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完全在预料之中,五斗米教的人折腾到天亮,没有丝毫踪迹。
周全脸色铁青坐在会议厅的正堂上,所有重要人物都在场,轩辕伤、白龙、衍江、司徒雷跪在地下,其余人分列两旁,大气不敢喘一口,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如此暴怒。
“你们四个可知罪?”
四人低头伏地,“属下知罪,愿听教主惩罚。”
“惩罚?现在就是砍了你们的头也没用!我把这次的治安大任全权交给你们,你们却让敌人在我眼皮底下,在本教的总坛重地杀人放火,把洞房内的新娘都给劫走了,你们是怎么治安的?你们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四人都不敢说话,周全厉声道:“给我说清楚,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庞易也站出来跪下:“属下是这次婚礼的总理,出了这样的事罪责难逃。经过初步调查问讯,这一次共有近八百本教弟子叛乱,其中三成是总坛原有的教众,约四成是新补充进来的教众,还有三成是临时从各分治调来帮忙的。此事敌人谋划已久,潜伏的叛徒早有准备,我们却一无所知,各组各部皆有失查之罪。”
周全不说话,邱灵柔说:“弥勒教无孔不入,迷神法术令人防不胜防,这个也不能全怪大家。”
庞易说:“敌人这一次行动的目的就是劫走公孙夫人,先是杀人放火把教主从洞房内吸引出来,然后扮作徵皑的样子通过守卫进入洞房,许多守卫亲眼看到他过去,并且把公孙夫人带走了。当时正值混乱,徵皑又是本教的元老之一,是教主的亲信属下,别人只以为他是奉命保护新娘,转移新娘子,谁都没想得到“他”把新娘给劫去了。”
周全斥道:“愚蠢!洞房怎能让别人随便进去,并且洞房附近并没有着火或混乱,怎能让别人把新娘给带走了?”
“当时守卫见公孙夫人是主动跟着徵皑走的,所以没有起疑。离开洞房后还有不少人见过他们,但并没有人见到他们上马车,守门的人并不知道公孙夫人在车内,以为徵皑是在送客,所以就让他出去了。”
公孙薇居然会主动跟着别人走了?周全百思不得其解,公孙薇与徵皑并没有什么交情,没有理由在洞房之夜跟着他走了,徵皑更不可能把她骗走的,公孙薇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人。那么是什么人,什么事能令她主动地走了?这人为什么要劫走公孙薇,目的是什么?
周全背上徒地冒起了一股寒气,能让公孙薇信任并听话的只有一个人,可是这个人已经埋在千百米之下了,不可能在这儿出现。难道他还没有死?
庞易说:“都怪我考虑不周,如果不是我建议让宾客撤出城去,就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了。”
周全微微摇头,那人熟知徵皑的容貌和言行特点,熟知八门遁甲城的布局、线路,在时间上拿捏得恰到好处,算计得天衣缝无,他早已知道周全和庞易会有这样的反应。不得不承认,周全输了一局,他遇上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徵皑在哪儿?”
庞易忙传令出去,不一会就有几个壮汉抓着五花大绑的徵皑进来,他又气又怒,大叫:“教主,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周全挥了挥手,“松绑吧,大家都起来吧。”众人把徵皑松开,跪着的人也站了起来,徵皑却跪了下去:“教主,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有人使用易容术或某种变形法术伪装成你的样子混进来,可是居然没人能看穿他,可见他对你的容貌和言行举止很熟悉。你仔细想一想,最近十天,你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物,或是与什么陌生人交往?”
徵皑苦着脸,“教主,我最近忙着筹办婚礼东奔西走,接触的人不知凡几,昨日来的宾客又那么多,我哪里能说得出来。”
“这人一定与你说过话,并且至少是在三五天前与你交往过,昨日的宾客可以不计在内。”
徵皑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众人都紧张地望着他,可惜许久都没有头绪,他擅于与人打交道,这几天接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周全问:“你有没见过一个中年文士,外表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高约有七尺,白脸无须,眉毛秀气而微弯,斯文俊美朗朗如明月,气质过人,脸目之间有二三分象公孙薇。。。。。。”
“有有有!是有这么一个人,七天前我去钱塘办货,在酒馆内就见到了这么一个人,他坐在我对面饮酒,朝我微笑,我因为见他丰神俊朗,气宇不凡,就与他攀谈了几句,哪道就是他?”
周全脸色一变,“他就是弥勒教的第二大菩萨——解脱菩萨,也是魔门的最后一个传人,很有可能还是公孙薇的父亲,所以公孙薇才会跟着他走了。我已经把他埋在数千尺之下的地底,想不到他还没死,并且这么快就回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弥勒教十住菩萨的厉害他们是很清楚的,这人排名在何简、慧光之上,有多可怕可想而知;魔门虽然被刻意隐藏并被世人淡忘,但还是有不少人听过一些传说,道听途说有时比事实还令人心惊,今日他一出手便在众人眼皮底下把新娘给弄走了,他的威胁已不在涅磐菩萨之下。
谢雨卓说:“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跑出来,公孙姐姐就不会跟他走了。”
“不,他的身手极为可怕,法术、魔功层出不穷,你缺少实战经验,可能连他一招都挡不住,如果不是刚好离开,可能受到伤害,甚至有可能一起被劫走了。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具体哪一个人的错,而是敌人太狡滑,太高明了,我们得重新估量我们的对手了。”
不管怎么说,公孙薇落到她父亲手里,总比落在别人手里好;公孙如思大费心机把女儿“劫走”,也不会是为了要女儿的命,至少生命是无忧的。但必须尽早把她救回来,否则她将会被洗脑,成为周全无法下手的敌人。
被这么一折腾,新婚的喜气荡然无存,接下来几天,五斗米教侦骑四出打探公孙薇的下落。既然公孙如思没有死,那就说明地下世界并没有完人塌陷,至少还有一部份人活着。周全亲自带了几个高手到华山一带寻找,可惜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只剩下一次强烈地震加塌陷留下的痕迹,连周全逃出来的秘道和古墓都已看不到任何痕迹,想从这儿挖下去是不可能的。
弥勒教主除了那一次迫不得已在八门遁甲城外露了点行踪,一向神龙现首不现尾,可以推测他的功法没有大成,斗不过张道全,不敢轻易上门来招惹,估计正在闭关练功;上一次大战几乎全歼了弥勒教的兵马,活捉了何简,杀了第二任知足菩萨,打得其余高手狼狈而逃。再加上周全毁了地底世界,彻底打击了他们的补给源头,涅磐菩萨和慧光被压在下面,弥勒教已经遭到了致命的打击,已经不敢与五斗米教正面为敌了。
所以这一次大搜捕并没有找到弥勒教的主力,连一个菩萨都没找到,在东晋境内只找到了几个小据点,轻易就铲平了;胡人地盘上虽然还有少数弥勒教的人在活动,却都是在民间鼓吹邪说、招收教众的小角色,没有任何公孙薇的消息。天下之大,到哪里去找公孙如思父女的下落呢?
周全实在咽不下这一口气,找不出他们,就把他们的徒子徒孙杀光了,把支持弥勒教的胡人全灭了,看你们还能当缩头乌龟多久!于是他决定提前开战,下令加紧打造铠甲武器,全力炼制各种金丹,训练新挑选出来的教众,在民间也开始大量招收底层的教众。人多力量大,十几万人上阵,一人放一道灵火就能把整个城市烧成灰烬。
经过这一次的战场实践,周全认为铠甲再厚再坚固也没用,能挡得住武器未必能挡得住法术,太重的战甲反而影响了机动性,逃命时逃不掉,追敌人时追不上,这次黑甲魔兵惨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想要绝对的防护,不怕物理攻击也不怕法术攻击,并且具有机动力的战甲只有涅磐菩萨身上一套,绝对不可能全面装备部队。
既然不能取得绝对的防守,那么防守就没有太大意义,不如以机动性为优先,以攻代守。打战是战术与战力的运用,是智慧的碰撞,而不是单纯的钢铁碰撞,所以周全准备改进五斗米教的制式铠甲,改得更轻一些,另外再细化一些,更专业一些。
首先,保留少量重步兵是有必要的,重甲厚盾,在冲锋陷阵时当成盾牌用;大部份为轻甲轻盾或轻甲无盾的步兵和骑兵,具有良好的机动力和战斗力,参考机动组和神风突击队的模式,又分为偏重战阵、武艺攻击、法术攻击、器械使用等不同方面兵种;还有少量是不穿任何装甲的特战队,以适应特种战场如水战、地道战、湿地战等。
无论是重步兵的甲胄还是轻步兵的薄甲,材质都是极为重要的,现在五斗米教并不缺优质钢材;另外设计也是很重要的,周全与墨老、牛梦等经验丰富的匠师讨论后,决定重步兵甲参考黑甲魔兵的铠甲结构设计,以板甲为主,包裹全身,重量超过一百二十斤;轻甲以鳞甲为主,其结构参考周全的火麟甲,每一片麟片都象天生的火麟甲一样,具有光滑的表面,互相叠套的结构。
火麟兽乃是天生奇兽,刀枪不入,它的鳞甲很特别,外表非常光滑,鳞片有一定的弧度并且相互叠套,外紧内松,刀剑水火难入。仿制的火麟甲虽然不如天生神兽的巧夺天工,却也得到了七八分神韵,这种甲穿在身上轻便灵活,还能将受到的攻击力卸掉大半,只要没有实打实正面受力,攻击的武器就会滑开,这对于穿刺类和挥砍类武器有较好的防护作用。
为了给不同的人装备,这种鳞甲分为主体背心前后甲、下身护挡甲、手臂和大腿护甲,力气大的人可以全套穿上,力气小的人可以只穿背心和下裆,灵活选用。要打造这样一套铠甲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几乎每一片结构都不一样,胸口大的地方鳞片有巴掌大,手臂护甲的鳞片只有母指头大,全身没有几片可以通用。
不过五斗米教有办法,样甲打造好了以后,每一片都开了一副模具,工业化流水线生产,每一种上万片一起铸造、处理、打磨,放在仓库备用,全身的甲片都出来后再组装,制造速度不比普通的鱼鳞甲慢,只是组装麻烦一些而己。
既然火麟甲的结构可以仿制,防火的效果应该也能仿制,为了使这些鳞甲具有防法术的效果,周全又到心海灵台去找仓梧,请教炼器之法。果然,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仓梧说只要在材料中分别加入微量火晶、寒铁、昆玉之类,铸造出来的鳞甲就分别具有一定的防火、防水功能,能减轻五行类法术的伤害。微有些缺憾的是只能单防一种,无法五行齐防。
这种甲后来大量在五斗米教装备,被称为“麒麟甲”,五斗米教的军队也被世人称为“麒麟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