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的灯火通明,几乎没有什么死角的情形下,几乎就没什么人能潜进宫来,那么还有必要再多此一举加钢条么?但一想到这可也是关系到皇帝的安危的,有总比没有强罢?若是自己出言反对,搞不好又要被自己的对头乘机扣上一顶诺大的帽子,得,咱干脆睁一眼闭一眼得了,反正这钢条现在也不是什么特别精贵的东西,人家建安侯的家人搞出来的,他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咱犯不着去做那最先烂的椽子哟。
其实王况之所以加钢条,正是担心万一,万一过个两百多年后,历史又自己修正回来,皇位又到了李柷这个傀儡皇帝的手中,这个永安宫就会成为李柷摆脱朱温的控制的筹码,身在如此的永安宫里,不光皇帝,就是朝臣都能在安全上加一点分。
朱温之所以能上位,首先是把朝臣都杀光了,皇帝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只有乖乖禅位。有永安宫在,朝臣怕就杀不光了吧?
再往上,李柷的父亲昭宗也是死在潘镇的手中。而王况却是知道,这两个最末代的皇帝,其实人都还行,都有想振作朝纲的意思。也努力去做了,可天时地利人和三样他们都不占,最后只能以悲剧结局。
可如果有永安宫呢?王况不指望他们靠这个翻盘,但至少可以为他们加那么一分两分吧?很多时候。事情往往就是差这么一分两分,就有可能得到截然不同的结局,即便是可能,总归是希望,这里一点,那边一点,累积起来就是不可忽视的条件。所以,王况都会去做。不是王况真的那么迷恋大唐,实在是大唐之后的乱世,想想都让人心寒呢。真要能做到和平的改朝换代,不导致华夏的分崩离析,不让百姓流离失所,王况也是无所谓的。
除永安宫外,还有潘镇制度。坚决不能让它们出现!为什么在将来把黄良调进京,要把李业嗣也放跑了,要把建州水军一分为四。就是要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第一代第二代的这些个人都不会有什么异心,可他们的后代,就未必了。
潘镇之所以会出现,有其外部因素,也有内部因素。外部因素就是因为强敌环伺,各边关需要在紧急的情况下,一军之将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调动起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来迎敌,因此就催生了一人统管一州甚至一道的军政大事。先是总管,然后就是都督和都护,大都护,再后来就是节度使。内部因素就是这些个开国元老因为功勋显赫,而对朝廷又算是很忠心的,李世民为了表彰他们的功绩。就有了现在的一州总管和都护这个怪模样的职位出来,也正是因为开了个先河,所以成为一种传统,到了后来就尾大不掉,想要除了他们的权已经是不大可能了。
当然还会有其他的因素,但这两个却是最主要的因素。现在,所谓强敌环伺的因素,过个几年就将不存在,也就不会有土壤来滋生那怪胎制度的形成。剩下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今的总管都督制了,没有强敌,也就在一定程度上消减了他们的重要性,而如果能够保证边疆军队在任何时候都能调动起足够的军备物资,就没必要再将一州之政也交到军队统帅的手中去,一州总管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而同样的,如果能把童子军的训练方式加以改进,推广到各州去,进而完善目前仅是个雏形的预备役制度,那么兵力的调动也就不成问题。现在之所以说是雏形的预备役制度,那还是从前秦留下来的传统,所有从军中解甲归来的将士,在战事一起的情况下,就要马上到当地衙门报备,要收拾好行囊,擦亮刀兵弓弩,调理好骡马,修好铠甲,随时等候着朝廷的征召。这只是个传统,只是每一次兵士归家的时候上官交代要做的,并没有条文出现在律法之中,就是有,也仅是存在于兵部的律令里。
王况要做的就是抽丝剥茧一样的一条一条的将可能催生地方割据产生的条件给消弥在最初,那么到了最后,不管朝代是否更迭,但造成一国之分离的条件就会越来越难形成,再加上汉字这个具有神奇的魔力,确切的说,正是天下同文同书所形成的统一的历史,同样的人文背景,信奉的是同样的信仰,不管是道也好,佛也罢,或是释也行,儒也成,天下都是一样的,人们最终还是会因为信仰及传统和人文的高度一致而不至于有了分离之心,就是有豪强想,百姓也不会答应。
而如果放宽了人口的流动,让天下人可以随意的迁徙,随意的根据自己的喜好和需求而选择定居之所在,甚至我这个月到了安州,生活一些时间后,觉得不满意,随时就可以迁走到甘州去,那么整个天下,就会遍布几乎所有宗族的子弟,在如此错综复杂的人口构成基础上,一地想要分离出去,也是很难得到民心的。试想一下,本来我本家在某个地方,那里有我的族人,有我的兄弟姐妹,现在你这里要分出去了,那我和亲人们的联系就要断了或者说减低了,那我能答应么?肯定不干的,一个两个没什么影响,但若是这个地方的人口中,绝大部分都是这样的情况呢?谁答应?
既然后世倭奴可以用几十年的时间就使得夷洲人有了认同感,那么我用两百年的时间,能做到的就肯定要远超过他们,这就是王况的底气。天下一统后,强行的推行华夏文化,以华夏文来化天下,以华夏的生活方式来感天下,以华夏的世界观来同天下。管他什么西人的文化有多根深蒂固,一样都要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现在有多少的胡人和安息大食人都梦想着成为大唐的子民?多了去了,鸿卢寺外,每天都要排着长长的长龙,都是申请在大唐定居或者是要入籍的番人!
人种不是问题,几万年前的尼安德特人不也最终和智人弥合在了一起,形成了现在的人么?要知道,尼安德特人的脑容量可是要比现在的人高出百分之十,比智人要高出近百分之三十的,而现代人的语言中枢就遗传自尼安德特人!(西人很自大,他们宣称是现代人同化了尼安德特人,却也不想一想,你的语言功能是遗传自谁?一个没有语言中枢的智人,或者说语言中枢非常之弱的人种,如何跟一个高度社会化,交流通畅的人种竞争?到底是谁同化了谁?)
如今的欧罗巴大陆,其生产力之低下,还是刀耕火种,华夏大地上几千年前就流传着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的神话,而西人呢,才不过几百年前有了这个说法,王况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抄袭的华夏神话,然后将神话里的人物改个名字,换个形象示之于人了,不是没这个可能的,西人的上帝造物之说,恰恰就是发生在华夏和他们有了往来之后,而华夏西行的商人们,哪个不信神?谁都会带上一两个神仙牌位,一路的祈求神仙的庇护的,到了西方,引起他们的好奇,如此这般的一说,自然就传了出去了。
所以,那白肤黄毛的人种,在王况看来,要同化他们,比同化倭人还要容易得多。
限制人口流动,主要目的就是怕百姓造反,这个在后世是非常明显的,任何一个严格管理户籍制度的国家,都是那种独*裁国家,都怕百姓将他们推下台来,做得更绝的就连买把菜刀也要登记。可百姓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只要能有的吃,吃得饱,有的穿,穿得暖,再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在,地方官不草菅人命,能够主持公正,他们就很满足了。现在前面的条件已经具备,再来的话,如果有了有效的监督机制,让地方官置于百姓的监督之下,那么第二个条件也就满足了,如果你够公正,你用得着担心么?
因此上,人口流动的限制,其实已经可以开始缓慢放开了,建州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任何人现在到建州去,虽然也会查路引,但并不是不让你来,而是要防查朝廷或者其他州的通缉犯,若是有路引或者能够拿出有效的证据证明他们是清白人家的,想要迁到建州定居,建州官员都会出面帮他们把一切的手续搞得妥妥的,不用他们操心,今天跑家乡,明天到建州,然后告诉你又有哪个手续不全,又要跑一趟来来回回的折腾个几十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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