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内中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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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八章内中详情

    于是,这花厅中就成了李氏一人独坐太师椅,旁人尽皆站立的情形。这一等又是小半个时辰,姗姗来迟的马汉终于跨进了大门。一进门的他就发现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投到了自己身上,心下不禁纳闷,疾步上前正欲行礼,他却听到了一个威严的声音。

    “你且不必行什么俗礼”李氏异常冷静的说道,“锦衣卫的这位谭大人已经等你多时了。你可是做的好事情,居然劳动北镇抚司亲自发文下来拿你,罪名罗列了一条条,甚至牵连了你家大人,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汉被这劈头盖脸一顿训斥给说懵了,回过神后才想分辩,旁边却响起了一个和煦的声音。

    “老夫人也不要忙着呵斥这位马总旗,如今不过是北镇抚司发文,这是非公断还未分明,若是错怪了他岂不是冤枉?北镇抚司所办都是诏狱,其实也就在皇上一念之间。马总旗跟着朱大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不为己甚,必定会详查之后再作定论,再说不是还有英国公么?”

    这一番看似开脱的话却让马汉怒形于色。然而,他毕竟要为朱宏燚着想,当下便把那怒意硬生生按了回去。沉思片刻,他上前两步撩袍跪下:“老夫人,我马汉的这条命是大人捡回来的。没有大人就没有我马汉。我行得正做得直,虽不能说不曾办错一件事,但自忖并未有任何大的错失之处,自忖问心无愧。不管这是谁想构陷大人,都休想让马汉说大人一句不是”

    朱宏辉一向认为大哥颇有识人之明,如今听了马汉着掷地有声的话语,更是觉得马汉是一条真汉子。不但是他,就连李氏也不料想马汉就只是撂下了这么一句话。倒是谭凯警醒得快,站起身来深深一揖,道了一句朱家上下果然深明大义,然后就追了出去。不一会儿,外头就传来了某人吩咐诸锦衣卫走人的声音。

    朱宏辉这时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就慌忙提醒道:“母亲,不能让马汉就这么跟着走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如今还没弄清楚这么大的事情,英国公怎么可能没个信捎过来?”

    李氏仿佛没听到这话似的,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来,忽然脚下一个踉跄。一直跟在旁边的朱宏灿见势不妙,慌忙上去搀扶了一把,结果也被带得身子一歪。所幸这个时候朱宏辉也上来帮忙,总算是把李氏重新扶到了太师椅上坐下。

    “倘若不是真的出了大乱子,亲家公那边怎么也不会没有信传过来且让他们把马汉带走,有什么事咱们再商量……这种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北京这头抓了马汉,密云那头自然也不可能对朱宏燚不管不问。这天朱宏燚正在陪华琴下棋,一个丫头便进来报说宫中来了人。

    朱宏燚不敢造次匆匆出了院门,由夹道出了垂花门到了前院,远远望见花厅时,他也看见了周边那群身穿锦袍的军士,心中不由诧异。

    这回瞧着怎么是锦衣卫?

    一入花厅,他就发现这诺大的屋子中只有一个身着大红织金蟒衣的人正在优哉游哉的喝茶。竟然是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此时此刻。他顿时更感纳闷。仍旧不动声色的上前厮见。心中却思量着对方的来意——若说堂堂锦衣卫不可能没事上门闲聊,这自然是绝对不可能的。

    “朱大人,今次我来乃是为了公务。”

    骆思恭却没有让朱宏燚猜测多久。微微一笑便直截了当的说:“本官昨日接到人首告,道是朱大人您身边的亲卫马汉马总旗乃是鞑子的奸细。那首告的人还信誓旦旦的说你谎报军功。所以本官不的不来问一问。”

    骆思恭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朱宏燚闻言着实大惊。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神,朱宏燚便笑道:“骆大人您可别吓我。这马汉乃是老实本分的人,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鞑子魔抓,怎么可能是鞑子的奸细?至于谎报军功?此事就更不可能,在下报上去的军功乃是经过兵部查验,怎么可能有假?”

    此时此刻。朱宏燚心中着实忐忑。说这一番话也只是因为他想赌一赌。否则,谁都知道锦衣卫乃是皇帝的鹰犬,若真是一口咬定他的罪名,何至于这么客客气气上门来问?

    “既然做了告密的人,不是为了金钱就是为了仇恨,抑或是为了其他东西,还有什么值的不值的?”骆思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朱宏燚,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朱大人出生的晚了,没看见当年胡惟庸案和蓝玉案那种大肆株连的情形,自然不知道这只要有首告。锦衣卫便可以抓人,抓人之后就可以用刑,三木之下岂有勇夫。要定下罪名还不容易?更何况锦衣卫之上还有东厂”

    朱宏燚即便再愚钝。这时候也能听出骆思恭话语中的提点之意。当下便反问道:“骆大人莫非是说。只要有人出首告我。我就是百口莫辩?”

    “若你不是宗室宗亲,不是英国公的女婿,自然如此。”骆思恭此时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随手递给了朱宏燚:“这是首告人往北京卫所投递的信,你不妨看看。”

    接过那张纸随眼一扫,朱宏燚只觉浑身如坠冰窖。这纸上的字迹虽然潦草,但上头的内容却清楚分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他遇上马汉的时间都是清清楚楚。更是言明了马汉曾被俘失踪,这简直是一份极其完美的书证。虽没有指斥他的罪名,但就因为如此,方才更易启人疑窦。

    “朱大人既然是宗亲,又是英国公的孙女婿,皇上兴许不会因为这份书证而治你的罪。但若是皇上心中有了芥蒂,你日后前途只怕不美,况且……”骆思恭微微一顿。随即便语重心长的道。“这书证若并非冲你而来,那矛头对准的兴许就是你的老师。你大约不知道,就在前天,你老师的得意门生御史出面弹劾魏忠贤,所以……”

    尽管骆思恭不曾把话说完,但朱宏燚立刻就明白了这后头隐去的那一截是什么,心底暗自发寒。他忍不住又端详了一番那纸上的笔迹,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幸好你那位老师和陛下关系不一般,他早就将你在辽东的作为详细的陈明给陛下。所以昨日晚间我奏报此事的时候,皇上不但不信,而且还大为震怒。更让我彻查告密者。今日我来,与其说是讯问朱大人此事是真是假。不如说是想要问一问,朱大人对这告密之人可有什么线索?”

    这事情忽然之间绕了如此大的一个圈子,朱宏燚自然而然的愣住了,若这事情早就已经完结。如今不过是追查首告者,那骆思恭一开始那番话岂不是在吓唬他?

    骆思恭身为锦衣卫的老大,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是炉火纯青。朱宏燚只面色微动,他就笑道:“先头那番话不过是和朱大人开开玩笑而已。只要朱大人持身正,那就是万无一失。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句,此事恐怕不是这么简单。”说着他指了指头顶,道:“宫里的那人似乎对你极其不满意,此事就是他撺掇东厂向锦衣卫施压才搞出来的想要破解此举,朱大人沉着应对是一方面,但是若是能想到什么关于出首之人的线索,说不定别有奇效”

    朱宏燚脑海中一瞬间晃过了好几个名字。然而,一想到对方能够准确捕捉到自己的行踪,那本事简直是堪比锦衣卫。他着实想不到自己的罪的人中会有人这样神通广大。况且,有些事也不足为外人道,于是,尽管本能的感到骆思恭有此一问仿佛是别有用意,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骆大人,我实在想不出来。”

    “哦?”骆思恭眉头一挑,继而便接过了朱宏燚递回来的那张纸,若有所思的道:“马汉受到朱大人您的任用也就是这半年的事,这告首之人竟然能对此事清清楚楚。甚至能写明具体的时间地点,这恐怕是朱大人在辽东时身边的人。不过就算朱大人想不起来,只要锦衣卫撒出人手去,总能查出蛛丝马迹来。”

    朱宏燚见骆思恭一副秉公办事的自信模样,自是笑着道了谢。事情办完,他也不好多留这位只怕能止小儿夜啼的锦衣卫指挥使,遂亲自起身相送。

    然而,他只是送到了花厅门口,骆思恭便转过身笑道:“朱大人不必送了。至于这告密的人,以我锦衣卫的手段,朱大人大可放心。不过,我也想提醒朱大人,对方既然敢抓着马汉不放,就是想从此处打开突破口。你那亲随的嘴巴还严吧?”

    眼看骆思恭大手一招。便带着数十名属下扬长而去。朱宏燚这时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骆思恭最后那句话实在是让他大吃一惊,难道说他们竟然是想屈打成招?他可是很了解锦衣卫和东厂的那些血琳琳的手段,不过对于马汉的人品,他是一万分的放心,他唯一担心的是,若是魏忠贤没能从马汉这里打开突破口,又另寻法子朝他身边其他亲近之人下手那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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