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皇太后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伸出手来。
“皇玛嬷,您想要什么?”兰静忙起身握住了皇太后的手,又吩咐旁边的宫女道,“去取水来。”
“不用了,我不要什么,”皇太后摇了摇头,“我想起来坐一会儿。”
“好,我扶您。”兰静和另一个宫女一起将太后扶起来。
太后现时的病确实是重得很了,刚一坐起就要往下滑,兰静忙坐到她的身后,让她倚到自己的身上,双手则在下面帮她撑着劲儿。
“兰静。”皇太后又伸出了手。
“皇玛嬷,我在这儿,”兰静忙又腾出一只手去接住皇太后的手,又示意端水的宫女过来,“您先喝口水。”
皇太后在宫女的侍候下,少少的喝了两口水,就摇头表示不喝了,然后又攥着兰静的手问她道,“老十三,他的病怎么样了?”
“皇玛嬷放心,”兰静忙说道,“他已经好多了,前几天进宫来看您的时候,您还夸他气色好呢。”
“他进宫来了?”皇太后面上有些疑惑之色,随后又带出了笑容,“这么说,他能起身了?”
兰静心中一紧,皇太后的意识也开始糊涂了吗?却一边对一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找太医来,一边接着皇太后的话说道,“是,他能起身了,也能走动了,皇玛嬷想见他吗?”
“不用了,”皇太后摇了摇头,“能起身就好,让他好生歇着吧,你跟他说,皇帝很喜欢他的,让他好好的养着。”
“是,孙媳知道了,”兰静也不管皇太后说的是什么时候的皇历了,只管点头应和着,“会把您的话告诉他的。”
“弘昌,”皇太后问完了十三阿哥,又开始问米虫了。
“弘昌也挺好的,”兰静接过话来说道,“他和弘晖听说玉泉山上有一种野果子能让人开胃,特意跑去采了来,现在已经送进宫来了,等验过之后,您可得赏脸尝尝,好不好的,总是他们的一片孝心。”
“嗯,”皇太后点了点头,“他们都是好孩子。”
“皇玛嬷,”随着一声呼唤,与兰静排到一班的十四福晋快步走了进来,又抢上几步来到皇太后身前,一脸惊喜的说道,“您醒了,可觉得还好?有没有什么想用的?我们爷现时正亲去打野味儿呢,说要给您和皇阿玛补补元气。”
“好,”皇太后点了点头,“难为他一片孝心。”
“这有什么的,我们做小辈的孝敬您不是应当的嘛,”十四福晋笑着说道,又伸手来持皇太后,“皇玛嬷,您身子现时正需要静养,可不宜这么着久坐,我扶您躺下吧。”
“不,”皇太后这回却摇头了,“我想坐着。”
“那好吧,”十四福晋收回了手,脸上依旧笑着,“您可有什么想用的,让孙媳来侍候您。”
“我这时没什么想用的,”皇太后又摇摇头,“若是那野果子送来了,略尝些也罢了。”
“皇玛嬷想用果子有什么难的?”十四福晋忙吩咐屋中的宫女道,“还不赶紧着去催。”
这边的宫女刚下去,那边去请太医的宫女也回来了。
“皇玛嬷,”十四福晋听到禀报后,忙又过来扶太后,“太医来诊脉了,您还是躺下吧。”
“是啊,皇玛嬷,”兰静也笑着劝皇太后,“先诊脉要紧。”
“行,那就躺吧。”皇太后也不再强犟。
“怎么样了?”皇太后等太医给自己诊完了脉,就开口问他道。
“不碍的,”太医微笑着对太后回话道,“您只是因天时变化,稍着了些凉,好生休养一冬就没事儿了。”
“刚才太后想用野果子呢,”十四福晋忙问道,“你看可有什么妨碍没有。”
“没有,”太医忙道,“只要皇太后想用,什么都可以,只别太油太腻了就好。”
兰静一听太医这话,心里又是一紧,连忌口都不需要了,看来皇太后这病真是不大好了。
而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皇上往这边来了。
“快扶我起来。”皇太后忙要往起欠身。
“皇玛嬷,”兰静和十四福晋以及其他人等赶紧过去相扶。
“皇玛嬷,”十四福晋语速很快,“您慢着些,孙媳来扶您,您尽管靠着我。”
“十四弟妹,”兰静见十四福晋为了抢着表现,居然连脑子都不用了,不禁微微皱了皱眉,“还是先用些被子让皇玛嬷靠着吧,一会儿皇阿玛来了,只怕咱们也不是很方便留在这儿。”
“也好,”十四福晋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却又很快恢复了神色,“我也是太过担心皇玛嬷,一时没顾虑周全,那就赶紧多拿些被子来,还有引枕,也多拿些过来。”
“去取些水来给太后净面,”兰静则是吩咐道,“再取梳子和发饰来。”
“对,”十四福晋也反应过来了,忙也接着吩咐道,“再把太后的常服取来。”
“常服就算了,”兰静又要皱眉了,“皇阿玛就快到了,常服换起来到底还是费时些,不用就着一个坎肩吧,皇玛嬷看可好。”
太后对兰静一笑。
十四福晋的脸色终于按捺不住的有些发沉了,见宫女们拿来被子、引枕等物,也不招呼兰静,自顾自的上前去扶太后起身,而且还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兰静的去路。
兰静也不跟她争,反叫过为太后管衣服的宫女,“打开衣柜,我来给太后选个坎肩。”
因皇太后是在病中,所选衣服样式也罢了,最关键颜色是不能素了,但太花了也不好,兰静选的是一件亮蓝中带明黄花色的,穿着它,是很能起到些提亮肤色作用的,皇太后明显对此也很是满意,兰静又再接再厉的说道,“皇玛嬷,今儿个且容孙媳侍候您梳妆可好?”
太后微笑着点头。
“那孙媳就去安排迎驾的事儿吧。”十四福晋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差事。
“好,有你在,我也放心。”皇太后对十四福晋也露出了笑容。
“太后,您闭闭眼。”等十四福晋离开屋子之后,兰静接过宫女送过来的拧好的湿热手巾,对皇太后柔声说道,“孙媳先侍候您净面。”
净面之后,就是涂面脂,因康熙要过来了,兰静的速度并不慢,但却也涂的很仔细,各处都仔细揉到了,也用了点按摩的手法,然后再扑上薄薄的一层粉,因为面脂涂得均匀,粉上得也不觉涩,胭脂打得也不重,但因为注意了层次的变化,以及在一些特殊部位的运用,让太后的病容之色显得精神了许多,眉眼间当然也不能重妆,可着重向上的拉伸,以及似有似无却很提神的妆点之法,让屋子里的人看了也不禁发出赞叹之声。
“怎么了?”皇太后听到了声音,也睁开了眼睛。
“没什么,”那个发出叹息之声的嬷嬷笑着说道,“奴才是见了十三福晋为太后的妆点之法,正自叹不如呢。”
“这可是在取笑我了,”兰静抿着嘴微微一笑,“我不过是借此机会跟皇玛嬷尽尽孝心,也亏得是皇玛嬷不嫌弃,才让我这般大胆上手,能得一声尚可,我就已经知足了。”一边说着,一边给太后的唇色也妆点好了,然后起身对那嬷嬷说道,“这梳头之事,可就非我能为了,还是要麻烦你了,却不要梳得太繁琐了。”又去取了两三样简单却又具点睛效用的太后的头饰来对她说道,“能配得用它们就好。”
那个嬷嬷是专业人士,梳头的头发又快又好,一会儿工夫就弄好了,而且与那几个发饰的搭配居然还很是相合。
“到底是皇玛嬷的人,”兰静笑着赞叹道,“只这一手功夫,就不是寻常人能及的了。”又命人取来镜子让皇太后看,“皇玛嬷看看,可还满意吗?”
“真是不错,”皇太后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精神得都有些不象我了呢?”
“怎么会?”兰静忙说道,“您本来就很精神,只是躺得久了,自己觉得有些弱罢了,我这妆上得可一点都不重,基本都是您本来的样子,等您象刚才太医说的那样,好好的猫个冬,就更会精神焕发了。”
“什么猫冬?”皇太后摇着头笑了,“你又来逗我笑了。”
“什么事儿让皇额娘笑,”康熙的声音响了起来,“说来让儿子也跟着乐乐。”
屋里人等除皇太后外,都赶紧行下礼去,康熙却没管他们,只让人将自己扶到皇太后的床边坐着,兰静先听着他带着些嘶哑的声音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再看着他那颤颤危危、行走不便,以及形容消瘦的样子,心中更是疑惑,这才康熙五十六年啊,怎么感觉他这就要不好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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