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扫兴,朱宏燚怏怏的看了看身后树林里搅局的家伙,若不是他们,他今晚就可以告别两世童子的生涯。尤其是现在华琴娇羞的样子,更是让他色欲大起,可惜是只能看不能吃了。
“大人!”左良玉上气不接下气的冲了过来,“大事不好!”
朱宏燚意兴阑珊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曹将军领兵和鞑子交战,大败,还中了箭伤,眼下军中的郎中正在救治!”
乍一听见这个消息,朱宏燚也吃了一惊,这些天他将部队完全交给了曹文昭指挥,原本以为以曹文昭的能力和鞑子的那点残兵败将,压根无法给义军造成什么伤害。怎么突然间曹文昭又折了?
“怎么回事?”朱宏燚这才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催问道。
原来,虽然已经打残了十三山地区的鞑子主力,曹文昭并不满意,在他看来前面的功劳都是朱宏燚挣下的,分到手中也就不显山不露水了。眼瞧着托津的那点人马半死不活的赖在十三山,他就有了一举将其歼灭的打算。既能拔除最后的钉子,又可以为自己打出一片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想干就干,曹文昭这些按照老套路,没日没夜的骚扰托津,一门心思的准备捞一票大的。可没想到托津完全失去了战斗的勇气,任凭曹文昭怎么挑衅,就是固守不出。一晃几天过去了,曹文昭愣是被托津的龟壳战术搞得没有办法,每日的侦查骚扰也就成了例行公事。可哪里想得到,就在这个当口,当了五六天孙子的托津突然雄起了一回,乘着曹文昭轻敌大意,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若不是周围的亲兵誓死护卫着曹文昭杀出重围,恐怕这位未来的第一良将就要折损在小小的十三山了。
听到这,朱宏燚不禁摇了摇头,这个曹文昭还真是老毛病了,容易翘尾巴,后世剿灭农民军的时候也是这样,骄傲轻敌急于求成,一下子把老命都丢掉了。这事得好好敲打敲打,朱宏燚还指望将曹文昭作为嫡系培养,若是不矫正他这个坏毛病,今后还真是不放心。毕竟他的本钱薄,经不起曹文昭这么大手大脚的折腾。
当然,回去敲打曹文昭是一方面,而鞑子的新动向更是让朱宏燚觉得诧异。托津这个家伙的战斗风格,他也算是有所了解,典型的力量型选手,属于那种冲锋在第一线砍人的肌肉男。这种示敌以弱玩偷袭的战术不符合他的风格。这种打法换做肇铭泰还有可能,托津没有这种脑子。更何况前几天他派小金详细的侦查了托津的部队,士气低落并不是装出来的。难道说……鞑子的援兵到了?
朱宏燚问道:“左将军,这两天鞑子有什么异常?”
左良玉也有些郁闷,这些天看着鞑子半死不活的样子,原本还觉得好欺负,怎么想得到人家突然雄起了。这事确实比较诡异,所以他才第一时间来找朱宏燚。眼下一五一十的交代道:“固守在石山镇的鞑子并无异常,这几日照样的固守不出。”
没有异常?朱宏燚纳闷了,难道是托津突然觉悟了,还是说这不过是意外?沉吟了片刻,朱宏燚吩咐道:“左将军,你先行一步,立刻收拢兵马加强警备。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是!”左良玉恭敬的抱拳告退,他可不会傻到问为什么不和他一起立刻就回去。这几天朱宏燚和华琴的发展他可是看在眼睛,简直就是双宿双飞,联想到刚才华琴娇羞的样子,刚才朱宏燚准备干什么,他是清清楚楚,不由得暗自埋怨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左良玉倒是多心了,朱宏燚虽然急色,但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和不分轻重。华琴这朵娇媚的小花什么时候都可以采,不在乎这一两天。和鞑子的异常举动相比,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朱宏燚可不想大意失荆州,让到嘴的鸭子都飞了。
之所以让左良玉先走,是这厮想一个人静一静,仔细想想鞑子异常举动的意义,顺便等派出去打探鞑子虚实的小金把实时的影像传回来作参考。毕竟回去就算要开会议事,也得有情报做保障。
夜里的石山镇一片寂静,除了明火执仗的巡逻队来回的巡视,多余一个人也看不到。实际上也没有多余的人,广宁之败后,整个义州的百姓都被迫流离失所,石山镇也不可避免,若不是有十三山在,这个小镇子也早就被鞑子放火烧了。
皇太极的住在镇子里唯一一幢门窗完好的院子里,此刻,在昏暗的油灯下,他轻轻的靠在藤椅上皱眉不语。坐在下手右侧的托津、乌玉齐静若寒蝉一动不动。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滞,静得让人发寒,至少托津、乌玉齐两人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毕竟今天的战果对他们非常不利,敌兵根本就没表现出什么强大的战斗力,反而被皇太极带来的三百骑兵一举击溃,险些连主将都死了。这种巨大的反差让托津和乌玉齐百口莫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皇太极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半咪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他身边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垂首而立,两双虎目炯炯有神,警惕的注意着屋内的一举一动,似乎在防范着什么。
过了良久,皇太极才缓缓的问道:“托津、乌玉齐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托津、乌玉齐你看我我看你,哥俩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虽然前一天双方闹得很不愉快,但眼下却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若是坐实了罪名,估计都讨不到好。只能暂时结成统一战线。
“主子,依奴才看,今天来的不是汉狗的主力,所以才如此的不堪一击。”
“奴才同意托津大人的意见,据奴才所知,汉狗统兵的将领是朱宏燚。此人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而且据说还是个文官,颇有儒将风采。而今天领兵来犯之人,明显不是那朱宏燚,所以……”
“所以今天遇上的不是明军的主力!你是想这么说吧?”皇太极睁开眼,露出了一丝笑意。
皇太极不笑还好,这一笑更是让乌玉齐惊魂,谁知到这位主子是什么意思。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的点头称是。
“鬼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青色的头皮明光放亮的彪形大汉站了起来,指着托津、乌玉齐骂道:“老子今天已经证明过了,明军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堪一击。此番在十三山的失利分明是托津、乌玉齐无能!眼下他们还是不知悔改,竟然又鬼扯什么主力不在。这分明是想推卸责任!”
托津、乌玉齐顿时对此人怒目相视,心中恨得牙痒痒,但却又无可奈何。一方面固然是被抓住了痛脚,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此人的身份很不一般。
此人姓叶赫那拉,名苏纳。从出身来说叶赫那拉氏乃是爱新觉罗氏的死敌,但这个苏纳颇有眼光,在努尔哈赤还未征服叶赫的时候,就主动的抛弃兄弟,前去投靠老野猪皮了。老野猪皮一高兴就把女儿许配给了这个苏纳,也就是所谓的额驸。虽然苏纳不过是个佐领,但从亲戚关系上来说,这个苏纳和皇太极关系更近,身份自然不一般。平日里更是不可一世。
皇太极却没有动气的意思,依然是平静的说道:“托津、乌玉齐你们别不高兴。额驸今天旗开得胜,一举扭转了我军士气低落的面貌,乃是是大好事。更何况他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你们前一段确实太懈怠了!”
托津、乌玉齐心中发苦,但奈何皇太极把基调已经定下了,他们也只有低头认错。好在皇太极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批评了几句后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你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恐怕今天咱们碰上的要么真不是明军的主力,要么就是他们大意了。毕竟伊哈齐、伊汗、阿明安和肇铭泰的本事我都是知道的。虽然称不上盖世猛将,但若是想凭着这点三脚猫的本事就击败甚至击杀他们,那简直就是个笑话。我倒是对这伙明军越来越有兴趣了,你们前面说领兵的将领还是个文官,叫朱宏燚是吧?有这个人详实的情报吗?”
托津、乌玉齐面面相觑,不相信皇太极根本就没追究,甚至还帮他们开脱,一时间是既激动又悔恨,但对于他提出的问题,却不知道如何作答。毕竟这个朱宏燚以前从来没听过,什么名气都没有,虽说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谁也不会对一个无名小卒花那么多功夫,愣了半天这两人硬是说不出一点有用的东西。
见此,皇太极摇了摇头,道:“现在你们知道输在哪了吧?依我看,这个朱宏燚很不简单,传令下去,立刻给我弄清楚此人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