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前途昏暗,但马汉并没有绝望,反而乘着被遗忘的功夫一点点的恢复体力,时刻谋划着怎么逃出去。
咣当一声,木门被打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年青人带着几个随从走了进来,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马汉,这今年青人的脸上现出了无比的快意:“你不是骨头很硬么。怎么,怕不起来了!”
这今年轻人,叫阿尔丹,乃是苏纳之子,他平素最喜欢虐待汉人,每每落在他手里的汉人,男子被活活折磨死,女子更是会惨遭强暴。如今听说乌玉齐手里有这么个硬骨头汉人,所以这些天是不断的来找马汉的麻烦。
马汉根本懒得理会他,自在的想着自己的事情,反正不管说与不说这个阿尔丹都要找麻烦,何必浪费力气呢。
“还不肯说吗?”阿尔丹阴**,他看向马汉:“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折磨你,你都不肯说,看来你还真是条硬汉子,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硬汉子,你若是马上就服软了我还觉得没趣。”说着他一挥手吩咐两个随从道:“你们两个给这个硬骨头松松筋骨,记住喽,一定要让他舒服,还有别把人给我弄死了!”
一顿劈头盖脸的殴打之后,身体虚弱的马汉又晕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原来那个屋子里,打量着周围,发现这里是一个大地窖,周围密密麻麻的躺着三五个伤痕累累的人。
马汉有些惊奇,借着头顶窖门的缝隙透下的微弱光芒,他眯着眼睛看着周围的几个人。咦,这不是十三山上的铁匠陈旭义吗,对这个打铁不怎么样,但喜欢论锤子砸人的家伙他可是有深刻的印象。当时在山上就和他比过力气,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又碰到了。
“陈旭义?”马汉轻喊了一声。
马汉连续推了陈旭义几把,他缓缓张开眼睛,他看了看马汉,也不由的一讶:“咦,是你,汉子哥,你怎么也被擒到这里来了?”
“我带着几个兄弟侦查敌情,就栽在鞑子手里了。“马汉苦笑一声。
陈旭义努力的支起身子,每动一下觉得浑身都疼。马汉赶紧扶了他一把。靠着地窖的墙壁,陈旭义问道:“汉子哥,你被抓了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估摸着有半个月了。”
陈旭义看了看遍体鳞伤的马汉,也叹了口气:“看来你也没少吃苦头。”
“吃点苦头到没什么,你们怎么会被鞑子抓住?外面到底怎么样了?”马汉急不可耐的问道。
陈旭义细细的把外面的情况一一讲给马汉听,顿时马汉顾不得伤痛即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大笑道:“朱大人果然是好样的。竟然真的把乡亲们都救出去了。老子就是死了也安心了!”
陈旭义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顿时被马汉的激动情绪所感染,问道:“汉子哥,你说得对,咱们就是死了也值了!”
“先别提这些!”马汉看了看陈旭义的伤口说道,“你抓紧时间休息,这些狗鞑子都是人面兽心,你们刚刚被擒,这几天少不了皮肉之苦!“
陈旭义傲然道:“老子死都不怕,这点皮肉之苦算什么!”
“是啊,这点疼算什么!”不知什么时候昏迷中的何晋也醒了过来。
马汉问道:“他是?”
陈旭义指着何晋介绍道:“汉子哥,别看这小子年纪不大,个子也小,但那一天也亲手宰了五六个鞑子。我们被抓住后,任凭鞑子严刑拷问,他愣是没吭一声!”
马汉赞道:“好汉子!”
马汉、陈旭义、何晋三人都是有血性的汉子,眼下又是同病相伶,自然有说不完的话。被擒时间最长的马汉自然给他们介绍起鞑子的情况,正说得热闹的时候,只听见“当”一声响声响起,马汉冷喝一声:“又来了。”
何晋不由的问道:“汉子哥,什么来了。”
马汉解释说道:“这里有一个鞑子屠夫唤作阿尔丹,乃是老野猪皮的额驸苏纳的儿子。其人心狠手辣,最好杀戮和折磨咱们汉人。若是他来审问你们,万不可透露出一点消息,更不要受他威逼利诱蒙蔽,哪怕就是你们说了,他也会杀了你们。”
陈旭义和何晋拍着胸脯道:“汉子哥,咱们不是怕死的人。任他用什么酷刑,我们只当自己是哑巴!逼急了,我们就咬舌自尽!”
马汉低说道:“那倒不必,这人虽然好杀,但若是你们越不合作,他就越不会杀你们。原本我一个人还没办法,但是只要你们留下有用之躯,我们不是没有逃生的希望!”
陈旭义和何晋先是一呆,继而大喜,落入敌手之后,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但眼下听到马汉说有希望逃出去,顿时那股求生的念头疯狂的涌了上来。
在说话间,已经有一团火把照进了黑暗的地窖里,为首的一个长得阴森森的,尖尖瘦瘦的脸,看起来如同一只老鼠一般,这人狞笑了一把:“把这几个新来的拖出去,主子要和他们好好玩玩……”
且说马汉等人被关进了地牢,那地牢阴森黑暗潮湿。而且每日那阿尔丹都会准时到来,不断的折磨马汉等人。
啪!
昏暗当中,何晋被打飞了出去,全身只怕有二、三十道血痕,不过至始至终,都没有吭过一声,阿尔丹哈哈一笑:“哈哈哈哈,居然又是一个硬骨头,不过不要紧,你天天都可以受得了这样的过日子,你尽管不开口,明天还会找你。”
两个随从将奄奄一息的何晋脱到一边,阿尔丹用鞭子指着陈旭义道:“轮你了大个子。可要想好了,大爷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陈旭义冷笑一声,理都不理阿尔丹,随即一阵阵皮鞭的抽打声就从地窖里传了出来。与何晋一样,不管遭受什么样的痛苦,陈旭义都默默的咬牙忍受。但这样的痛苦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强忍过去的。同他一起被俘的几个兄弟,已经有两个人不堪忍受虐待,一头撞死在了地牢的墙壁上。看着墙上、地上暗黑色的血迹,陈旭义暗暗的发誓,一定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一切要把阿尔丹这个魔鬼千刀万剐!想着想着,他似乎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在这地牢当中,不知关押了多久,日子渐乏,每隔一天阿尔丹必然来虐待马汉等人一次。但随着怎么也撬不开马汉等人的嘴,阿尔丹也渐渐来得少了,倒不是对马汉他们失去了兴趣,恰恰相反他反而越来越对马汉等人感兴趣。平常落在他手中的汉人绝对撑不过一两天,甚至一顿鞭子下来就屈服了。但这几个人不光经受住了五天的虐待,而且始终一如既往的强硬。这让他如获至宝,当然不肯让马汉等人立刻就死。反而还将他们的待遇提高了不少,竟然是顿顿都给肉食,巴不得他们快点养好伤,好实验一下自己新想出来的折磨人的手段。
休息了两三天,马汉见陈旭义和何晋精神好了不少,顿时把越狱计划提了出来。
“汉子哥,你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
马汉点点头低声道:“这几天我已经把镇子里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待我一一说给你们听……”
此言一出,陈旭义和何晋吃了一惊,要知道这一段日子除了被拖出去受刑,他们压根就没离开过这个地牢。马汉怎么可能搞清楚镇子里的情况?
马汉小声解释道:“每次被拖出去受刑的时候,我都竟可能的观察镇子里的情况。而且我比你们早到,原来被关在外面的时候,也做好了准备!”
陈旭义和何晋更是惊讶,要知道受刑的滋味可不好熬,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实在是难以忍受,每一次他们都希望自己早点晕过去。但马汉却强忍着疼痛观察地形,这需要多大的毅力。顿时陈旭义和何晋对马汉是肃然起敬。
马汉摆摆手道:“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以前在鞑子手里受了十多年的苦,自然比你们忍耐力强一些。我的计划是今晚乘着狗鞑子给我们送饭的时候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何晋问道:“可是汉子哥,那些狗鞑子手里可是有家伙,咱们身负重伤又赤手空拳,恐怕不是对手啊!”
谁说咱们没有武器,马汉笑着从裤子里掏出了一块磨得锋利无比的瓷片。
陈旭义愕然道:“这就是你那天故意摔碎碗然后藏起来的?”
陈旭义和何晋可是知道马汉为了这块瓷片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被阿尔丹活活的打晕过去三次不说,还又一次往他刚刚长好一点的手指里钉了木签子。一时间陈旭义和何晋被马汉的悍勇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马汉赶紧拍拍他们的肩膀道:“别发愣了,送饭的狗鞑子马上就要来了,时间有限,咱们得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