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史实中,前秦的第二任皇帝苻健这时已经死了,由于周全上次大闹皇宫,撞破了飞花与太子苻生的*并杀了苻生,间接化解了一场谋杀父亲的阴谋。后来周全又托佛门的人传递消息给苻健,提醒他提防别人下毒谋害,由此救了他一命,所以至今还活着,但身体状况还是很不好。
苻健的大儿了苻苌已经死,二儿子苻生最为勇猛,也被周全杀了,另两个儿子没才能,不堪大用,现在他自己病秧秧的,连坐在皇宫里指挥都成问题,更不要说领兵出战,所以他只能依靠几个兄弟了。
苻建几个兄弟中最有潜力的是最小的弟弟苻雄,现任大丞相,封东海王,掌管着秦国近一半军队,在朝中声望极高,自然是这次抵抗东晋军队的最好人选。但苻健却另有烦恼,如果让苻雄带兵出征,大胜回来,他的皇位还能坐得住么?所以早在两个月前就要决定的事到了现在还没有决定,秦国的兵马已经在前线结集,主帅人选却一时还没确定在,但今天东晋已经发兵,再也不能拖了。
没有当过皇帝的人还好,当上了之后再想叫他退下来那是千难万难了,所以每一个皇帝最担心的就是别人夺位,最害怕的就是兄弟子侄中有人威胁到自己。其实苻健真正害怕的人不是弟弟苻雄,而是苻雄的二儿子苻坚。
苻家本姓良生,后改姓为蒲,因开国皇帝苻洪背上有天生的四个字:草付应王,所以改姓为苻,后来果然称王了。巧的是苻坚背上也有天生的字迹:草付臣又土王咸阳,合起来就是苻坚将来要在咸阳称帝王,并且苻坚自小聪明过人,天生异相,神力惊人,很得爷爷苻洪的喜爱,如今才十六七岁,已经是秦国的龙骧将军。
最近长安有儿童在传唱:“东海有鱼化为龙,男便为王女为公,问在何所洛门东。”苻雄是东海王,苻坚是龙骧将军,住宅正在洛门东,这不是暗示他们父子两要夺帝位么?所以苻健不敢把这次大战的指挥权完全交给苻雄。可是不交给苻雄,又没有别人可以挡担这个重任,所以这个会议开了许久一直没有结果。
周全使了隐身符靠近大殿,听了一会就大约明白了他们的矛盾,不管胡人还是汉人,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皇家的经就更难念了。看起来今天不会争出什么结果来,更不会有具体的作战计划了,那么秦国的军队虽然已经集结并布防,现在还只是一盘散沙,大大有利于东晋进攻。
这时大殿内众人都沉不住气了,语气越来越激烈,他们虽然学汉人的朝廷制度,但最重要的职务都是自己的族人担任,遇到这样的大事情时,不象是朝议,更象是家族会议,吵起来凶得狠。苻健受不了压力,只好同意让苻雄为主帅,但兵员方面却不肯松口,君臣又争执起来,苻健气恼不已,借口累了下令散朝,兵力调配的问题明日再议,说完丢下众人摆驾回宫去了。
众臣退出,边走边议论,显然对苻健的举棋不定很不满。周全心中一动,苻雄和苻坚父子两筹集到大量军队,十有八九会造反杀了苻健,夺了帝位,那时上下齐心,还真不好对付了。不如找个机会把他们爷俩杀了以绝后患,敌人还没出征,主帅就先死了,绝对是一大打击,他们一死,秦国内必定大乱,晋军就可以长驱直入了。
周全在暗中跟随着茌雄父子出了皇宫,外面一大群健卒打着火把上前迎接,待卫环护,马膘人壮,蹄声如雷,一阵风似地往西边奔去。这时已到了霄禁时段,街上不许闲杂人行走,巡逻的卫兵看到东海王的衣饰旗号都不敢过问,任由他们横冲直撞,不一会就到了西城,接近了东海王王府。
苻家父子和卫队中的高手突然警觉起来,他们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似乎有一座看不见的大山从高空上降下来。但抬头看上去却是星光闪耀的碧蓝苍穹,连一朵云都没有,更没有任可东西砸下。
苻健一举手,“停!”
众人齐勒奔马,骏马人立而起,硬生生在数尺内停下,但就这么一两秒钟的时间,从天而降的压力已经大得惊人,令人觉得喘不过气来。跨下的骏马嘶啸不绝,第一声是急停的长嘶,第二声已变成了惊恐的悲鸣,它们也感应到末日般的恐惧。
“下马,钻马腹!”苻坚大叫着,自己已经先松开一边脚蹬,快速无伦地向马腹下翻去。他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却看出危险来自天上,跑已经来不及了,躲到腹下是最好的办法,反应速度快得惊人。
但是大部份人并没有他反应快,听到命令想要下马时,无形的高压已经压得他们无法呼吸,甚至无法行动,就象是被凝固到一块巨大的水晶内。这一切来得极快,从发现异样到感觉到压力有一两秒钟时间,从感觉到压力到无法动弹却连一秒钟都不到,诡异得就象是在做恶梦一般。
紧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亮得无法形容的强光,还有少数人听到了惊天巨响,大部份人则没有听到任何声间,因为他们的身体已经在爆炸声发出之前支离破碎,永远都没有机会再听到声音了。
直径三十米内的楼房都被冲击波推倒,夷为平地,无数衣服、鲜血、内脏、人肉、马肉碎块炸射开,如同下了一场血肉暴雨。
暴炸过后,街道上的一百多护卫高手活着的不到三十个,个个赤身露体,大部份缺胳膊少腿完整的最多十人。他们有的是武艺高修为强,或者皮特别厚没有被震散;有的是下马得早,靠马匹挡住了大部份冲击;有的是被死人死马的肉块堆住得以保住性命。
还没人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附近的屋顶上三枚钢矢如流星射来,洞穿了还站着的四个人,这时他们才叫出口:“敌袭!”“刺客!”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这样的袭击是人发出来的吗?
没死的人也被炸晕了,炸麻了,一时都反应过来,第二波钢矢又到,这次只射倒了两个,苻雄和苻坚都闪身避开了,苻雄抽出宝剑,苻坚使一杆短枪,跃上屋顶向着周全冲去。
使用弹簧弩正面射击象他们这样的高手是难以凑效的,周全收弩出剑,御剑如飞向他们迎去。双方距离只有五六十米,这一对冲立即就到了,周全剑光跳动,分七八道剑气攻向苻坚,苻坚短枪如蛇,抖出一大团枪花,居然把几道剑气全挡住,但枪尖被削去了一截,他也被震得倒退回去。
苻雄紧跟着冲到,高跃而起,一剑向周全斩下。此剑长三尺有余,足有手掌宽,剑身微泛红光,剑刃上有许多缺口。周全一扫之间,虽然觉得颜色不凡,不是普通剑器,但剑上这么多缺口,想必好不到哪里去,太乙精金剑反撩而上。
不料苻雄一剑斩下之后,剑气蓦然暴长,剑光射出足有三四米长,两剑相交,“铮”的一声响亮,声震九霄,余音不绝。那暴长的剑气竟砍到周全头上,周全急忙闪退,头发已被削去一缕,再看手中太乙精金剑,竟然出现了一个米粒大的缺口。
周全大吃一惊,这把宝剑炼成之后,虽然有遇到削不断的武器,却从来没有受过损伤,如今竟被对方一把破残的阔剑给砍缺了,这一把是什么神兵利器?
再看苻雄手中剑,剑身宽而厚,剑尖圆而钝,剑刃上有不少缺口,剑身上古朴花纹,颜色青绿,剑刃和剑尖发出的光芒却微带红色。周全突然想历史上有一把神兵利器巨阙剑,就是有缺口的阔剑,但早就已经遗失了,难道就是眼前这一把?
巨阙剑是铸剑大师欧冶子的得意之作,据说还是他所铸宝剑中最威猛锐利的一把,剑上的缺口是本来就有的,而不是被别的武器砍出来的,这些缺口在拖动之时就象锯齿的效果,可以把敌人的铠甲切蛋糕一样割裂。
苻雄宝剑前指,剑尖又暴射出长长的剑光来,指向周全问:“大胆妖道竟敢行刺本王,是谁指使你来的?”
周全反问:“你手上的可是巨阙剑?”
苻坚在另一侧说:“此人定是五斗米教的教主周全!”
四五个劫后余生、赤身露体的待卫怒骂着往这边飞跃,巨大的暴炸声已经惊动了大半个长安城,许多军队向这冲来,黑暗中更有无数人影在屋顶跳跃而来。只要过一两分钟,周全就会落入无数高手的包围之中,所以苻雄和苻坚并不急于动手。
周全刚才施放雷神震怒符,几乎把自己的真气都抽干了,现在还感觉有些虚弱,没办法再放高级的符法,武艺最多也只能发挥出平时六七层。苻雄手上有巨阙剑,想瞬间杀了他几乎不可能,敌人援兵眨眼就到,看起来是没机会杀他了。
他本来是为杀人而来,现在却起了夺剑之念,这可是一把名垂千古的神兵啊,拿在手上都是一种荣耀,汉人宝剑怎能被胡人拿去用?今日宁可冒险也要试试!
周全猛地飞起,头下脚上斜斜向苻坚冲去,宝剑刺向他胸膛。苻坚急忙挥枪招架,“铛铛铛”之声急如骤雨,一口气连接了周全十七八剑,但他也被迫退出了五六米,险些摔下屋顶去。他虽然天生神勇,毕竟才十六七岁,武力和经验上都还嫩了一点。
苻雄先前见周全眼光灼灼盯着自己的宝剑,还以为他是要抢剑,全力提防着,不料周全却对着他儿子下手了,这个儿子可是他的命根子,是苻家的希望啊,怎能被周全杀了?他怒吼着冲了过去,宝剑向周全后面狂斩。
周全正是要诱他来救,突然回过身来,剑光弹跳,剑鸣如簧,颇有几分仙音剑法的巧妙,剑光瞬间便跳跃到了苻雄胸前刺向他心脏。苻雄巨阙剑高举欲砍,哪里来得及收来回挡格,急向后倒翻出去。周全一剑落空,却还有后继变化,剑尖向下划去,剥他腹部。
苻坚见父亲遇险,拚命冲前,枪如毒蛇出洞刺向周全后背。周全如果继续攻击苻雄,应该可以把他重创,但自己背后也要受这一枪。放在平时他应可硬顶得住,但此时真气受损,护体真气变弱,又没有使用过混元力罩符之类的,受这一枪可能要伤得不轻。他可不能拿自己身体当赌注,迅速晃身闪避,一剑回击过去把苻坚长枪挑开。
刚才那一剑的剑气虽然没有把苻雄的肚子切开,剑气却已把腹部割开一道口了,鲜血淋漓。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父子两果然配合得很好,令周全的计策落空了。看来今天要夺剑没有希望,那就先杀人再说!
周全大喝一声,剑光更盛,重重剑气一波波向苻坚压去。苻坚心怯,一边挡格一边背朝后急退,周全却紧咬着他不放,一进一退飞也似地追打。
苻雄又追了过来,一剑刺向周全后背,但这次小心多了,七分攻三分守。周全却不回身与他斗,回手一剑将他震开,丝毫不停地追杀苻坚。等他再追来,又是一剑挡开,没有正面对砍,巨阙剑并不能砍伤太乙精金剑,苻雄武艺还不如儿子,根本对周全没办法,那几个光屁股待卫就更连追上的机会都没有了。
苻坚背向后退,随时都可能撞到墙上,处于极不利地境地,越斗越危险。可是他如果不边挡边退卸力,短枪一下就被周全斩断,那就连一招都挡不住了,可能立即就死在周全剑下,他此时是苦不堪言。周全如果不是真气受损没有复原,早就一剑斩断苻坚的枪并要了他的命了。
其实以苻坚小小年纪,在每一招都凶险异常的情况能够化险为夷,接周全这么多招快攻已经算非常了不起了。
周全以极尽全力攻击苻坚,迫得他无法停步,不让他们父子两前后夹击的机会。三人的速度都极快,一眨眼就追出了上百米,突然一座高楼挡在前面,苻坚虽知后面有东西当着,却无暇无头,也没有能力向后闪避,只能背朝向着土墙撞去。这么微一阻,周全便斩断了他早已伤痕累累的短枪,手上只剩两尺来长的枪杆。
周全宝剑趁隙而入,直刺他胸口,苻坚临危不惧,弃枪合掌,以两掌夹住剑身,反借用周全这一剑的力量撞破了土墙落入屋内。
严格来说周全要杀的人不是符雄而是他,因为他比他父亲潜在的威胁要大得多,所以这时也不想夺剑了,紧跟着从破洞中冲入,剑光如一蓬暴雨向苻坚当头罩下。这时苻坚手无寸铁,连身上的铠甲都在刚才的暴炸中震飞,绝对无法挡住周全这一剑,眼看就要碎尸于剑下。
苻坚在此绝望之际,心极不甘,怒目圆睁,气往上冲,头顶突然一道黄色光华冲出,似光非光,似乎非气,腾腾渺渺,宛若龙形盘旋而上。周全那一蓬剑光落在上面,就象是刺在弹簧堆中一样,不但没有刺下,反而震得飘飞起来。苻坚绝处逢生,急忙翻滚出去,那道光华消逝得无影无踪,就象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周全吃了一惊,这不是真气,也不是什么法术,究竟是什么他一时也说不上,但绝对强横,沛然不可御,就算他功力未受损也刺不下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