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似早有准备,蹲在卫樵身后,小嘴捂嘴,哼哧哼哧的忍着笑。每次这句话之后,都会有人倒霉。
傅炀可是看到刚才那副对联,看着卫樵认真无比的神色,他立即收敛笑容,做淡然状,却憋的小脸通红。
依韵目光复杂的看着认真雕琢的卫樵,樱唇蠕动,最后忍不住的心里幽幽叹了口气,目光闪动没有说出声来。
栏儿看着自家小姐欲说还休的样子,小眼睛疑惑一闪。‘什么事竟然让一直安之如怡大度宽和的小姐如此心思不属,迟疑不定?’
封有礼自然不会认为卫樵是不屑与他对对子,心里早已经笃定的认为卫樵是怕再次被揭穿,在佳人面前丢了面子,嘴角冷笑连连,十分客气的说道:“呵呵,卫兄误会了,我们都是游戏之作,信手沾来,不必当真。”
卫樵仿若没有听见,目光专注的盯着雕刻,一刀一琢,极其小心缓慢,显然已经到了收官阶段。
封有礼见卫樵不答应,心里冷笑更甚,又道:“其实对子很简单,依卫兄的才华,听一遍说不得就可以窥入门径。”
他不等众人回应,便站起来,走到卫樵身边,笑着说道“对联,又称楹联或对子,四个特点:一,上下联字数相等、结构相同。上下联字数必须相同。二,对应位置词性相同,比如上对下,高对矮。三,要平仄相合,音调和谐。按韵脚来分,上联韵脚应为仄声,下联韵脚应为平声,仄起平收。四,节奏相应,就是上下联停顿的地方必须一致,这样才会顺口。”
他说完,笑呵呵的看着卫樵,道:“在我朝,三岁孩童便可作诗,五岁可对对子,七岁可写赋,想来这对子对卫兄应该没有难度才是?”
封有礼一阵长语夹枪带棒的谦谦有礼的说着,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多么的谦逊礼让。
卫樵看着雕刻下身已经完善,不由得长长吐了口气,抬头看着一副知无不言诲人不倦的封有礼,笑着摇了摇头道:“难的我知道一些,简单的,真不懂。”
傅炀尽管学着卫樵的从容淡定,但还是忍不住想笑。他都能够想象,当封有礼知道那三鹅诗真相的时候,会不会也跟着陈卓吐血。
小丫头小手在卫樵肩上捏着,抿着小嘴做淑女状,小心思里却在想着,今天少爷一鸣惊人后,会不会打她屁股?
依韵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封有礼的心思,不过她也没有阻止,辱人者自辱,她现在俏目闪动,心思里阵阵挣扎。刚才她将卫樵误会太深,甚至直接出言呵斥,对于面子大于生命的男人,定然是无法的承受的。如果是其他人,她倒也不必放在心上,但是卫樵在她心里却是不同的,她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举动,却不知道如何挽回,芳心一片混乱。
封有礼脸色难看,听着卫樵的话,怎么都觉得是在讽刺自己。简单不会,会难的?
封有礼脸上难看一闪,对着再次投入雕刻的卫樵笑着道:“呵呵,卫兄,其实很简单,对联一般可分为:春联、喜联、寿联、挽联、胜迹联、述志联、格言联、趣联等等。春联又分为:通用联、行业联、生肖联等。趣联又分为:回文联、地名联、析字联、叠字联、重字联、嵌字联、同旁联、双关联、顶真联、绕口联、隐字联、谜联等。没个联都有自己的特性,一般人都是一通百通,卫兄只要融会贯通其中一种,其他的定然也难不倒卫兄的。”
傅炀白净的脸憋的通红,全身都在颤抖,小腹感觉都要抽筋了。这封有礼,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就跟老师对上了?有事没事就找老师麻烦,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俯视模样,如果让他知道老师其实根本就没有在意过他,连地上的蝼蚁都不如,他会不会直接崩溃的吐血而亡?
小丫头倒是初次听到这些,大眼睛闪亮亮的,小脸很认真的在记。她要多学一点,不能给少爷丢脸。
依韵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只能期望卫樵能够宽宏大量的饶过封有礼了,不然论佛定然要少一人。
卫樵倒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眉头皱了皱,看着已经露出脸型的雕刻,抬头看着封有礼,眼神笑意一闪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说完,再次下刀,人的表情做难模仿,如果要雕刻的惟妙惟肖,没有十年功夫根本就做不到。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封有礼定然会十分欣慰点头微笑,但是他怎么听着卫樵的话都觉得不对味,却又察觉不出什么,只好脸色一僵,又笑着道:“那卫兄可是加入我们?”
卫樵依然入了状态,右手翻飞,木屑不停的飞落,双目凝肃,神情凛然。却是没有一点心情一点时间来捧封有礼的场,习惯性的恭维也没有了。
但这在封有礼看来,却不是这样,卫樵完全是无视他,看不起他,蔑视他!他压抑着心里的怒火,眼角冷冽的盯着卫樵,胸脯起伏越来越大。
封有礼脸上冷笑一闪,旋即笑呵呵道“不知卫兄可还记得你那首三鹅诗,‘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这个就是对子,而且很工整。”
这句话的目的很简单,承上启下的引出卫樵的鹅鹅鹅。
傅炀仰面朝天,脸色涨红,嘴角直抽抽。他忽然间觉得世界上,其实最幸福莫过于什么都不信,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香菱小拳头在卫樵肩膀敲敲打打,眼神却紧紧盯着卫樵手里的雕刻,双眼放光,小脸蛋通红。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依韵俏脸恍惚的轻轻咀嚼这句话,想起那个‘二三四五,六七’,看着卫樵专注的侧脸,看着与他亲密无间的小丫鬟,心里不禁暗道‘这也应该是与身后小女孩的游戏之作吧?’
看着香菱欢乐的急吼吼的可爱小模样,依韵忽然想起自己在这个年纪,她与香菱一般身高,一样天真烂漫,整日的嬉耍玩闹,不知忧愁为何物。却又一瞬间天塌地陷,从天上落到了地下。小肩膀抗着突然病逝的母亲离开那座熟悉陌生的深宅大院,卖身青楼只为葬母。转眼间她如今过了婚嫁年龄,却还是在这瓦栈勾栏里强颜欢笑,只为当初的一纸卖身契承诺。
依韵想着想着,看着在那里浑身颤抖,憋忍着笑意的傅炀,她脸上带着惨然欣慰的笑容,绝美的俏脸上两行清泪缓缓淌下。
“两位公子稍等,依韵去去就来。”心酸苦辣经历太多,早就让依韵看淡许多东西,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失态,强行压抑着悲伤,以手掩面,向着里间急匆匆的走去。
栏儿时刻注意着自家小姐,此刻俏脸一急,连忙跟了过去。
而卫樵却恍若未闻依韵那带着清晰哭腔的话语,神色极其专注的雕刻着最后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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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论佛很难写,最近一直在设置,所以最近几章,小官也觉得有些拖,大家缓缓,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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