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一个人的能力大小问题,而是一种精神和威望。所谓人的名树的影,他不必做任何事就有无上的威慑力。
东晋将士听到他的声音,精神为之一振;秦国兵将中虽然些人不熟悉汉语,却也能听得懂“周全”二字。就算什么都听不懂的,也知道这个可以在千军万马大混战中声音如此之响的,不是神仙也是半仙了。
周全右手太乙冰魄剑,左手昆吾火魂剑,杀入黑甲魔兵之中如同切菜一般砍倒了一大片,又大喝一声:“五斗神教数万人马前来助战,汉人兄弟奋勇杀敌,全歼敌人!”
这一声大喝更是非同小可,乱战之中谁能知道是真是假?都以为五斗米教的人来助战了,秦军人人心惊,左右张望,晋军停止了乱蹿,开始结队防守、冲击。
秦军的伏兵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只是虚张声势,敌人最为可怕的是黑甲魔兵,只要制住了这一支特种兵,晋军稳住阵角,还是有一战的实力。
十几个黑甲魔兵高举巨剑,怪吼着从四周向周全冲去,只见红、白两道剑光如匹练似地卷过,“嚓嚓”之声如钢刀刮骨,黑色巨剑断折纷飞,他们的身躯僵了那么三分之一秒,然后断成几截倒下。
旁边的黑甲魔兵似乎不愿相信这样的事情,又一批人冲过来,结果却是一样的。
周全手上两把宝剑都是灵器级的仙家神兵,其锋芒非同小可,在他真气贯注之下,切黑甲魔兵的武器和铠甲如朽木沙土;五六米长的剑气纵横,剑光所到之处黑剑、黑甲也出现缺损。现世报应来得快,他们立即就尝到了刚才东晋兵将受到的感受,甚至是超越那种恐惧。就象躲在坦克中的人,最大的信心就是甲壳,一旦甲壳靠不住,甲壳反而变成了压抑和恐惧。
更令黑甲魔兵恐惧的是,被周全砍断的人都没有血液流出来,中了昆吾火魂剑剑气的人,伤口烧灼焦黑,没有血液溅射出来;被太乙冰魄剑气砍断的人,断口已经冰冻,也没有血液溅出,这根本不象是剑砍断的。
黑甲魔兵惊惶四蹿,周全如虎入羊群,撞入他们之中大开杀,剑光所到之处一片片倒下。他的剑光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东晋兵马欢呼如雷,士气如虹,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向敌人发动了一波更猛过一波的冲击;前秦兵马见自己所倚仗的黑甲魔兵如此不堪一击,士气低糜,已经产生了逃跑之念。
事实上黑甲魔兵并不是前秦的军队,而是雇佣来的,他们见到这一支古怪兵团还不到三天,对他们的信心仅是建立在砍不动的铠甲和无坚不摧的巨剑上,而现在这一切都象是纸糊的一样了。
桓冲已经镇定下来,带了一队精兵强将,朝着敌人主将所在的小山岗冲去。没有了黑甲魔兵的威胁,英明的将领,训练有素的荆州兵开始发挥出战力,他们并不怕一般的敌人。
站在高处的一个黑甲魔兵将领怪吼了几声,大部份黑甲魔兵突然调过头,哇哇嚎叫着向周全冲来。人挤着人,铠甲连着铠甲,铁壁合围,四面八方一齐冲到,如同滚滚黑色铁流决堤,要把周全这一叶孤舟吞没。
他们要用人海战术,挤也要把周全挤死!
周全双剑挥舞,人如陀螺般旋转,灼灼剑光横绞方圆十米之内,冲到范围之内的敌人毫无悬念地被砍断。但冲来之势太快太猛,死人还没有倒下就被后面的人推向前面,一波未倒一波又到,死人与活人一齐向中挤,超重的铠甲发挥出了移山填海的威力,钢铁的巨浪终于将剑光吞没。
周全一声长啸,冲天飞起足有几十米高,脚底出现一团淡淡雾气,身体变得如棉絮般轻,并没有立即落下来。他就在空中踏步掐诀,念着古怪咒语,接着手中生出一个小火团,在他双手之间翻滚不休,似乎在吸收着神秘能量。
大型的符法,在暴发之前一般都有一个积蓄能量的过程。
下面无数人仰头观看,不知他在做什么,某个敌人将领突然醒悟过来,大喝道:“射他,快射他!”
一波箭雨射了上去,周全这时正全力发动大型符术火云符,全身真气都已经集中在手上,没有余力护身,也不能乱跳闪避,有数十支箭矢射中了他。下面喊射之声大起,紧接着万箭齐发,密如飞蝗,急如暴雨向他射去。
几十米的空中,无遮无挡,正是最容易射中、箭矢威力最大的距离,他这时简直就是吊在天空的标靶,附近所有能射击的敌人都向他射去。
东晋将士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双方的许多人马都停止了战斗抬头观望,因为现在他才是整个战局胜负的关键!
周全身中数十箭,却并没有被打断施法,外袍被箭头撕裂,露出了里面赤红如火的鳞甲,不但身躯上有,连双臂和双腿上也有。这是用火麟兽的皮制成的全身软甲,很合体地贴身包裹着,外面再穿上衣服,平时并看不出来。火麟兽的鳞甲连周全用太乙精金剑都砍不破,这些普通士兵射出的铁头箭矢,连半点刮痕都别想留下,一触到鳞甲就滑开了,仅是把他的一身道袍给撕裂而己。
成千上万的箭矢射到时,他手中的小火团已经放出,深吸一口气,真气遍布全身,坚若铜铁,便是没有火鳞甲也不怕普通箭矢了。
小火团下向掉落,以几何级数暴涨,直径从一尺变成数尺、数尺变成数十尺、眨眼达到数百尺,辅天盖地般罩了下去。黑甲魔兵向周全冲锋,密集得无法再密集,直径五六十米的火云已经把他们全部笼罩在内。
黑甲魔兵惊惶欲逃,可是几十米高的距离,眼一眨就到了,哪里还能逃得掉?除了边沿少数几个逃出,其它人全部被火云盖住。
火云不比其它法术,火焰一闪就消失了,仅能靠地面可燃物保持燃烧,它会如云雾般持继保留在原地几分钟,足够把钢甲内的敌人完全烤熟。火焰之中敌人乱跳乱蹿,可是他们是如此密集,一乱便互相撞在一起,周围是无所不在的火焰,哪里还能逃得出去,凄厉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周全真气惯注全身,加上火麟甲的保护,完全无视那密如暴雨的箭矢,双剑舞动,头上脚下冲下,箭雨一触剑气皆成碎屑。他冲进火焰之中,身上鳞甲遇火更加光亮,火焰自动离开他身边尺许,就如使用了避水诀在水中一般。同时太乙冰魄剑和剑柄上的冰魄夜明珠银光大盛,一团冷气包裹着他,他比在火焰之外还要清爽。
周全大喜,沿着火云外沿飞掠,击杀能够逃出来的黑甲魔兵,逃出一个死一个。
东晋兵马欢呼之声惊天地,发动了猛烈之极的冲击,士气如虹,猛不可抗;前秦人马胆战心惊,战场中间的向外逃去,堵在外围的人也开始溃逃,只是几分钟时间,整个战局完全逆转了。
黑甲魔兵估计在五百左右,被杀加上被烧,这时还能靠双腿逃跑的不足五十个,每个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谁还敢回头多看一下?
刚才指挥进攻的那个黑甲魔兵指挥官见势不妙,转身就往逃,迈步如飞,挡在前面的人不论敌友全砍倒。周全跃起向他追去,昆吾火魂剑中突然射出了一道火雷,一闪便轰在他背上,轰得他一个踉跄,接着太乙冰魄剑化为一道白光向他射去,将他后背透前胸贯穿。
看样子这个指挥官比其他黑甲魔兵强不了多少,只是一个小头目而已。周全继续追杀其他黑甲魔兵,来去如电,剑到人亡,又被他斩杀了十几人,还有少数已经分散跑远躲起来了。
前秦人马已经全面溃逃,桓冲指挥三军追杀,战场扩大了几倍,数十里内杀声震天,杀敌不计其数。
周全追上了桓冲,“桓将军,看样子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先告辞了。”
桓冲脸有惭愧之色,拱手一礼:“多谢周教主出手相助,否则我等今夜尽葬身于此矣。”
他身边有数员将领和大量亲兵,全部带着崇敬之色行礼:“多谢周教主援手之德!”
“哈哈,诸位将军太客气了。我等都是汉室血脉,一国臣民,怎能见死不救?各位将军不辞劳苦,披坚持锐血战沙场,我身为护国*师又怎能在后方观望?得知敌人中有了特殊魔兵,我立即便赶来了,不想还是迟了一步。”
桓冲道:“往日多有误会周教主为人,今日始知周教主高风亮节,坦荡胸怀,桓某惭愧之极,改日再向教主负荆请罪。”
“桓将军大可不必,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以桓将军之才,三军将士之勇,本来不需要我出手,只是敌军之中突然出现黑甲魔兵才陷入困境,如今魔兵已除,其余还需各位将军继续努力。”
“桓某不才,误中敌人奸计,损失人马近半,粮草器械全失,无颜回去见大哥和江东父老矣!如今虽然脱困,却已深入敌境,失了战船,补给全无,又不知敌人还有多少黑甲魔兵,只怕无法将这两万人马带回去,希望周教主和贵教法师留下。。。。。。”
“桓将军大可不必自责,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实不相瞒,今日只有我一人前来,兵不厌诈,方才只是虚张声势而己。你大哥也遇到了一队黑甲魔将,受的损失不比你少,幸得本教一支人马路过,杀了一千黑甲魔兵才得以逃过一劫,但如今还在敌人包围之中,所以我必须赶去助他一臂之力。”
众人大惊,想不到桓温也吃了大败战,击退敌人的一点欣喜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个脸色阴沉,看来这一次北伐是完全失败了。
现在怎么办?就算没有敌人再出现,也不能空着肚子走回荆州去啊。可是主力大军被围,也不敢再请周全留下来。
桓冲一脸惨淡,再次拱手道:“既然我大哥还在危险中,就有劳周教主再跑一趟了。”
周全见他们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由微皱眉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桓将军,到了如今这地步,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桓冲眼睛一亮,“你是说进攻汉中?”
“正是,敌人调了这么多人在此伏击,汉中城里肯定已经空虚,最多也就是几千老弱之兵。现在趁着他们的人四散奔逃,我军士气正旺,不如一路追杀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了汉中城。那时有城可守,城内有粮可食,敌人回去游兵散勇回去反在城外,那时各位就可以一展才学,与敌人斗智斗力了。”
一个副将提出疑问:“我们失去了攻城器械,汉中城城高墙厚,就算只有几千人守着,他们一时半刻也攻不下来。那时敌人败兵回来,截住我们退路,我们两面受敌如何是好?”
桓冲本是将才,只是遭到大变故有些乱了阵脚,被周全一言提醒,灵智已开,奋然道:“如今已无退路,唯有前进一途!立即收一些敌人的兵甲旗号,关七八百人扮作敌人模样,以最快速度冲向汉中城,其余人马跟在一二里后坚追不舍。城内敌人绝对没想到我军会这么快去攻城,以为是败兵回来,必定开门放入,我们趁机占了城门,后续人马一拥而入,汉中城可得。”
众人皆点头称善。周全说:“就算此计不成功,只要你们速度够快,敌人的大量败兵和援兵没有到达,城里本教的内应和大量汉人百姓趁机发动,他们几千人如何能守得住?还是有希望攻下来的。”
桓冲立即下令放弃追杀散逃的敌人,收拾一些敌人的衣甲旗号扮成敌军,两万人轻装急行向汉中奔去,作殊死一搏,只留下几千伤兵和老弱在原地收拾战利品。
周全使了一道缩地成寸符,急急赶回去帮助桓温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