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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找到了?他还活着?……不,不,我是说他还好吗?哦,哦……谢谢你们!”
吕治严放下电话后,心里的一块巨石落地……但是一想起那少年,他还是感到极其头痛,接到这个电话后,本来应该惊喜的他,没丝毫的惊喜,反而似有无尽的阴霾。
为什么忽然间老头子那么关心他了呢?
他再怎么样都只是一个外人吧?能那样比亲孙子还要紧张吗?
但是有些事就是没道理可讲的,比如吕老太爷在回过神来之后,就问起少年神医在哪?家人问答:去长白山了啊。
老太爷子开始还没想那么多,但老人都是那样……等时间过了都一天之后冷不丁地又问:“他去长白长干什么?怎么去的,什么时候回来?”
一下子吕家慌了神,特别是吕家实际上的管家孙长媳杨楠,都低着头跟老爷子认错了好几回,因为老人一般问话就是比较循环的,今天问了明天还问,问到别人崩溃为止。
所以,当老太爷子知道真实的情况后,勃然大怒地下令:“一定要找到,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找到。”
那个过程不提,就说吕老太爷的这个心里,以及那些话,虽然看起来并没有给吕家带来多大的反响,因为表面上看那件事,就是一个少年去了长白山,然后失踪,而且这少年还不是吕家的人,多大点事啊?
但是作为吕家人来说,就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就是吕家的两个保姆,以及老太爷子身边的警卫员,平静的表面下都是一颗猜测不止的心。
更明白一点说,那如果陈雨城再回来后,他在吕家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侍遇?
这种事当然无关的人不会关心的,但作为吕家人就必须关心,与吕家有关连的人,也最好是注意到。
因为老太爷子如果对某个人的热度较高的话,那么他就必然会冷落另外一些人,权力与财富是没人不想要的,哪怕是再清高,在一家子人面前,在外界都必须面对一些问题,比如女孩子身上穿得一件衣服,手里挎的一个包,都很能说明问题,如果比较寒碜的,尽管心高气傲,但大家最终接收到的只有一个信息,就是这位比较失败!
而老太爷子在背后扶谁一把,谁就会立马风光起来,就是做长孙的吕治严,都想着老爷子哪天能帮自己活动活动,只是他哪敢轻易地开那个口啊。
但这时,如果有一个为老太爷子很信任的“外人”,帮着说说,那效果比本人去说,一般都要好几倍,就是失败了,都比自己亲自去求后再失败的后果强很多。
再从另外一个角度上说,那就是陈雨城短时间内,在吕家受老太爷子重视的地位不可动摇。
而事实上老人也不是圣人,刨去其他的事情不谈,就说身体的问题,那就只有老人群体,才能明白那种他们关心的热度,以及重要性。
不然的话,秦始皇可能派人到处寻求长生不老药吗?
当然,老人从不奢想长生不老,但多活几年难道不是很正当的诉求?
只是他还不能说出来,包括对于自己的子女孙儿们,都不会说得那么直白的,有些事真的是那样,说不得的。
再说有孝心的,自然就是有孝心,自然会懂,没孝心的可能那目光就只盯住他能给他们什么好处了,然后讨好卖乖的,却抓不住要点。
是的,如果你是老人了,那么你就会明白那种身体江河日下的感觉,以及这种感觉带来的各种反应,如果还是年青人,那么是很难明白那种老年人的心里的。
……
北都站,随着一辆列车轰轰而来,然后发出巨大的汽刹声,很快就见到人流从一节节车厢中涌出。
背着大包牵着大狗的陈雨城,在人高马大,冷峻魁梧的许志军的陪同下,下了火车。
但与其说许志军是陪同他,还不如说是押送他回来,如此大黑也才能大摇大摆的坐火车,车站人员一看到许志军跟在陈雨城的身边,问都没问那狗是怎么回事。
而这次再到北都,陈雨城一下车,就看到吕治严为首的“庞大”迎接阵营……虽然说他两世为人也算是看惯了秋月春风,但还是心里小小的错愕了一下。
然后的他目光就落到几位姐姐中的吕芷青的身上,吕芷青在人群中冲他笑,还吐了吐舌儿……
其实高干子女也是人,不熟的当然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轻易的你也别想巴结上,但一旦熟了,跟普遍年青男女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首先陈雨城跟吕治严握手,再跟吕如松握,然后是吕家兄弟的一位小舅舅,再吕芷青的舅舅,然后是吕如松爱人的哥哥,最后就是第四代了……跟吕芷青差不多大的,不过这个招一招手就可以了。
迎接的人群中第四代中也有两个十七八岁以上的男性,那是吕治严、吕如松舅舅的儿子。
吕治严的母系也算是一个红色家族,而家族这东西也就是这样,它一开始其实是无形的,并应势而消,应运而生的,只要有它的发展气候与土壤,那么它就会迅速的成形、凝集,当然这其中家族里面最好是要有一个有足够威信的人物,否则一盘散沙的,也难成什么家族。
此时,应该说在八十年代的初期,在经过了那十年后,一切都处于更新换代的气候之下,所以说吕家是个家族,也只可能是初期的,再加上国情,就是后世的家族,也具有新华夏的特色,这特色就是没人会自称来自某某家族,家族这个名词是几乎隐形的,但是随着社会的稳定和发展,在官场与商场已越来越多地能发现家族的身影,而大家族基本上就是派系的起源地。
但是绝不能说现下的人,就没那个意识,比如这一次吕家人加上外戚能这么里面不分地来迎接陈雨城,就说明他们彼此很亲近、友爱、团结。
而且这还不表明,来迎接的人都是冲着陈雨城而来,事实上,陈雨城能看到真诚笑脸的,或许只有吕芷青这么一个,其他沈家的(吕治严母亲那一系。)、杨家的(杨楠那一系),或许就是来凑凑那个热闹,只见到两个二十左右的青年,站在那自顾自地说着话,神态飞扬自如,显然他们根本没把来接陈雨城当回事,他们就是陪着吕治严、吕如松来的。
当然陈雨城自家的亲戚都管不过来,根本不会去管吕家的亲戚的那种关系扭带,一番客套之后先拉住许志军不放,然后向吕芷青招手。
他所以要拉住许志军,这里面就有很多插曲的,不过无非是许志军带人冒死去搜寻陈雨城的踪迹,结果没搜到,然后等陈雨城一出来,两人碰个正着,原来后来许志军奉命在他们住过的那家人中守候,还好陈雨城猜测部队可能会那么干,特意的出来后,还去了那家人一趟,不然他就会与苦苦守候的许志军错过。
这一次许志军送他来到北都后,当然要立即回去复命,再说他其实跟吕家又不熟,怎么好意思跟着陈雨城一起去吕家混饭吃?而且他也知道吕家的门难进,那是首长家的门啊,他一个小兵的,能随便上门吗?说出去,这就是不懂尊卑,无视纪律的表现。
虽然说有些高层强调公仆的概念,但那个真的只能说是说说、听听而已,真当是那么一回事的话,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不过事情一码归一码,什么事都要区别对待,比如现在陈雨城非要拉他去,可能对他没坏处,最少混个脸熟吧。
吕芷青一看到陈雨城招手,立即地走过来;“怎么,你还想坐我的车?”
陈雨城:“姐的车香啊,不坐你的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
但一边的许志军却苦着脸了,几乎是央求地道:“小城,别胡闹了,快放我走吧。”
吕芷青刚拿眼一看许志军,陈雨城就道:“这位是我的好兄弟了,我要拉他到你家做客……许哥,你不会怪我高攀吧?”
一时间许志军那个惶恐就别提了,他自从跟陈雨城比划过后,就想了很多,也跟战友们探讨过,而且他所在的特务连,也不乏好手,当好手们一听到连长居然在一个少年的手下,实际上一合都难走过,就纷纷说,那不可能,或者陈雨城定是得到了异人的传授,这个在整个华夏都是很难碰到的事。
因此虽然表面上许志军跟陈雨城在一起时,比较正常,但心里面总是嘀咕,而且他也愿意跟陈雨城多呆一些时间,但如果是呆在吕家那就让人度日如年。
所以他苦笑道:“小诚,以后我们有的是相聚的机会,何苦非要现在拉我去呢?而且我必须尽快回去复命,这是命令和纪律你懂吗?”
陈雨城淡淡道:“你别跟我提什么命令与纪律那一套,如果真的是严格的命令,我有那个胆吗?但你现在这种情况,你能说跟出差有区别?再说,你不是说想跟我多切磋切磋?怎么了,现在又把我当成臭狗屎的躲避不及?”
许志军无语了。
还是吕芷青善解人意,微笑道:“许连长,没关系的,我家又不是龙潭虎穴,你就那么怕吗?去吧,我也请你去。”
既然是首长之后这么说了,许连长又看到一边的吕治严也那么微笑着地站在那,似乎很支持的样子,迟疑地点了点头,不过他强调:“小城,我最多只能住一晚上啊。”
陈雨城伸出两手指,然后道:“我在他们家也住不了多久了,最多半个月吧。”
吕芷青顿时不乐意地看着陈雨城:“敢情你也把我家当成了龙潭虎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