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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很圆,风很刺骨,一辆马车急驰在曹州城外,掀开的窗帘里露出一双机警的眼神,不断的查看着周围,片刻,见毫无动静,那眼睛慢慢的收了回去,盖上帘子。
车中,是贺家趁着夜色逃出这马上就要生出祸乱的地方,管冗看着躺在厚厚棉被上的姐夫,在看看有些惊慌的姐姐和莺婵,一向多智的他感觉这次确失算了,以贺一道的为人,赶尽杀绝应该是他的本性,可当自己一家出城,到这离曹州已数里开外的路上,没有一个人阻拦,也没有那跋扈的贺清追赶,难道,是那贺一道念及亲情,故意放走弟弟一家?
管冗捏捏发涨的脑袋,思绪又重新划入刚才思考的问题,确实,这贺一道念及亲情了,他没有铲除掉黄家,接下来的动作便是要在消息走漏的情况下转头过来对付弟弟,可他没有这样做,大开城门,让你走,权衡利弊,对贺一道都会有利益,他还是得到了弟弟的财产,黄家有没有死绝,已经不关他的事情,因为,黄浩造反了,不用他贺一道出手,自然会有人出面对付。
只是这造反真的能解决问题吗?真的是顺应民意吗?管冗不由又揭开帘子,望着外面那璀璨的星光,只希望黄巢真的能成功,保得贺家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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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冤句里的义军成立了军号,实行了统一的建制后,各个大营也在紧张有序的进行着训练,黄浩在训练本营的空闲时间,也是把从后世中涉及练兵技巧和激励士气的方法归纳,告诉王仙芝,然后在通过黄巢的批准,实行到各个大营,虽然新军训练时间较短,可在黄浩这个现代人的指引下,每天都发生着巨大变化。
管冗带着贺家进入冤句后,受到黄巢的隆重接待,不仅仅是因为黄浩未婚妻的平安,重要的是管冗的加入,不但缓解了黄邺的压力,也是多了一位出谋划策之人,在安排贺家住进黄家空旷的宅院后,也是先让她们平复一下慌乱的心情,黄浩在得到这个消息时,也是感觉迟点在去探望贺夫人和贺莺婵,这样,不但会避免造反举动带给贺家的复杂心情,也是希望接下来的战争能让贺家安定下来。
这日,黄巢,管冗,王仙芝正在堂中议事,只见一匹斥候的快马停在了县衙门口,其实这斥候营从开始交给张甲带领,就没有系统的训练过,在黄浩提出以实战中总结经验,边训练,边提升的状态下,立刻就投入到四方的收集当中,当门口的令兵询问后,斥候立刻就被急匆匆的带领进来。
“报,在城南百里外发现大批官兵,正朝冤句方向开来。”风尘仆仆的斥候喘着粗气向黄巢说道。
“有多少兵马?”黄巢转过头来问道。
“这。。小的。,回将军,小的一时慌张,没有细看。”缺乏经验的斥候心中不安的回道。
“哈哈,没事,只要带回这个消息就好,不过,记住,下次可要看仔细了。”黄巢不介意的大笑,其实他也明白,面对强大的官兵,这些义军哪怕心理在好,也是难免惊惧,在命人打赏给这名斥候后,也是另起身步出的斥候兵心中感激黄巢的宽容,更是期待下次的情报能完善。
黄巢忙命人去敲击城楼之上的示警钟,调集城外的军队回城防守,又命人召集军中校尉以上的将领来商议抵抗之事后,回过头来对着两人说道:“这支官兵应该是镇外兵,人数在一万人左右。”
王仙芝思考了下说道:“这是义军的初战,必须要赢,如果一但失败,聚拢的军队就会一战而溃,我们也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恩,王将军说的没错,曲长庆率领着镇外兵来袭,他不但是要报复上次失利,也是在谋划黄家的财产,而且,这冤句属于天平军节度使薛崇的管辖范围,他没有出动兵马剿灭我们,确让这个兵使统帅前来,用心可谓险恶之极,两边必已通气,一但我们有能力击散曲长庆的来袭,下一步,就要面对更为强大的节度使的践踏,如果我们能度过这二波战斗,就会为以后的转战各地创造下有利的战机。”管冗把目前的形势分析的很透彻,让王仙芝和黄巢频频点头。
黄巢在同召集而来的左右将军,各营校尉下达死守城池击退官兵的号令后,众人纷纷投入到准备战斗的布置中,一场血与火的考验瞬间就向这成立的义军迎面扑来。
战旗猎猎,装备精良的镇外兵摆开阵势,枪戎交错的方阵显露出不可低估的战斗力,手中挥舞横刀的曲长庆做着战争的动员。
“前面,就是杀死我们一百多兄弟的造反贼军,他们无恶不做,烧杀抢掠,我们奉着朝廷的旨意,一定要拿下这小小的冤句城,只要杀死黄巢,黄浩赏银百两,粮五十石,杀死任何贼兵头目赏银五十两,粮十石。”满嘴谎言的曲长庆开出的丰厚条件,立刻就在军中引起骚动,众军士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当镇外兵大型的投石机隆隆的推出时,冤句城上也立刻给防守的各处发出战斗令,黄巢看着分散四处的各级将领,忐忑的心情凝望着城前的镇外兵,内心不住的呐喊道:“不能输,不能输。”
“咚,咚,咚。”战鼓澎湃的敲起,数辆投石机拉动着巨大的石头飞向冤句城墙,那带着恐怖风撕的杀人石头瞬间就“嘭”地撞上墙头,漫天的尘土夹杂着义军的惨叫让初次战斗的义军惶恐不安,纷纷寻找躲避之地,有些胆小的军士已是排泄之物横流,让整个城墙之上骚臭冲天。
投石机带来了严重的破坏和伤亡,新成立的医疗营紧张有序的接过伤兵救治,对于接到这个校尉任命状的黄嫣婷来说,她真的很吃惊,可当黄浩把柔月带给她充当副手,在挑选出数百妇女讲述一些战争中的急救方法和包扎措施时,她又感觉到迷茫和困惑,这个无所不能的弟弟带给他的不仅仅是震撼,也带来了一些从来没见过的事情和新的思想。
“啊~”惨叫军士的呼喊把嫣婷拉进了现实,当她看见柔月因为那断腿还不停的冒出鲜血而恐惧的拿着麻布绷带不敢上前时,立刻呼喝着其他的妇女尽快把伤兵抬进县衙,一把就拽过柔月手上的绷带,想着黄浩交给她止血的方法,狠狠的缠绕那断腿之上的血管之处,然后在拿酒泼洒在上面,那军士随着一声更痛苦的喊叫,瞬息无声的昏死过去。
满手是血的嫣婷拿出大块用沸水煮过的麻布包裹住断腿,又拉着惊恐的柔月前往下一个伤兵。。。
“哼~~,本帅看黄巢能支持多久,管校尉,立刻准备城车冲击城门,王校尉,命你带领三千兵士,登陆城墙,势必要把冤句一举拿下。”曲长庆看着被巨石砸的千疮百孔的城墙冷冷地发出了攻城命令。
“是,末将领命”
“是,末将领命”
两名校尉立刻从曲长庆的左右奔出,分别率领各自的军队朝冤句排山倒海的跑去。
“敌袭~呜~~~~~~”小楼堡的哨兵观察到敌军的动向,立刻就向城中吹响示警的号声。
黄浩马上便从楼堡中奔出,指挥自己营中的将士搬运起城防之物,密密麻麻的镇外兵在城下搭建起高耸的云梯,唐朝的攻城器械很是完善,不管是大到投石机,小到能射百步之外的强弩劲弓,都有其高超
的制造水平,比如这云梯,在唐朝晚期更是发展到半自动化,梯身(主梯)以一定角度固定装置在底盘上;在主梯之外,又增设一具活动的上城梯(副梯),其顶端装有一对辘轳,登城时可以沿着城墙壁面上下滑动,谓之飞云梯;云梯的底部则“以大木为床,下置六轮”。更有组装和固定二种,由于是木制品,战时组装,战毕拆除,用起来很是方便,跟我们在影视作品中看到的那为了减少成本制作的竹木高梯而混淆了我们对古代作战时的概念。
城下装备精良的镇外兵纷飞的弓箭射击,让城上的义军根本抬不起头,等城梯架好,蜂拥的兵士便开始了夺城之战,那如蝗虫飞舞的箭只才停止了攻击,顿时,滚木雷石倾泻而下,各营校尉井然有序的指挥防守,黄浩则搭弓张箭,射击着攀爬的镇外兵。
头脑中幻想着大堆银子和粮食的镇外兵捍不畏死的冲击,也是慢慢让武器缺乏的义军相形见绌,胆怯的军士手拿木叉,用尽全力都刺不穿那厚重的细鳞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明晃晃的横刀斩向自己的头颅,黄浩见那处危急,甩掉手上弓箭,挽起红绒长枪顺势就刺入那登上墙头的敌兵胸膛,防守的形势已经刻不容缓,四处见危的局面让黄浩声嘶目裂的指挥根本起不上任何作用。
黄浩缓缓地看着前方杀的满身血红的蛋蛋和庞天戾,大喊道:“黄校尉,你可愿意与我下那城墙,解除危机呢,满含真情的目光炯炯的看着蛋蛋。”
下城墙去阻杀敌兵,这是疯子才能说出口的话,蛋蛋回过头,冷冷的看着黄浩道:“要下你下,我不跟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去送命,一家人等着我去送终呢。”
黄浩惨然大笑,挥起长枪,如猛虎下山般卷上墙梯,在众人的惊呼中,滑梯而下,在满是敌兵的阵营中挥出那闪着灿灿银光的长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