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府台黄招弟大人


本站公告

    四海前后分成好几进,内眷居住的地方搭建更是小黄鱼刻意找来赵娴商量着办的,他这个大管家虽说年纪小小,却因为自小做妓寨小厮眼光毒辣心思儿活络,赵娴一瞧,连修院子都要找我相商,自然涨了面子,一高兴这私房钱都贴出来了,小黄鱼还假意不敢要,却被赵娴拿公主架子压住,甚至还让赵颂寻了内宫御苑工匠来修,因为这个原因,四海当真是修的既快且好,优雅中甚至透着皇家威仪。

    此刻头进院中,小黄鱼正陪伴着一位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说闲话,他们四海的传统都是四海袍,小黄鱼也不例外,倒是颇有《星球大战》里面外交型绝地大师风采,学保罗爷学了个十足十。

    “大管家虽然年纪轻轻,气质谈吐却是不凡。”那书生说着毫无营养的客气话,小黄鱼说这个更加拿手,自然客气地说都是自家少爷熏陶的。

    两人正在说话,冷不防保罗自空中一个翻滚“嗖”一下落在两人身边,倒是唬了一跳,那书生更是腾腾腾连接退了好几步,这漆黑一片的天上突然掉下个人来,换谁都得吓一跳。

    保罗寻思着回家陪美人说话,落脚的时候根本没看,待到要踩到那书生头上才警觉,硬生生一拧腰换了姿势,差一点儿连腰都扭了,甫一落地便拿手支着腰说:“吓!深更半夜的,小黄鱼你搞什么?”

    “少爷,这位翰林撰修黄大人前来拜访……”

    “学生黄梅熙。”那书生弯腰一诺,倒是典型的书生派头。

    黄梅熙?保罗顿时眉梢一挑,不就是那拍了刘太后马屁的新科状元郎么?当下仔细打量书生,只见对方大手大脚大脸庞,顿时印象分就给了个不及格。吓!就这模样也癞蛤蟆妄想吃天鹅肉?刘太后老太太当真是老眼昏花,这家伙最多算个五官端正。跟俊美二字八杆子也打不上联系啊,说话嗓音更是公鸭嗓子,我的天。还状元郎呢,愚蠢。

    想到这儿,他便有些不客气。“黄撰修深夜到访不知何事啊?若是什么学术探讨在下可不如状元郎。”

    黄梅熙倒是没想到对方如此直白不客气,只是说话却依然不卑不亢,“陈待制识得十几国番邦文字,梅熙颇有不如……”

    这厮说话中带刺。居然讽刺我会的不过是番邦之学,保罗眉毛不由自主一挑,便要发怒,再看看对方那脸庞,又缓缓压制下怒火去。我堂堂东京文曲星、四大美男子之一跟他一般见识做甚么,就他这模样,槿儿连正眼也不会瞧他一眼,不过这厮消息倒是灵通,我下午刚做了翰林院待制这厮居然就知道了。

    嘿嘿笑了笑。保罗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黄撰修来是准备瞧瞧我倒是是怎么个三头六臂?为何长公主死活不尊刘太后的旨意,我说地不知道对是不对啊?”

    状元郎愣了愣,他当真便是十分好奇,这陈保罗到底是如何了得能让当朝两位公主如此,因此才深夜拜访。此刻被保罗道破来意,顿时便有些讪讪然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看着他那模样,保罗咳了一声,“其实在下也没什么长处,只是我喜欢槿儿并非因为她长公主的身份,如此而已。”

    听他这么一说,黄梅熙顿时大怒。这不是指着鼻子说他贪图驸马都尉的富贵么,当下便一昂脖子下巴朝天说道:“梅熙自问腹有天下文章,日后便是开府一方也未尝不可……”

    “当真?”保罗似笑非笑瞧着他,那似乎看透人心扉地目光看得他心头慌乱,嘴上犹自强硬,“自然当真。”

    砸了咂嘴,保罗突然说:“状元郎小名叫招弟罢?”黄梅熙下意识回答:“是又怎样?”

    “开府一方,府台黄招弟大人,哈哈哈哈。”保罗大笑,乐不可支,先还能克制,最后干脆捧腹蹲在了地上,小黄鱼先前还有些莫明其妙,看看这位状元郎面红耳赤,又寻思寻思黄招弟的意思,当下恍然大悟,嘴巴一咧也笑了起来,这果然好笑。

    黄梅熙面红耳赤,当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这陈保罗好生招人厌恶,太过分了,羞恼地喝道:“有什么好笑的。”说罢恨恨跺脚转身离去,保罗瞧着他背影笑着大喊:“小黄鱼,送黄招弟大人。”

    待小黄鱼送走黄梅熙回来就问,“少爷,您是怎么瞧出这位状元郎是个雌儿的?啧啧,女状元啊,这下可好,没人跟少爷争长公主了。”

    保罗故意生气,“这是什么话,就算她是个男人又怎样,跟爷抢女人,嘿,还嫩了些,这厮长相倒是像男孩子,又是天生一副公鸭嗓子,可惜她忘了一茬,男儿哪儿有在两个耳朵上都穿耳洞的道理,哼哼,以为拿蜡堵上我就瞧不出你就是个西贝货么。”

    “少爷见多识广眼光独到,小黄鱼就瞧不出来,话说她那长相哪儿像个姑娘,话说她那长相哪儿像个姑娘,瞧瞧咱们玉卓公主,就算粘上小胡子女扮男装那也是美艳绝伦……这厮看来没好下场,光欺瞒朝廷一条就够她受的。”小黄鱼拍着他马匹,心里面已经打定主意要给赵娴报喜,这可不是大喜么,接着话题一转,“您今儿歇哪位少奶奶那儿?”

    保罗一愣,我已经堕落到跟皇帝老子一般挑女人陪睡的地步了?不禁有些汗颜,“这个……我还是先去瞧瞧宁大哥罢!”

    他去看了看宁殿直,那宁致远伤势极重,被开封府敷了好药又见了保罗回转,心头重担放下,此刻倒是先睡了,保罗瞧着他憔悴地脸颊,忍不住内疚,心说日后等他身子好了一定要给他一场富贵才是。

    出了门后小黄鱼又聒着脸问:“少爷,您自个儿歇息地那楼和少奶奶们的楼都还没起名,小黄鱼没什么学问。脑子里面就是什么宿香楼、眠玉楼,当真不好使,少爷您还是亲自给起名儿罢!”

    保罗听了他的话,有些啼笑皆非,不禁虚空踢了他一脚笑骂,“你当少爷这儿是东京小八艳地妓寨呢!今儿少爷我给蓉娘阿蛮她们说故事去。”他是打定主意,先去哪儿都不好,显得厚此薄彼的,自己跟她们分开这么久,不如一起聚聚说说话儿。“去把白老鼠也叫来。”

    小黄鱼有些不解,“您跟少奶奶们说话叫上白少爷做什么?”保罗笑笑,“他可是少爷我地大舅哥,怠慢不得。”心里面却说,玉堂这家伙小肚鸡肠的。一家相聚不带他一起玩儿又得给脸色我看。

    不过白玉堂还是没给他好脸色看,“深更半夜的扰人清梦,陈保罗你想干什么。”

    “出大事儿啦!”他口沫横飞把大内禁宫地事情说了出来,听得众女一愣一愣的,这不就是造反么?却不知道自家这位爷还救了一位刺客,屁股上也不干净着呢!

    听他说完,白玉堂却不干了,“就这点破事儿?人家杀官造反干我甚事,没趣。”保罗苦笑,这白老鼠还是一点儿做官的觉悟都没啊。您眼下可是殿前带刀侍卫,景福殿使。

    他只好又换了一个,“那么,新科状元郎是女的这个怎样?”

    白玉堂一听这个倒是来兴趣了,长眉一挑说:“嘿!这岂不是如了你的意?”

    “就算她是男人我也不放在眼上,状元郎又怎么了,还不配做我地对手情敌。”保罗大言炎炎大吹法螺。惹得双胞胎一阵笑,白玉堂嘿嘿笑了两声,“你可别会错了意,我是说,这状元郎是女的岂不是正好让你这淫贼勾搭?”

    白玉堂这样平素喜欢冷着脸地人说笑话自然好笑,顿时笑翻了一屋子的人,保罗恼羞成怒涨红了脖子,“Shit,我眼光就那么差么?那厮长的哪一点像个姑娘,我的妈,我宁愿跟玉堂你断背也不去找那等女人。”

    “少爷,什么叫断背?”双胞胎好奇地眨巴眨巴大眼睛,保罗揉着下巴嘿嘿贼笑,“高雅的说话叫龙阳之好、断袖分桃,俗点儿就叫搞兔子……”双胞胎顿时就红了脸,白玉堂一怔之下,双颊泛起红晕后眉毛一点点竖了起来,旁边阿蛮蓉娘瞧着白玉堂勃怒就要发火,再看看自家相公那副笑嘻嘻模样,忍不住好笑,保罗可不就是个嘴巴不肯吃亏地么,跟他拌嘴没好下场。

    “陈-保-罗。”白玉堂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一只手已经下意识按在了腰间霜月软剑剑柄上,保罗还不知死活在那儿调笑,“那厮是浓眉大眼,玉堂你却是星眼晕眉,那厮脸大如盘,你却是粉面桃腮,那厮血盆大口,你皓齿朱唇,那厮浑身汗毛,一吹还打旋儿,你粉妆玉琢肌肤莹腻……”

    听他越说越不成话儿,白玉堂脸色由红晕转成铁青,终于忍不住了,噌一下抽出霜月宝剑来,“白爷我杀了你……”

    双胞胎呀一声惊叫,蓉娘一把扑过去拉住白玉堂胳膊,保罗却一下跳了出去,“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啦!”

    一直不说话的萧观音奴瞧着眼前这出闹剧,原本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来。

    第二天,朝廷上轩然大波,无数人牵扯进禁中之乱掉了脑袋,年轻的官家正在气头上,本来就因为御史台风波还没消停,居然又出了如此大的乱子,自然气得龙颜大怒,偏偏在这个时候,天波府地穆桂英被参了一本。

    这事情还是因陈保罗而起,天波府上丫鬟私底下说起柴郡主之病,忍不住抱怨,在天波府的眼中,柴娘娘的病自然都得怪那不识抬举的陈保罗,偏巧穆桂英经过,把这个下人口中的夸张版本听了个一干二净,顿时大怒,结果有一个瓶子做了出气筒,而这个瓶子恰巧便是官家珍爱无比后来赐给天波府地瓷钧虎头瓶。

    钧者,君也,赐给天波府这个虎头瓶意指杨家撑起了大宋半壁江山劳苦功高,这个瓶子被摔碎了,那还了得?话说后世曾经有老农买了个伟人像因为太大没法拿用绳子绑着挑回家,结果被打成反革命的例子,何况在这封建朝廷,又值官家气头上的时候呢!

    于是乎,穆桂英下了大理寺狱待审,罪名自然是欺君犯上。

    而在这个时候,两道内容迥异的圣旨一先一后几乎同时到了四海。

    一道圣旨是昨儿官家口谕,此刻正式下了圣旨封了保罗,另外一道却是刘章献皇太后的,说陈保罗已为辽国金翅驸马,不合适再做大宋的官,削去其在朝廷的所有官职。

    传旨地两个太监读完后也楞了,这两道旨意简直是南辕北辙啊!

    保罗差一点儿摘帽子摔在地上大骂,这老太太也忒过分了,不就是你**我恰好瞧见么,这未免也太过分了,一句话便把我所有功劳给抹去了,早知道昨儿就不替你挡那一刀了,死了拉倒,最多赵槿伤心几天,眼下倒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其实,这里面倒不全是刘娥地主意,昨夜出了那么大的变故,刘娥匆匆招庞太师入宫,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这陈保罗身上,刘娥随口就问庞太师了,太师以为陈保罗此人可堪大用否?

    庞太师是个老狐狸精,自然不会说此子不堪大用这样不入流的贬低话,却是把保罗夸的“庄稼一枝花全凭粪当家”的大粪一般,把保罗说得简直是朝廷不可或缺的肱骨之臣,又说此子得八王爷看重,谁谁谁看重。

    他这一番话夸奖下来,刘太后却是动了心思了,老太太不是常人,孤儿寡妇的垂帘多年,岂是好相与的?她当初初主朝政的时候便召集重臣干过一件事情,哭诉自己孤儿寡妇,眼下各位重臣尽心辅佐,日后免不得报答,让重臣把自家儿郎名字写下来,日后好照应。

    结果,那些被写下名字的日后全没当上有权势的大官,但凡有官员更迭,她必定对照那名单,只要是名单上有的,俱都是给个闲散的官做做,这一招自然是避免主弱仆强的局面出现,当真厉害无比,让朝廷的官员们心悸不已。

    庞太师的一番夸奖让刘太后又动了忌惮的心思,加之有浴池风波故事,于是乎铁了心不让保罗好过,她迄今还穿着龙袍呢,拟一道圣旨算得什么,当下就决定要给保罗小鞋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