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短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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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筹备了两月之久,隆重而热闹的册后大典,终于在皇后如笑颜中结束了。可大典上玄烨对上我时歉意的双眸时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每每独自安静时,我就会反复揣测其中的含义。今日仍是如此,我手中捧着书,却无心览读,眼睛不知落在哪里,只是那么呆呆的看着,脑子里却一片的翻腾。每日对皇后的定省请安和金灿灿的坤宁宫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佟已成为皇后的事实,现在,只有佟一人能称为玄烨的。而我,仍然……

  心中一片酸酸的感觉,面上却无任何表情,“宛颜,你说你能懂我的无奈,如若哪天,我做了应承过你,却没能办到的事情,你能理解么?”玄烨这句话突然出现在脑海里,什么是应承过我,却没有办到的事儿?我颦眉苦思,难道,那时玄烨就在暗示我立后之事?曾经他确实说过一定要封我为后,而今……那大概就是没错了,说这句话的时候,玄烨一定已经决定了立佟为后,说这句话的时间回忆起来大概就是我又复得皇宠的那天!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在脑海中,我立刻感觉到一背的冷汗,不会的,不会这样的,玄烨不会是因为不能立我为后,心中愧疚,才在冷落我数月之久突然出现在延禧宫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可是我颤抖的双手,和惨白的脸都不能控制我的自欺欺人,无论从时间来说,还是从现在玄烨早已不像从前那样的勤来延禧宫来说,这都是我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难道我的真心又一次的被贬的一文不值,难道一切的一切又是我的自作多情?泪水夺眶而出,我愤恨的擦去,我讨厌这泪水,这懦弱的泪水!

  但是玄烨曾经说过,无论何时,我都是他心尖上的那个人,他说过,他是那么那么的爱我,是那么那么得离不开我……也许,一切都只是巧合罢了,一切都是假设,都是因为我伤过太多次而极度不自信的假设罢了。想到这里,我微微平复了心绪,可是仍觉得呼吸困难,几乎要窒息般,“珍哥!”我高声呼道,“珍哥,陪我出去走走!”我必须要马上离开这屋子,我要好好的透透气,好好的梳理一下内心的疑问。

  和珍哥走在御园的一片姹紫嫣红中,看了看儿,赏了赏鱼,再随意的与她说两句闲话,原本烦躁的心也渐渐沉淀下来,看到宫人们在御园临角一亭中摆放兰时,我们停下了脚步,珍哥好奇的上前问一宫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众人一看是我,急忙停了手中的伙计,行了礼后答道,“回贵娘娘的话,这兰是皇上命奴才们给德主子摆的。”

  “哦?给戚兰在这儿摆兰?这是为何?”我喃喃自语。

  一个靠近我站的面容清秀的小太监,做了个揖说道,“是,贵娘娘,奴才们听说,是因为德嫔娘娘做了一个梦,梦到在这亭中一白胡子神仙,向她腹中抛了一株兰,还说,若这亭中皆兰,德嫔娘娘腹中的皇子就会平安康健。皇上听闻后大喜,就命奴才们在这儿摆兰了!”

  白胡子神仙?腹中抛兰?亭中摆兰?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啊,我默默思量,突然恍然大悟,君子如兰,君子如兰!君子男子也,戚兰的这个梦不是正暗示了她腹中所怀的孩子是阿哥么!呵呵,我淡淡的笑了,好一个吉祥的梦,好一个君子如兰。难怪玄烨会闻后大喜了。我摇了摇头,带着珍哥继续向前走去。

  珍哥突然说,“格格,这说来也奇怪,为什么近来德嫔娘娘很少来咱们延禧宫呢!”

  我顺手摘了一支一串红在手中把玩,淡淡的说,“她这身孕也七月有余,想必是行动不方便吧。咱们现在倒是可以去看看她。”

  珍哥点头与我一起向永安宫方向走去,还没走出御园,就远远的看见一行人走了过来。仔细一瞧,却是大腹便便的戚兰和红光满面的皇后。那行人渐渐行近,我也不知为何,一把拽过珍哥,躲在一片树荫后。

  只见戚兰一脸笑容柔声软语的说,“说句心里话,这后宫上下能担这皇后重任的,还就非您莫属了。我看任谁,也比不上的!”

  话语温柔,却字字句句说在皇后的心坎上,皇后听的满面笑容,“真会说话。”

  “我可字字句句都是实话呢。”戚兰一副认真的模样,与每每向我表示与我同心时无二。

  “哼!”身后的珍哥气鼓鼓的嗤鼻。

  我扭头看她,只见她抿着嘴不说话,只是一脸的忿忿,我摇摇头叹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珍哥一瞥眼说道,“这宫中见惯的就是捧高踩低,本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可没想到今儿这主竟是格格您心心念念的好!”

  我笑道,“话也不能如此说,皇后娘娘素来与我和戚兰交好,今日戚兰冲她道贺也是理所应当!再者说,她就算是故意捧高皇后,也与我无关,哪里有踩低我一说?”珍哥听罢正要辩解,我摆摆手接着说,“就算是如你所想,我倒觉得今儿这一出是件好事儿,这不也正给我提了醒,省得真有一天咱们蒙在鼓里翻了个大跟头还不知道。”

  珍哥呶呶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的说道“格格真要朝心里去了才好,别看谁都跟您似的好!”

  午后,“格格,喝点儿刚冰好的酸梅汤吧。”剪秋端来一碗冒着凉气的酸梅汤笑咪咪的走了过来,我刚放置嘴边,就听到院子里小瑛子忿忿的声音,“什么破玩意儿!这宫里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咱们主子得宠的时候,看见咱们也都跟只哈巴狗一样,现下咱们主子也没怎么样,他们就鼻空朝天了,这帮兔崽子的,总有一天……”

  “小瑛子!你胡说什么呢!”剪秋飞快的瞥了我一眼,一把推开窗户,冲小瑛子呵斥道,“话这么多!当心闪了你的舌头!”

  “剪秋,让小瑛子进来。”我抬头吩咐。

  “格格,您别听他胡说,他们都是一天到晚闲的到处去瞎说,不当真的……”

  “让他进来!”我打断了剪秋,剪秋不得已,唤了小瑛子进来。

  小瑛子垂搭着脑袋,进了屋,对我打了千,却怎么也不站起来,我也就没有强求,搁下碗,好奇的问道,“小瑛子,你在外面可听说了什么?”

  小瑛子陪着笑脸道,“回主子,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冒酸气的人瞎说一些混账话罢了,入不得主子的耳。”

  哼,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有人在我背后嚼我的舌根了,看到小瑛子跪在地上不起来,就明白他不会跟我说到底听到的了什么,但是不用问也能想得到,我冷冷一笑道,“得了,我也不难为你,这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摸了摸纯金的套指有正吩咐剪秋,“你吩咐下去,咱们宫中上上下下一律不得理会外面的任何闲事,无论谁说什么都只当是畜生放屁,不用搭理,更不需要动怒!谁愿意怎么说,都随了他去!”我就不信这些子蜚短流长就传不到玄烨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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