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的凡尔登,在漫长的西线,只是一个不为人们注意的一个要塞支撑点而已,不过对于这座要塞而言,其戏剧性开局或许始于1915年6月,当时法国议会军事委员会的一个代表团视察了那里的要塞。那些代表们在前线听到一些谣传,凡尔登的一些基层军官和士兵由于不安全而忧心忡忡,因为德皇太子的军队就在前面。
而接待代表团的有指挥东方集团军群的迪巴伊将军和凡尔登地方长官库唐索将军。迪巴伊将军则对代表们解释说,在经历了列日之战和那慕尔之战以后,永久性堡垒的实际使用价值已经不复存在。它们肯定能被重榴弹炮摧毁,因而仅仅是当地驻军吸引炮弹的设施。凡尔登唯一有效的防御手段是一支扼守环要塞延伸的防线的野战军。
根据这个有充分理由的想法。堡垒的装备已经拆除。同时将储备的枪支、驻守部队和仓储物资已分散到各部队。地方长官库唐索将军却是一个生性鲁莽的人,几乎是在上司发表这一意见之后,他就发表了不同意见。他认为堡垒仍具备很高的价值,应该与阵地防御一起发挥重要作用。迪巴伊将军对其下属如此插言勃然大怒,并对他进行了非常严厉的斥责,以致代表团返回巴黎之后认为,必须吁请陆军部长保护这位敢于直言的长官,使他免遭惩罚与羞辱。
然而,事实上相隔数周之后,那位敢于直言的库唐索将军依然还是被调离凡尔登地方长官之职。由埃尔将军接替。到了1916年1月底,包括凡尔登守军在内的军队的指挥权从迪巴伊将军转移给德朗格勒?德卡里将军指挥的中心军群。因此,忽视该地区全面扩展防务的责任是不集中的,所以也就难以追究了。
如果单从军事意义上讲。凡尔登对法军和德军都没有特殊重要性。凡尔登堡垒的火力装备已经拆除,凡尔登没有真正的弹药库;它对任何有意义的战略点都无防护作用。它距巴黎220公里,即使德军攻取该地,也不会对首都或整个防线的安全产生任何重大影响。
也正因如此,对于法军司令部而言,他们从未关注过这里,对于法国人而言,他们从未考虑过德国人会从这里发起进攻,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无论是对于法金汉还是鲁登道夫来说。这里却是一个危险的出击口,危及不足20公里外的德国主要铁路交通线。
不过相对的却是在法国的一侧凡尔登只有两条蹩脚的铁路线,而德军在这段战线的占领区却已经得到不下于15条铁路的补给,因此德军设法预防凡尔登出击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攻取凡尔登充其量对德军只是得到军事上的方便,对法军也只是较小程度上的不方便。
对于法国人而言,凡尔登并没有什么军事上的意义,但是对于法兰西民族而言,对于此处却存在着一种依附于凡尔登的情感,也正因如此,在法国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一切时。德国人却主动选择了这里。
“它是骄傲地面对梅斯的伟大要塞,它的名字许多个世纪以来不停地萦绕在德国人的脑海中,它是法国最进步的城堡,是法国东部边境的主要堡垒,它的陷落将在整个欧洲产生反响。一但我们攻克这里,那么马恩河和伊瑟河的胜利将永远黯然失色。”
在有着“威廉皇储集团军”的第五集团军司令部内。从柏林赶往前线来的法金汉看着这位在阿登胜利后,声誉大涨的威廉皇储,再一次向他阐述着他的进攻思想。而此时,他所发表的这一论点,便是法金汉决定德军进攻凡尔登的思想基础。
“我们对于凡尔登的攻击不会是“突破”性的攻击,攻击者不会陷入遭受四面火力包围的口袋。他们将向法军射击,不停地向法军的、自豪感决定的寸土不让的阵地的攻击。而殿下所指挥的第5集团军所属的18个师和大量火炮将使法国部队精疲力竭,使法兰西“血流成河”。”
阐述着着自己的理念时,法金汉整个人都显得神彩飞扬,在他看来,最终,这里会向他所计划的那样,吸引整个法国的注意,到那时,这里就会成为一个“磨坊”一个吞噬法国人的磨坊。
“血流成河?”
威廉皇储看着地图上那凡尔登地区的法国人的防线,有些疑惑的朝着法金汉看去,同时他的眉头却是一皱。虽说他只是一个上校,但是作为皇太子,他却常以儿子的身份受到父皇的召见。不过他对于向凡尔登的进攻却是感到不安,事实上,早在法金汉去年向他的父亲威廉二世提出这一战略构想后,他便已经从父皇那里获得了这一消息。与法金汉的战略看法不同,他更倾向于参谋部中绝大多数军事参谋们的看法,他同样也认为首先在东方了结俄国将是更为明智之举,因为如果击败俄国,可以令德国从两线作战的困境中摆脱出来,同时,德国可以利用俄罗斯。甚至整个亚洲的资源。帮助德国赢得这场战争。而现在法金汉的选择,在他看来,根本就是在冒险,但是在另一方面因为他长期受到抑制,所以他的反对,并不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尽管他是未来德国的拥有者。然而此时,一如既往的法金汉屡次宣称法军必将在凡尔登“流尽鲜血”,这却使他深感不安,因为他不相信流尽鲜血只发生在法军身上。流血都是相应的,在法国流出一滴血的时候,德国同样也在流血。
“一但战役打响之后,“凡尔登”这个法国人的自豪之地。将会成为一块砧铁,法**人将被德军火炮在砧铁上锤打至死。法军以爱国激情坚守固定的阵地,可能在那里被炮火炸得血肉横飞!只要达到每死两个法国人,才阵亡一名德国士兵,那么,我们就赢得了这场战争!这场战役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以凡尔登耗尽法国的血液!”
极为冷酷的言语还是让威廉皇储,在微微诈舌时朝他看了一眼,这实在是……太过冒险了,难道他从来就没有考虑到相比于法国。德国的血液更为稀少吗?德国的血液更容易流干吗?
“如果法国人决定放弃凡尔登呢?”
看着地图,在威廉皇储看来,凡尔登若许事关荣誉,但在军事上,实在没有任何值得坚守的价值,如果他是霞飞,面对这种情况,一定会从这里撤出,然后……
“当然,如果法军不愿悲壮牺牲。如果他们认为,不必为守住筑有空堡垒的凡尔登的这几个山头而作出巨大牺牲,那末,这一旨在让法国人流尽血液的计划也必然遭到失败。我不想将这一论述说得太远。”
说着法金汉却是极为自信的说道。
“无论是对于法国,还是对德国而言。凡尔登都会是一块胜利纪念碑。对来自于我们的挑战,高傲的法兰西人必定会以所有人力物力来应付……”
正确测定了法兰西民族的心理的法金汉。猛的一抬头看威廉皇储,然后用力的说道。
“因此,我们要从这里发起进攻,要让高卢公鸡们,为自己的高傲付出代价,最终是让整个法兰西流干血液的代价!”
说着,他又把下巴微微一扬,看着威廉皇储不无神密的说道。
“而且,在这一次战役中,我们将使用一种前所未的威力巨大的武器,这一武器的使用将保证我们,可以以极小的代价攻克法国人的阵地,可以说,这种武器,将完全改变西线的战争状态!”
法金汉的得意却是让威廉皇储好奇了起来,他望着显得有些神秘的法金汉,对于他的自信他从未怀疑过,但是对于他的神秘却是第一次看到,于是便不无疑惑的问道。
“将军,可以告诉我,你口中的武器是什么吗?”
面对威廉皇储的好奇,法金汉却是微微一笑,而后说道。
“等到下个星期,铁路修通之后,殿下就可以见到他,等到战役打响之后,整个法国,不,到那时会是全世界,都将目睹“阿尔弗雷德”惊天动力的威力!”
话音落下的瞬间,法金汉却是用力用拳头一点地图桌上的凡尔登,不无肯定的说道。
“凡尔登!这场战争将会从这里发生改变!”
“凡尔登!”
远在数千公里外的北平城内,在与总理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的军事地图室内,一张法国战场的大地图挂于墙上,而一张凡尔登地区的军事地图,则平铺于地图桌上。
“相信我,这里很快就会吸引全世界的目光!”
看着站在军事地图前的萧潇,李子诚用极为自信的口吻说道,从远征军出征之后,他就一直观察着欧洲的局势,尽管对于一战历史并不了解,但却因为“凡尔登绞肉机”的大名,记住了那个地方,同样也记住了那个时间——1916年2月。
也正是从那时起,李子诚才会命令驻法国的情报机构收集凡尔登地区的情报,而搜集到的情报,却吓了他一跳,法国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德军进攻凡尔登的可能性,那里可以说是整个西线防御最为薄弱的地方。
“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法军凡尔登筑垒地域横跨默兹河两岸。正面宽112公里,纵深15~18公里;有四道防御阵地,前三道为野战防御阵地,第4道是由要塞永备工事和两个筑垒地带构成的坚固阵地,居高临下,易守难攻。法第3集团军,下辖11个师,630余门火炮,由F.埃尔将军指挥,5个师防守凡尔登以北地区,3个师防守凡尔登以东和东南地区,另3个师作为预备队配置在凡尔登以南默兹河西岸地区。”
接着,李子诚又把朝着另一面的德国控制区一指。
“德国皇太子威廉指挥的第5集团军,下辖7个军共18个师。1200余门火炮、约170架飞机,就兵力上来说,德国人占有绝对优势。考虑到凡尔登所维系着的法兰西民族的民族情感,如果德国人进攻这里。那么法国人除去死守凡尔登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其它选择,除非法国人能够坐视凡尔登的沦陷,并因此对其民族情感产生重创!”
回忆着过去在一些军事杂志上看到的凡尔登绞肉机的资料,此时的李子诚却是如一个军事家一般,在那里侃侃而谈着,在这间军事地图室内的数名国物院的军事参谋们,更是不住的点着头,他们或许有所怀疑,但是在这时。却不愿打扰总理的兴致,毕竟这只是他的关注,国物院很干涉到远征军的战事,即便是总统府也是如此,所以,对于总理今天的兴致,他们到是极为配合,毕竟有时候,在总理的一些想法之中,他们也能从中多少获益。虽说在某种程度上,他是一个外行,但是,在很多时候,他却有一些极为新奇的想法。而那些想法总能在某种程度上改变战争的方式。
比如,飞机。再如空降兵,再到……总之,多听听他的关于军事上的想法,绝不会有什么坏外,不过今天,他们却发现总理和过去不太一样,因为他所谈论的却是一次在西线可能爆发的战役。
对于总理提到的这场“未来”的战役,他们并不抱多少信心,虽说国务院并不干涉远征军事物,但并不意味着,这些国务院的军事幕僚们,不去关注欧洲,毕竟现在他们有十万数万同仁已经到达欧洲,而且在国内还有数十万远征军正在组建之中。
也正因如此,他们同样关注欧洲的战局发展,因为远征军的出征,使得他们不再过去一样,将关注的眼光只局限于这场欧战表现出的新式战术和新式武器,更多的则是对于战局发展的关注,同时,他们还会进行大量的兵棋推演,以从战略的角度去考虑这场远离亚洲的战争,所以,对于凡尔登他们并不陌生,现在,对总理的自信,他们到只是会心的一笑,全是当作在陪总理在这里进行“军事游戏”。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实际上,李子诚所考虑的正是通过这一事件,向众人展示他的“军事之长”,用预测一次战役的爆发,来证明他具备“军事方面的专长”,至少具备极为敏锐的“军事嗅觉”。
对于从事政治活动的人而言,唯一需要劳记的就是必须要抓住一切机会,以扩大自己的声名与影响力,而对于李子诚而言,他并不介意利用一些对“未来的掌握”,让身边的人更“迷信”他,从而获得更多的声誉。
所以,虽对他们的态度极为清楚,却并不妨碍李子诚的态度。
“总理,民族情感归民族情感,对于一个合格的军人而言,绝不能因民族情感,不去考虑军事上的现实!”
适时的,在总理话音落下时,萧潇提出了他的反对意见,作为内务部队司令官,他现在的工作并不算繁忙,虽说近五万内务部队正分散于全国各地配合地方警察剿匪,但作为司令官,他反倒是闲了下来,因为他所需要掌握的只是剿匪的大方针,对于具体战术指挥,自然有基层指挥官负责,现在,他更多的时候却是在这间军事地图室内,陪着总理进行各种各样的军棋推演。
在过去的两个月间,总理似乎迷上了兵棋推演,他每天都会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提出一些未来战争的可能,然后让这些军事参谋们帮且他进行兵棋推演。
“不!”
笑摇了摇头,李子诚非常肯定的说道。
“民族情感决定战争,而不是战争决定民族情感,你们要记住一点,战争是政治的另一种延续,战争从来都是服从于政治上的需要,如果法国的政治家们,觉得凡尔登关系到民族情感,他们会认定那里甚至关系到这场战争中法兰西民族能否坚持下去,对于任何一个国家而言,他们总有几个不能失去的圣地,所以,法国人一定会如德国人所希望的那样,源源不断的把军队投入到凡尔登!”
“总理,如果这样的话,那么远征军会不会被法国人当成炮灰扔到那里!”
突然,一个极为年青的声音传到李子诚的耳中,顺着声音看去,看清说话的青年军官后,李子诚却是一笑,他是保定军校推荐一位年青军官——傅作义,看着这位年青的军官,李子诚的神情变得极为肃穆。
“……那正是我们需要的……因为中国需要用一场战争证明自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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