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贩的是谁?”
“我。”
“是么?”沧海饶有兴味的打量了瑛洛一番,语气不很急切。
“你已经知道了?”
“还没。”
瑛洛长得最好看的地方其实是手,像女人一样白皙柔软的手,如果光看手不看脸的话,从没有人认为这双手的主人会是一个男人。所以瑛洛总是把手藏在袖子里,背在身后。
瑛洛背着手吸了一口气,“那你就不想知道结果?”
沧海眨了下眼睛,直视他慢慢笑开,“我了解你。”十指指尖相抵支在颔下。
“了解?为什么不是相信?”瑛洛固执敏感,像亟待报仇的蜜蜂的尾刺,一旦盯上决不放松。所以他一直是沧海得力信任的下属。
“有什么区别?”含笑,挑眉。
“区别很大。”
“哦,好吧。”
沧海了解他,所以还是什么也没问。果然瑛洛说道:“我假装让他们抓走,然后深入巢穴,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沧海略微点头,笑容灿烂。“我就说我了解你嘛。”
瑛洛的表情还是淡淡的柔和的,只是双唇几不可见的抿了一下。
无意中被忽略的关七先生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拉回众人的注意力,兴奋而急切的说道:“山东果然有很多坟墓。”
“山东?!坟墓?!”小壳不觉诧异出口,见三人同时望向他,愕了下继续问道:“你、你去了山东?”
“还有我。”瑛洛紧接着缓缓道。
“去、去山东……干什么?你刚才说坟墓……难不成你们去山东盗墓了?”
“错,不是‘盗’,而是‘挖’。”关七先生眼眸半闭,晃着一根手指认真的更正。
“那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多了。虽然都是为了财富,但是盗墓要的是金钱,挖坟要的是尸体。”关七先生摇头晃脑的像个教书匠,外面大太阳普照小壳还是打了个冷颤。“……尸,体……?”
关七先生睁开眼不屑的看了小壳一眼,又望向沧海。沧海道:“关先生见笑了,这是我表弟。”
“哦——”关七马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拉住小壳的手,亲切道:“原来这位就是表少爷啊,真是一表人才!久仰久仰,失敬失敬。”小壳赶忙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干笑了两声。
沧海又对小壳道:“这位关七先生,你见过了。他以前……”习惯性的摸上额角,“……他最早是个跌打医生,后来兼职接骨,为了研究人体的骨骼结构,他就经常去乱葬岗弄些白骨回来研究……”忍不住顿了顿才能继续道:“后来就去挖坟……挖着挖着,就喜欢上了验尸……嗯……”瑛洛已经开始憋笑。沧海已经开始发冷。
关七没注意这些,自己得意的接下去道:“后来我还为冤死的好多好多尸体伸了冤,结果名声大噪,正式成为了一个仵作。当然了,因为我经常去挖坟的缘故,我渐渐还成了一个盗墓高手。”
小壳听得面目僵硬。沧海已经开始揉捏额角,却还是补充了一句:“关先生还是一位武学奇才,他从接骨的生涯中自创了一套分筋错骨手……但江湖中知道他会武功的人,不多。”
要说起来,这位关先生好像在接骨方面真的很没天分,本来人家是扭了手臂来的,结果走的时候断了三根骨头。长此下去关先生不仅不能糊口,出门还要被人打,所以他只能去找些死人骨头出来练练,没想到接骨没练好,倒练出了分筋错骨手。
小壳撇着嘴拱了拱手,但“失敬”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那么……关先生怎么会加入方外楼的?”
关七得意得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半闭着眼睛道:“方外楼需要我这样的人才,我需要尸体。”
黑线,黑线,沧海和小壳满头都是黑线。
瑛洛幸灾乐祸的在一边微笑。你们只是才刚刚领教而已,而我已经跟他在一起朝夕相对了两个多月啊两个多月!瑛洛的眼眸中爆发出逼人的寒芒,对着沧海的背脊。沧海忽然觉得是不是有点对不住这位仁兄了。而小壳想到的是,原来代替我和珩川受苦的人竟是瑛洛大侠!
瑛洛平静道:“在关先生的带领下,我们一共挖了二十七个乱葬岗。其中二十一个是官方的,十三个已经烂没了,四个被野兽扒出来或拖走或就地啃了,六个埋藏地点隐秘可疑,三个人数上百。挖坟期间被官兵发现驱赶两次,看见鬼火一次,没有诈尸现象。”
“以上是所有数据,这里有详细报告。”瑛洛面无表情的递过一份卷宗。
沧海咬着手指勉强听完已经尽量没在椅子里缩成一团了,笑得嘴角在抽搐报告都没敢接。“呵,呵……真是辛苦你们了……”
“没关系,我喜欢。”关七又眯着眼睛说了一遍。瑛洛负手的背后发出喀喀的骨节声响。小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蹭到沧海身边。
“呃……咳,有什么线索?”
“有,”瑛洛道:“三个人数过百的乱葬岗里,其中有一个在牙山深堑,一百零八具死尸,死亡时间最长相隔两年,怀疑是十二年前被剿灭的烟台流匪行凶所杀。”
沧海点头,“干得好。你们竟找到了当年客商的尸首。还有什么?”
“还有……”瑛洛在犹豫,选择着声调。“另外两个人数过百的乱葬岗……”清咳一声。
“……怀疑是卢掌柜的家人。”
#####楼主闲话#####
(接上回)
point2关于约会:沧海和慕容、罗心月、黎歌的相处,应该算是成人之间的爱情了,但是我故意将他们的谈话写得童真(尤其是女性),让他们谈论时节奏氛围趋于轻松,而将小壳和花叶深两个少年男女的约会写得凝重有深度,对比反差较大,紧扣情节。兄长方面比较排斥肢体接触,而弟弟却希望去抱一抱花叶深,作为女性来讲,她们倒是不一定反对心仪的对象碰触自己的。(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