陆站长拿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是震惊又是高兴,震惊自然就是高估了方秉生的丧心病狂,高兴当然是自己奖金不受影响了。

    方秉生点了点头,咬着牙冷笑道:“张其结这狗种还居然有胆问我三年前的事?哼哼,三年前老子宰掉了上千下层刁民,现在看来,老子要一把火烧掉这县城的上层精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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