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回关时只是把衣服撕破绕着脑袋绑了数圈,到现在帛布上还渗着猩红的血滴,见李傕问话,低声道:“此事过会再提,先找人给我把血止了。”
李傕点点头,挥手示意身后兵卒将李肃带回关内营帐去治病,自己却在关口处琢磨起来,到底李肃做了什么,才会如此狼狈的逃命回来。
待兵营内的兵卒重新为李肃洗拭伤口并包扎好后,李肃挥挥手示意小兵退下,待帐中无人后,从自己衣袖里掏出那被张飞斩断的左耳,眼中的的凄苦与恨意,几乎可以化为实质斩杀他人。
待李傕重归大帐,华雄与前余日先后回到关内的张济叔侄、徐荣两人都齐聚之后,李肃便将此行的遭遇说了出来。听完李肃所言,李傕开口问道:“你是说,你被甄尧手下大将张飞给削了耳朵?”
李肃恨恨点头,狞声道:“便是那甄尧,从今往后,我李肃与他誓不两立!”
华雄开口道:“甄尧欺人太甚,你且放心,我等同为主公帐下大将,定会与你报仇!”
李傕在华雄说完后,开口道:“我想,还是先将此时告知主公,看主公如何定夺。”其余诸将纷纷点头,比起为断耳的李肃报仇,将李肃劝说失败的消息传回洛阳才是正事。
很快,一名探马便带着信件从汜水关下出发,骑马飞奔回洛阳。不过一日消息便传回董卓耳内。探哨将消息说出后,趁着董卓还没发怒,赶忙欠身走出厅堂。他可是听说过,不少传信兵卒就是因为自家主公发怒,不问缘由的斩杀了。
董卓的确很想发怒,字李肃走了以后,他便惦记起了甄尧的小妹,想着会是何等可人的女子。现在得到消息,李肃提亲失败不说,他本人也被甄尧割下一只耳朵。幻想破灭了,所有的念想都化为泡影,董卓心底岂止有气,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就是因此,董卓也想到城外联军此次攻打自己的坚决,十几路大军,已经有四座重兵把守的城池告破,仅仅汜水关,能守得住吗?念及此,董卓就习惯性的想问计于李儒,可刚开口就想起自己已经将其打发回家陪女人去了,只得对着大喝道:“去找李儒来见我。”
兵卒来寻时李儒正在府院内翻看着古卷,听闻董卓要找自己,当即明白肯定是李肃这家伙的计策失败了,否则以他对董卓的了解,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自己。
将案桌上的卷册收拾一番,李儒不急不忙的走出府邸,缓缓走向董府。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就算再快点赶过去也没用,还不如花点时间想想待会该怎么向董卓献策。
李儒走入相国府,董卓见李儒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不过他可不想让李儒看见自己的表情,当即沉着脸开口道:“你可知李肃前去说降,如今何等下场?”
李儒整了整衣衫,开口道:“儒并无所知。”
董卓听罢面色又黑了许多,咬牙道:“那甄尧好生猖狂,居然命人将李肃左耳斩下,这分明是在向我示威,他不愿将其妹嫁入我董家!”
李儒心底一惊,若是李肃办事不利董卓斩他一耳倒是不出为其,可如今对李肃动手的居然是甄尧,这份关系可就大大不同了。李儒虽知李肃之策会失败,却没料到城外诸侯反应如此激烈,当即抱拳道:“事情竟如此紧急,主公,如今汜水关下可曾发生战事?”
董卓皱眉摇头,开口道:“尚未有战报传来,如今李肃之策已失,你可有良方助我?”
李儒对董卓问话没有半分意外,当即开口道:“儒心中有几分盘算,只是不知是否赶得上时间,如今各路诸侯已经兵临城下,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大战。”
董卓听完摆手道:“你且说说,有何计策。”
李儒点头说道:“主公应当知道,如今大汉各郡仍旧有不少在山头自立之人,如黑山张燕、开阳臧霸,若主公与此二者相商,许以重利。使张燕侵袭冀、并二州,臧霸袭扰徐、兖两地,必使联军内部大乱。如此或能保得汜水不失,只是”
董卓听罢急迫问道:“只是如何?莫要吞吞吐吐的,快说与我听。”
见主公催促,李儒皱眉说道:“只是两地与洛阳相隔甚远,我怕各路诸侯还不等接到消息,便已攻克汜水关,到那时一切晚矣。”
董卓此刻也是着急的很,在洛阳他可是过足了享受日子,如何能够看着洛阳被围,当即开口道:“汜水关先本有数万将士,又有李傕等人统领,难道就敌不过城外联军?”
李儒低叹一声,开口说道:“此战甚是关键,还请主公允我前去汜水关,相助李将军守城。”
董卓双目一瞪,开口问道:“你要去汜水关?”
李儒点头,再次拜道:“儒自主公提拔,万恩难报,如今汜水危难,儒如何能弃之不顾,望主公应允。”如此说着,李儒心中低吟,以自己的手段,就算无法击败关外联军,也足够将这场战事拖下一两月。到时冬季到来,张燕等人于后方作乱,各路诸侯定不会再留于城外。
董卓见李儒已做决定,同时也担心汜水关不保危及到自己的性命,点头说道:“便依你之意,代我统筹兵马,于汜水关拒敌!”
见董卓点头同意,李儒躬身拜别,转身踏出房间。就在李儒右脚跨出门槛时,董卓的话音又传入他耳内:“出城前,记得与家中妻儿告别。”听得董卓此话,李儒身形顿了顿,最后快步走出董府。
李儒在家中书写给张燕、臧霸的信件,汜水关外甄尧再次将出兵提上日程。袁绍似乎终于察觉到在关下啥也不做整日吃喝只会浪费粮食,当即拍板决定,第二日向汜水关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