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非常不错。”吉拉蓬对此表示肯定。
“那么,吉拉蓬先生能够帮我们联系一下军方的人员吗?”刘永灼问道”“当然,我知道”这件事并不是吉拉蓬先生份内的工作,如果你能够帮我们促成此事,我愿意从项目的利润给吉拉蓬先生支付一部分佣金。”
“哈哈,佣金的事情,以后再谈吧。购买军舰的事情,也是国家的大事嘛,我作为一名商业部的官员,这也是职责所在嘛。”吉拉蓬摆出了大义凛然的样,仿佛他真的没收贿赂一样。
“这样吧,刘先生,你们的代表团里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如果有的话,我尽快安排你们的专家和海军方面的人见面谈一下。如果海军方面对你们的舰艇性能感兴趣,大家再就价格问题进行磋商好了。到时候,我会把一些具体负责采购事务的官员介绍给你认识的。”
两个人都是心照不宣,话说到这个程度,就已经足够了。刘永灼要做的,就是回去老老实实地等着,吉拉蓬在利益的驱动下,自然是会尽力地帮忙牵线的。
关于大化肥设备方面的事情,吉拉蓬也给刘永灼指点了一番,包括让他抽时间去适当地打点一下现任的厅长,额度不需要太高,点到为止。对于这些建议,刘永灼都一一接纳。承诺尽快付诸实施。
告别吉拉蓬之后,刘永灼满心欢喜。他叫上舒曼以及一直等在外面的黄猛他们,哼着小曲向宾馆的方向走去。奇怪的是,平时喜欢叽叽喳喳说点闲话的舒曼,此时却是一直闷声不响,似乎情绪不高的样。
“怎么啦,舒曼?”刘永灼敏感地问道。
“我没事。”舒曼说道,她的语气里就透着几分不高兴的样,没事才怪呢。
“黄猛,你和舒曼吵架了?”刘永灼扭头去看黄猛这个一号保镖。
虽然没相识几天,两人的感情却若有若无。这还真是天上掉下的缘分。
黄猛郁闷地说道:“我可没惹她。她从包间出来就一直拉着个脸,我问她什么,她都不说。我还以为是吉拉蓬占小曼便宜了呢。”
“切!“刘永灼斥道,“我一直在场呢,他如果敢。我就让他的下半身失去思考能力。”
说完这句,他又回头问舒曼道:“怎么,舒曼,是不是我刚才让你离开包间,你不高兴了?你知道的,我和他要谈军舰方面的事情,这个事情,不太适合让你参与。”
“不是,我知道那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舒曼闷着头说道。
“那你是怎么啦?”刘永灼满脑门疑惑。在他印象中。舒曼一直是一个很乐天的人,无忧无虑。就在刚才和吉拉蓬周旋的时候,她还是满面春风,怎么一出门就阴沉着脸了。[ ~]
舒曼摇摇头:“不关你们的事情,我只是自己想不开罢了。”
他们正说到此,迎面走过来一个泰国乞丐。穿着破烂的衣服,一见到他们三个,就举一个讨饭碗,向他们作着揖。
“给。”黄猛从兜里掏出一个硬币,扔进乞丐的碗里,然后向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等等。”舒曼突然停住脚,喊住了乞丐。
乞丐听不懂舒曼的话,但大致明白她的意思,便站住脚,诧异地看着她。
舒曼走上前去,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面额的华元,想也不想地放进了乞丐的碗里。这一下”不但乞丐惊呆了,刘永灼和黄猛也吓了一跳。跟-我-读N-XU学-LOU楼 记住哦!
“小曼,你到底怎么回事?”黄猛问道。虽然舒曼过去偶尔也会发发小同情心,但总休来说,她是一个比较抠门的人,怎么会对一个异国的乞丐如此慷慨呢。
舒曼没有回答,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那个乞丐欢天喜地匆匆离去的身影,脸上默默地流下了两行泪水。
“舒曼,到底怎么啦?”林振华走到舒曼身边,轻轻地问道。
“老板”你说,咱们这样做,对吗?”舒曼没头没脑地问道。
刘永灼不知道她所指何事,便问道:“你说的是哪件事啊?”
“咱们四套设备,凭空就多跟他们要了几百万华元,这样的钱,我觉得…“……
刘永灼挠着头皮:“舒曼,你不会是因为这个事情而觉得难受吧?你有没有搞错,这是我们挣人家的钱,不是人家挣我们的钱。”
舒曼道:“你们知道吗,我在外事部门工作的时候,见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了,咱们的有些官员,也是这样做的。”
她是一个温柔的女性,对这种事相当敏感,“我刚才在想,咱们多要了这些钱,一部分进了那个混球的腰包,另一部分被我们拿走了。可是,最终这些成本,都是要摊到化肥里去的,是要泰国的农民去承担的。我刚才想到,我父母以前也是农民……”
说到这,她忍不住嘤嘤地哭出声来了,黄猛连忙走上前去,给她提供了一个用于哭泣的肩膀。
刘永灼刚才还在为与吉拉蓬狼狈为奸挣到了钱而得意,舒曼这几句话,给了他当头一瓢冷水,让他从狂热的兴奋中冷静了下来。
“舒曼,其实,这个事情,也不能怪我们吧。”刘永灼咬嚼字地说道:“你也看到了,欧美人比咱们开的价钱还要高,如果不是我们插一扛进来,泰国人民付出的代价也许还会更高。”
“可是,我们明明可以不多要这些钱的。”舒曼继续哭着,“我们按原定的一套报价,已经是几倍的利润了,为什么还要加价呢?世界上的钱是挣不完的。咱们就不能少挣一点吗?”
“小曼,你犯傻呀。[]哪有看着钱还不挣的?”黄猛使劲地推了推舒曼说道。
刘永灼知道舒曼的心结在什么地方,但他不知如何来解开这个心结。他想了想,苦笑着说道:“舒曼,这个应当叫作丛林法则吧。你也说过,外商向咱们卖设备的时候,咱们也有一些官员与他们狼狈为奸,坑害国家利益。”
“原因何在呢?还不是因为咱们国家弱,技术不如别人,即使知道别人在讹诈我们,我们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要想不吃亏。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自己也变得强大起来。
舒曼,我们今天从泰国人手里多挣了几百万,这几百万是用来改造咱们自己的技术的。咱们只有挣到了钱,才能够改进工艺,才能够去搞研发。最终才能从食物链的底端爬到顶端去。这个道理,你懂吗?”
“我懂。”舒曼点着头说道,“经理,你说的这些,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刚才那会,我也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我跟自己说,我们要发展,就必须要这样做。可是我就是觉得心里难受,老大。你说,难道一个国家的崛起,就一定要建立在其他国家的苦难之上吗?”
“你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大了,我回答不上。”刘永灼道,“从近代历史上看,任何一个大国的崛起。都是建立在其他国家的苦难基础上的。欧洲人是靠贩卖黑奴起家的,随后还有殖民侵略。”
“美国人的人崛起,靠的是杀尽了美洲大陆上的印第安人,以及两次世界大战中的战争财。当年日本的崛起,更是躁着数千万亚洲各国百姓的尸骨。现在轮到中国崛起了,我不知道中国能不能避开这条丛林法则。”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中国在对待附属国的态度上,已经算是相当气了。至少不会拔掉人家的最后一条内裤,当然,中国方面也不是来做慈善的。
在商言商,同情归同情,利益是利益。
“小曼,你如果觉得不开心,要不,以后我们挣了钱,给泰国百姓捐点款好不好?”黄猛安慰着舒曼道。
他现在理解为什么舒曼突然给了那个泰国乞丐一百华元,她出这笔钱,求的是一个良心的平安。黄猛现在对于一百华元倒也不是太看重了,他目前在玄铁保安公司的工资也上涨了,出任务的话还有数额不定的奖金,生活滋润。
舒曼脸上现出一丝苦涩的微笑,说道:“我做外事的时候,接待过不少来中国捐款的外国人。我当时觉得他们真的很善良,不远万里,跑到中国来帮助中国的孩们,帮助中国的农民。”
“可是,现在我知道了,他们不是善良,他们只是在赎罪而已。他们捐出来1万美元,其实他们或者他们的同胞从中国人手里榨走的,是十万、一百万美元,这此钱,都是不义之财。”
“好了,舒曼,不要难过了。”刘永灼说道,“你应该想到这一点,有了中国人的参与,这个世界上的穷国,应当是会变得更好的。就说大化肥设备吧,有咱们在这里压价,美国斯塔克重工就不可能再维持高达上千万的高价位了,我想,会有不止一个发展中国家能够从中国的崛起中获益的。”
“我知道,好了,咱们回去吧。”舒曼擦掉眼泪,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就是太喜欢做梦了,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
刘永灼却不这么看,“舒曼,我非常感谢你的这个梦,以后做生意的时候,我会时时提醒自己的。你放心吧,中国的崛起一定不会建立在别人的苦难之上的,中国和西方列强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我们有像你一样善良的普通百姓。”
“谢谢你,老板。”舒曼由衷地欢喜着。
“你的梦做完了?”黄猛在一旁笑着,“你做一个梦,就花掉了一百华元啊。”
“我花了一百元吗?”舒曼惊讶地问道,她想了一下,不由得心疼起来:“其实,我只是想给那个乞丐10华元的,我拿错钱了。…………阿猛。你能不能追上那个乞丐,让他找我90华元啊?”
两人听了满脑黑线。果然还是那个小气的女人啊。
回去之后,跟着刘永灼来泰国的海军技术员王克权,他听说刘永灼搭上了泰国&军方的线,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
这些天,他天天闷在宾馆里,实在是无聊之极。他倒是很想利用这些时间搞搞研究啥的,但纪律上不允许,这是在国外,万一他写的一个什么碎纸片流失出去,都有可能会造成泄密的。
不但是不能搞科研。他甚至于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那个担任保卫工作的俞流江天天拿个小电设备在各个房间里测来测去。检查会不会被人装了窃龘听器,弄得大家都神经兮兮的,看谁都像是间谍的样。
王克权与泰国&军方的人约了几次,都没有约成,急得常清波抓耳挠腮的。可是又没向人家抱怨。王克权与海军方面并没有直接的隶属关系,军区那边让他帮忙,也是带着几分央求的,更何况是老战友了。
所以,刘永灼能够通过吉拉蓬的线索搭上泰国&军方,这着实让王克权喜出望外。
“刘经理啊,我发现你真是很有办法啊!比咱们大使馆的能耐还大。…”王克权由衷地夸奖道,也不顾在场的大使馆人员脸上表情如何。
“这个,话不能这样说吧。”刘永灼看着王克权。尴尬地笑道。
王克权这才反映过来,好像自己是得罪人了,连忙向使馆方面的官员解释:“方秘,我可不是说你啊,你别误会。”
方秘只能在心里苦笑,他也知道。王克权这种技术军官,在人际关系方面的确是缺一根弦的,他又岂能跟一个呆计较啥呢?
“王工的很对啊。”方秘说道,“我们在使馆工作的,身份比较敏感,有时候反而不如刘经理这样的身份更方便。”。
刘永灼道:“这是实话,我的身份就是一个个休户小老板嘛,我的一举一动,既不涉及外交纠纷,也不涉及国家尊严,所以有时候反而更方便一些。”。
方秘道:“这件事给了我们一个启示以后我们外交工作,还真是需要和你们这些地方上的企业相配合,有此我们不方便做的事情,由你们去做更合适。”。
“愿意为使馆效劳……”刘永灼拍着胸脯做着保证。
“应该说是为国家工作……”方秘认真地纠正着刘永灼的措辞。
俗话说,有钱能使官员推磨,有了利益的驱动,吉拉蓬的动作异常迅速他很快地促成了兴华社与泰国海军官员之间的一次非正式接触。
随后,接触逐渐升级,双方开始了实质性的会谈。
谈到这个程度之后,私人公司这层伪装已经不再需要了。从国内又来了几名更高级别的官员,与泰方的高级官员进行正式谈判。
在这种谈判中,王克权也只能以一名技术官员的身份出现,作用仅限于提供一此技术信息。至于刘永灼,早被一脚踢开了,大家都知道,他的作用不过是一个幌而已。
不过刘永灼对此并不觉得郁闷,他还有自己的私事要办,那就是促成那四套化肥设备的交易。
刘永灼原来没打算在泰国卖大化肥设备,现在临时起意,很多资料都必须从国内传真过来。不过,公司工业拓展部方面听说刘永灼有可能签下四套大化肥设备的订单,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但凡刘永灼有什么吩咐,他们便以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热情予以满足。从中国发往泰国的传真是非常昂贵,得由总部拨出了一笔专款用来干这件事,最后算下来竟然用掉了一万多华元。
“这混小真是个败家,当初他如果把这此资料都带上,这些钱不就省下来了!”他父亲刘浩然在得知事情经过之后愤愤然地嘀咕道。
一旁的机要秘则呵呵地笑着说:“老板,你也太抠门了。你没听大少爷说吗,这四套设备如果谈下来是将近八百万华元呢。你算算看,这里里外外的成本能花到三百万吗?”。
“呃,成本还是很大的……”刘浩然像只老狐狸一般地笑着他可不想向秘透这个底。当然了,这个底最终也是瞒不住的,兴华社是股份制企业,不可能做假账来骗股东大会。
“对了,老板,有件事要说清楚。这四套设备的订单,是泰国方面和大少爷名下的福贵机电进出口贸易公司签的,这中间的利润,福贵公司可是要抽成的……”秘不得不提醒自己的老板。
成立福贵公司的事情,是海军、外贸部、省外贸厅共同商议过的。有关贸易分成之类的约定,机要秘比较清楚,他必须把这事向刘浩然解释清楚。
关于在东南亚国家做贸易所需要支出的隐性费用的问题,她也有所耳闻,多少能够猜到大少爷刘永灼拿下这几套订单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刘浩然这时才牛哄哄地说起:“合理的利润,自然是要给他的。他带着这么多人跑这么久,也是要成本的。但他如果敢向公司狮大张口,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看着儿成长起来,做老爹的哪能不高兴呢?但是他不会故意这样来挖兴华社的墙角,利用职权谋取私利,损害兴华社的利益,这是绝不可以的。
他身为创建者,就有这样的觉悟,这是他持之一生的信念。(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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