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发生了什么韩易并不知道,此刻的他已经头昏脑胀,神识就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压迫着,疼痛、紧绷,似乎随时都会溃散……
洞内有人说话的声音,近乎生涩的人类语言,两个声音,一个苍老,一个雄浑。
“娘!你怎么不把他也杀了?敢闯进我们的禁地,这人类也太狂妄了!”雄浑的声音响起,如同炸响在山洞内,将韩易的耳膜鼓得发疼。
韩易能够感知到,这两人或者说这两只妖兽都非常强大,强大到可能已经超出了韩易的认知……
苍老的声音响起,声音时断时续,如风烛残年的老人呢喃低语,声音仿若在下一刻不经意之间就会彻底地沉默下去,让人有一种揪心的感觉。
“他……和那些人不一样,他的身上有你弟弟的气息!”
“什么?”雄浑的声音有几分颤抖,内心无法抑制的激动,“娘,你说他身上有二弟的气息?”
“年轻人,起来吧!我知道你醒来了……”苍老的声音再次传入韩易的耳朵,温和之中透发着慈祥,恍惚之中居然有一种母爱的韵味。
韩易也不再假装昏迷,站起身来,这才从正面看清楚这两人,一个老婆婆如近垂暮之年,从她的眼神看来,已经是油尽灯枯,生命之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熄灭,然而在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若有若无如笼罩着一层神圣的光环。
韩易知道,这个看上去已经声衰力竭的老婆婆,曾经绝对是叱咤仙界的风云人物,而且是那种登临了巅峰的强者。
在老婆婆的身边,是一个身材匀称,身着金色锦袍的男子,他气宇轩昂,身上的气息似有似无,韩易完全无法探视出他的修为,最惹韩易注意的是他那一对长长的眉毛,呈现出赤金色,根根如针,两条眉毛直入云鬓,看上去就如两把利剑一般。
此时,在这金眉男子的眼中,透露出一丝对韩易的厌恶,同时还有一丝好奇。
“果然是你……冤孽啊……前世受尽了苦,这一世还不甘心么……”苍老的妇人脸上皱纹叠在一起,干瘪的嘴唇蠕动着,牙齿已经掉光了,双眼也近乎浑浊。
“婆婆?你认识我?”韩易心惊,自己对这个老妇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但是韩易并没有看到过她,在记忆力仔细地思索,慢慢地和一个声音重合在一起了。
“你是小米的母亲?化羽玄仙……”韩易前世并未见过化羽玄仙,但是曾经听到过她的声音,虽然如今化羽玄仙的声音变得苍老了无数倍,也失去了曾经的那一股舍我其谁的凌厉霸气,但依稀可以分辨出其中相同的音韵。
“娘,他是谁?怎么知道你是化羽玄仙?”在老婆婆的身边,那名金眉男子有了几分急态,大抵是谈论到了小米的缘故,他的眼皮分明跳动了几下。
“他……就是林优禹!”化羽玄仙的神态之间早已经没有了玄仙的睥睨,如一个最普通的年迈妇人,说话都要费极大气力……
“什么?”金眉男子长眉一掀,愤怒地瞪向韩易,也不知他采用的是一种什么身法,根本不见他有丝毫的动作,就到了韩易的身前,一只手抓着韩易,另外一只手就要一拳砸下。
韩易闭上了眼睛,金眉男子的实力无法想像的强大,韩易根本无力反抗。
“住手!”
苍老的声音透发出威严,这一刻韩易仿若是听到了许多年之前那一个威风八面的声音,让人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娘……!!!”金眉男子带着一丝不甘,却又不敢忤逆化羽玄仙的话,只好一把将韩易扔在地上。
韩易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娘!若不是他……”金眉男子指着韩易,布满地说道:“若不是他,二弟怎么会落得个如今这般命运,到哪里去了都不知晓,都是他!”
“不……不能怪他……”化羽玄仙晃晃地摇了摇头,道:“一切都是命运使然,是无上的【自然】注定了这一切,当年你弟弟要追随他,也是他自己心意已决!怨不得他人……”
“可是,如果他不出现,弟弟怎么会离开我们……”金眉男子神色依旧有些不满,不过话语却是软弱了下来。
“一切都是宿命注定,你弟弟也还没有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他能够帮你找到弟弟了!”化羽玄仙指着韩易,道。
韩易也早已猜测到金眉男子是何人了,便朝其拱手道:“你就是小米的哥哥裴将军吧!当年小米追随我回到了太荒界,想不到我被小人所害,小米也遭到了波及,而今生小米和我再度重逢,依旧是因为我,它……我知道我是一个罪人,我对不起小米,对不起你们……”
前世,小米叫做裴炎,而小米的哥哥名为裴将军,当年韩易在一座山脉当中遇到了小米,那时候的小米还是一只出生不久的小兽,就和在赤离炎域当中和韩易再遇的情形差不多,后来跟随在韩易的身边。
当时化羽玄仙也阻挠过,但小米的决心已定,化羽玄仙奈何不得,只得将一道不灭玄仙符篆打入到小米的灵魂之中,即使小米遭遇到莫大的危难,哪怕是神识覆灭,但还有一缕灵魂不会消散,除非是玄仙级别的高手出手,才能将之彻底地摧毁……
所以小米虽然自曝身亡,但灵魂依旧未灭,只是不知道已经飘散到天地何处,进入了哪一界之中。
见到韩易如此悔恨,金眉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哼了哼便不再说话了,化羽玄仙沉默了许久,最后叹息了一声。
“林优禹……你前世天赋不错,能够自创出五行天封那等玄妙的功法,可惜棋差一招,陨落在自己人手里……”说罢,化羽玄仙沉默下来,一双眼睛看向韩易,在她的身上,有一缕神识气息渗入韩易体内。
突然,她身躯一震,眼中露出了一丝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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