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这类的小土匪基本上是不受到衙门关照的,陈四是个聪明人,也深深知道一点,他从不扩张队伍,也不抢官,即使抢了也会做的很干净,毕竟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的方法。
最令刘协惊讶的是,到了城门前,陈四就将自己右眼的眼罩拿了下来,令刘协没想到,这陈四竟然没有瞎,原来一切都是装的。
陈四见刘协盯着自己看,不禁赔笑道:“为了混口饭吃,树立威信,被逼无奈也。。。”
这里是陈留最大的城,陈留地处险要,四通八达,从这里可以直通开封等地,非常方便。曹操在攻打董卓的时候便是曾在这儿逗留。陈留城的城墙还算高大,毕竟是一郡之城,城高三丈有余,城门宏伟,上书两个大字,“陈留”。
小刘协经过一夜热气球之旅和喜儿还有蕊儿都需要休整梳洗一番,自然决定先在陈留城逗留一夜,而己吾乡里这儿骑马不过半个时辰不到。小刘协打算打探完消息,让喜儿和蕊儿先在这里,自己先去查探一番,顺便打听一下毛玠的下落,毛玠曾经做过县吏,只不过后来到了鲁阳县,但是这些时间都没有什么确切的记载,因此,只好先打听打听再说。
毛玠此人与崔琰都善于举人,如今自己最需要的就是助手和人才,两人都是德才兼备,所举之人也是德才兼备,这就相当于人力资源部经理般的位置,自己必须把他们拿下。
陈留城内还算热闹,人来人往走马观花,偶有叫卖的商人吆喝两句。小刘协看了看这陈留郡,心中暗道,这城根洛阳一比还是差远了,就跟一级市和县级市相比差不多。不过城主府中心向四周一公里的位置还是很不错的,有了一些大城的风范。只是这周围大都是名流土豪家的聚集地。
来到陈留最大的酒家客栈福来,这里占据了四方之中心,酒家示以红木大匾,高两层,锦窗高门,可雅可俗,颇为气派。周围尽是商贩酒家,偶尔也有红苑赌场不在话下。
刘协前世是高调之人,如今也是一样。但是好在他从不以官二代开口,有事要么自己解决,要么背地里阴别人,是绝不肯犯忌讳的。
此一番入到酒家之内,带着两个漂亮丫鬟,刘协又是一副儒生打扮,身背三尺宝剑,就算只是总角之年,却是个帅小孩,意气风发远胜于年少孙权。前面又带着个似是土匪的汉子,四人非主流的搭配,立刻成为众人侧目的焦点。
店小二见此一番排场,自然立刻上前招呼,只是看了陈四独眼,便知不是好相与的主,只道:“诸位里面请!这位爷,不知道你们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小的立即招呼!”
小刘协一听差点顺口说了吃面二字。
不过,陈四见店小二只对自己说,立刻揪住他的领子对他吼道:“瞎了你的狗眼,也不仔细瞧瞧谁是主子!”说罢,陈四恭敬的看了刘协一眼,推到一旁,将刘协让了出来。小刘协不禁笑着看陈四,心道这陈四此番无声的马屁到有几分自己当年的风采。只是陈四见刘协只笑看自己,一时心中不知其意,只得赔笑。
小刘协终于转过脸来,只是将手伸入了蕊儿的包袱中一掏,便掏出了两吊钱,递给陈四,陈四立刻会意,接过了钱,对小儿道:“快,给我家公子和两位小姐准备两间你这儿最好的房间!再准备一间中等的,好酒好菜预备着,我家主人午时雅阁入席!”
店小二一听不禁皱眉道:“这位爷,这本店有四间春夏秋冬一等房,只是如今只剩了一间,而且现在四间雅阁被人包了,这。。小的没办法,您看能不能。。。”
这时,陈四直接将一吊钱放在店小二的手里。
“爷,您这是?小的并非托词。。”
“能不能个屁!我家公子可是大人物,你还怕付不起钱不成,钱给你了!叫那些个人速速给我家公子让出来,不然老子便上去把他们踢出来!”陈四虽然怕死,但是曾经也是土匪,欺软怕硬的主,如今有了刘协这么大的后台自然底气硬,他一路跟随刘协自然知道了自己这小主公可不似他年龄一般稚嫩,相反老练的让人觉得可怕,而刘协这一路上从不避讳,我行我素,显然是不想低调行事,而是闯名头。所以自己便无需顾忌。
陈四吼的声音大,故意让楼上听见。果然,楼上传来一个声音:“哪家没教养的在这儿乱吠!这陈留郡可不是能随随便便容你撒野的地方。”
只见他又说道:“小二儿,还等什么,我们这儿酒都不够了,还不快沽酒来!”
小儿一听顿时露了笑颜,他将那吊钱放在陈四的手里,向陈四歉意的笑了笑,之后立刻吆喝道:“张爷稍等,马上就到!”
张爷?刘协尚未听过此人名号,难道跟陈留太守张邈有关?要么是陈留此地的官豪土绅,只是陈四听了却是一惊,他可是知道此人。
二楼雅阁之中有两人,一人长须青髯,样貌略显老成,身姿矫健,面容虽不算俊朗,却算的端正,身着锦服,自有一番气韵。而对面一人乃短须,约为而立之年,容貌也算说的过去,勾鼻细目,脸部棱角分明,稍有彪悍之色。两人正于雅间听歌姬轻舞奏琴品酒,忽闻陈四喝声,扰了琴音,搅了雅兴怎生不怒。
陈四看了一眼刘协小声道,“公子,这张爷必是那太守张邈之弟张超,前些日子吾等曾见张超车行从广陵而来,我拦阻众人,未敢劫于他,这张邈于其弟感情极好。此人又是广陵太守,我看公子多少也要照顾其面子,毕竟人在屋檐下啊。”
可陈四说完后,只见到刘协把玩指间玉戒,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给陈四任何指示。陈四不知其意,只是暗暗猜测,这伯和少主没有任何反应,难道意思是放手叫自己去做,不用顾及么?
想到这儿,陈四豁出去了,壮起胆子,心下一横,吼道:“楼上鼠辈何人?敢呵斥爷爷却不敢露面么?在我家公子面前岂容你放肆!”
果然,听此一话,那青髯锦衣的张爷,不由得站起身来,另一人想阻止,只是那老者喝道:“哪里来的小辈,在这陈留也敢与我张超无礼!汝切莫拦我!”
短须人急忙道:“大人误忙,只是一外乡小辈,您常不在此,其不知您威名也难怪,待李永上前问上一问,先探听了消息,用不着大人亲自出马,永自叫他们速速离去,如今李永难得请大人这般雅兴,岂能让您劳师。大人自可饮酒,待永去去就来。”
于是那自称李永的短须之人便走出阁中,来到楼上,往下看,定睛看到刘协四人,便道:“汝等何人,安敢在这陈留如此放肆。”
陈四抬头喝道:“吾乃陈四,如今投了我家伯和公子麾下,你又是何人?”
“吾乃陈留李永是也,伯和公子是为何人?岂是躲在你后面的娃娃么?也不看看陈留是何人做主?吾劝尔等速速离去,免得自取其辱,吾叫人将你轰出去!”
陈四刚想说话,却没成想被刘协拦住了,他跟陈四低语几句,却是从背后拿出
一个颇为沉淀的包袱,递给那陈四,陈四见此会意。虽然陈四心里犹豫一下,但见刘协并没有丝毫怀疑他,或者举棋不定的样子,心中一定,拿着包袱走出门去。
见陈四走,刘协便走上前问道:“你叫李永?可是那陈留己吾乡李永么?”
李永一听,似乎眼前娃娃认得自己似地,便得意道:“娃娃既知吾是何人,还不速速退去,免得自取其辱!”
却没成想刘协哈哈大笑,李永一愣,连周围人也带着不解,刘协却道:“吾闻陈留己吾乡有一土霸名曰李永,强霸了人家的刘寡妇,却没想到竟是你!如此行径还敢在大庭广众乱吠,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周围吃酒饮食之人皆吃惊看向李永,李永顿时面目无光,自己确实行过此事,这孩子是如何知道,他面色通红,恼羞成怒道:“黄口小儿,休得胡言辱我名声!”
只见周围登时有几个灰衣汉子站起身来。
刘协见此也不慌,只道:“吾早已听闻,李永仗着自己的势力,鱼肉乡里,强霸人家不愿嫁的寡妇。如今在座的诸位都算是有点脸面之人,若是在座各位一日百年归天,而这李永看上的却是你家的老婆,你老婆不愿嫁,便要强霸了她,夺了你的家业。这样的事若是纵容,人人效仿这李永,那在九泉之下的人何以能安稳,在座诸位,想必便坐不能食,寝不能安!生怕有一天都被这李永把老婆夺了去。届时诸位老少爷们就都可以含笑九泉了!”
在座一听,皆哗然议论,这时有一壮年汉子,桌上带着一把弯月长刀,站起身道:“敢问这位小兄弟,你说这李永强霸人家寡妇,鱼肉乡里,可有证据,没有证据可不能凭空污蔑人!若是这李永真乃这样的人,吾等义士定不饶他!”
刘协看了看那汉子,有些惊讶,没成想竟然真有帮自己之人,不过锦上添花也未为不可,便道:“此事己吾人都知,皆是敢怒而不敢言之,己吾人都可为我作证!”
李永一听,脸憋得通红:“黄口小儿,吾本不想动粗,而你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辱我!来人!将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