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别姬——踏上漫漫征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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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穿越茫茫的草原,终于来到南匈奴的王城——吐库浑。

    名虽是王城,其实充其量算是一个人群密集的集镇,建在一座大湖的岸边,湖边是一望无际的肥沃草场。王城四周是土质的城墙,只有两米多高,城门只是一个大豁口,城头上也没有兵丁放哨,只是在城门口有几个骑兵在巡逻。一眼望去,城中数不尽的毡房一座挨着一座,城门口也偶有成群的牛羊出出入入。

    申公豹直了眼,问身边的达尔巴:“这就是你们的王城?”

    达尔巴自豪的回答:“仙长,这就是我们南匈奴国的王城。”

    “为什么不筑起坚城高垒,重兵保护你们的单于和平民百姓呢?”申公豹虽是神仙,但是他毕竟在北海眼里困了三千多年,对周朝以后的风土民俗还不是很了解。

    “哦,仙长有所不知。”达尔巴笑了:“我们匈奴是游牧民族,哪里草场好我们就搬到哪里,我们的王城,其实就是单于的亲族和近卫军的聚集地,没有固定的居所,这个土城只是临时修建的。”

    “那……万一有敌人来袭怎么办?”

    “仙长,匈奴人入则为民出则为军,草原既是我们的生存之地,也是我们的战场,所有身高超过车轮的男子都是可以上战场冲杀的勇士,我们王城的单于亲族和近卫军人口总数超过了二十万人,其中主战兵力不下十万,而且都是王国的精英,这样一支队伍谁敢小觑?何况我们的蓝旗探马遍布草原各个角落,敌人但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们立即会知晓,迎接他们的只有勇士们的铁骑、弓箭和弯刀!”

    “原来如此。”申公豹手捻鼠须点了点头。

    说话间,一行人已来到了城中心的王帐。

    王帐如同一座连营,周边整齐排列着数千数营房,中间矗立一座超大型毡房,高度和跨度都比其他的营房高出三倍还多,装饰华丽,气派威严,想来这就是单于的王宫了。

    进城之前就已经有人前去禀报,一行人刚到王宫前,只见笼帘一挑,从里奔出一个大汉,古铜色的脸盘,扫帚眉,铜铃眼,狮鼻阔口,一部虬髯密不透风,剃光了头顶,其余的头发编成几十根辫子飘洒在脑后,身高至少一米九,金甲红袍,肋下不是弯刀而是一柄长剑。

    “哈哈哈哈……”笑声有如惊雷。“原来是我的小孔雀回来啦!”

    车驾已经停住,蔡文姬挑起门帘正欲下车,那金甲大汉已经跑到马车前,一把就把蔡文姬抱下了车。

    “哈哈哈哈……”金甲大汉继续笑着:“我的小孔雀,这一路颠簸,可辛苦了你们母子啦……来,让我来摸摸我的阿迪拐长多大了?”说着伸手就向蔡文姬的小腹摸去。

    蔡文姬羞得满脸通红,忙推开大汉的咸猪手:“单于,别这样,有客人在。”

    “哦?”那大汉才抬起头来看着一行人,果然,在巴达尔身边站着一个老道,而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位白衣美女!

    大汉首先是愣了一下,因为这两个人的装束十分的怪异,但是随即恢复了平静,把蔡文姬放下,走到肇芸儿和申公豹面前,面带微笑的说道:“两位远方的客人,欢迎你们来到我的王城作客。”

    蔡文姬忙向肇芸儿和申公豹介绍:“申道长,芸儿姑娘,这位就是我们南匈奴国的单于左贤王。”

    申公豹点了点头,打了个稽首:“久闻单于盛名,幸会幸会,贫道申公豹,这厢有礼了。”

    蔡文姬对左贤王说道:“单于,这位申公豹道长是位神仙,这位肇芸儿姑娘是他的弟子,我们在路上相遇,是道长救活了我暴毙的辕马,我邀请他们来王城作客。”

    左贤王眉毛一挑,看了一眼申公豹,嘀咕了一句:“神仙?”

    左贤王本来就大嗓门,虽然只是嘀咕一声,也比一般人说话声音大,震得旁边的人耳朵“嗡嗡”直响。

    申公豹听到了左贤王的怀疑,虽然心下极不高兴,脸上却没露出任何异样,只是微微一笑。

    左贤王的怀疑一闪而过,随即哈哈大笑:“凤凰落在王城,太阳神降下吉祥,没想到我小小的南匈奴国竟然有神仙驾临,真是蓬荜生辉啊!快请,快请!”

    紧接着对手下人吩咐一声:“来人!快快杀牛宰羊,拿出最好的美酒,摆下国宾宴席,为二位神仙接风洗尘!”

    说完,回头问了一句:“二位神仙吃不吃荤?”

    王宫其实就是一个特大号的大帐,中间用几百块整张牛皮缝成的幔帐一分为二,前面的一半作为议事大厅,后面的一半则当作寝殿。

    议事大厅的面积大概有五六百平方,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毡,散发出浓烈的腥膻之气。两边各有一排牛皮墩,中间的长案后面摆放一张大椅,上面铺了一块整张的熊皮,熊脑袋就在脚踏的位置,双眼已被剜出,取而代之的是两颗绿松石,血盆般的巨嘴大张,露出锋利的獠牙,面目狰狞,虽然明知是死的,却也让人不寒而栗。

    肇芸儿虽然不怕,但她天*干净,这种粗犷之风和气味让她十分不喜,才走了没几步就用手掩住了鼻子。

    这个动作被蔡文姬看在眼里,紧驱几步走到左贤王面前,施了一礼:“单于,芸儿姑娘虽是神仙门人,但毕竟男女有别,请允许我带芸儿姑娘去我的寝帐单独设宴招待。”

    左贤王哈哈大笑:“这个我倒疏忽了,既然王妃有命,芸儿姑娘,还请屈尊到王妃的寝帐休息。”

    此举正合肇芸儿的心意,跟一帮大男人在一起吃肉喝酒,一想起来头皮就发麻,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幸好蔡文姬出面解围才化解这份尴尬。

    蔡文姬拉着肇芸儿的手,从角门进入了后帐,把申公豹一个人扔在了左贤王那里。

    左贤王吩咐仆人把所有的座位都撤去,地上铺了十几块大竹席,不多时又陆续进来十几位将军,左贤王给申公豹一一介绍,都是南匈奴王国的重要大臣和左贤王的兄弟,大家席地而坐,随即,一盘盘瓜果便端了上来。

    左贤王哈哈一笑,对申公豹说道:“申仙长,请坐,我们草原没什么美味佳肴,先吃些瓜果,一会酒宴备好我们再一起开怀畅饮。”

    申公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神仙,应付这种场面自然不在话下,有问必答,侃侃而谈,左贤王与在座众人无不佩服。

    不多时,酒宴已摆好,一盆盆端上来都是煮好的牛羊肉,烤熟的羊腿,每人面前又放了一大壶奶酒,一只大号的海碗。

    左贤王满满的筛了一大碗酒,伸出手指蘸了些碗中的酒,敬天、敬地、敬鬼神,哈哈一笑:“太阳照耀草原,牧民迎来吉祥,申仙长驾临我们南匈奴国,乃是我们凡夫俗子的荣幸,请仙长不要嫌弃草原大漠的粗鄙,请满饮此碗,我先干为敬!”

    说完,一仰脖,“咕嘟咕嘟”一口气把满满一碗酒喝得涓滴无存,然后“哈”了一声,将碗底亮给申公豹看:“申仙长,请!”

    申公豹看着眼前这一大碗重量不下于五斤的奶酒,傻眼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