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吃罢午膳闲来无事,便与剪秋和珍哥坐在小院里乘凉,茗茶,我喝了一口新泡的茉莉茶,稍稍思量了一下,对珍哥说道,“珍哥,把这茉莉茶装上一小罐子,咱们给德贵人送去。”
刚跨进永乐宫大门,就听到里面嬉笑一片,我制止了准备通报的小太监,带着剪秋,珍哥径直的走了进去。
“什么好事,把乐成这样?”我一边说着一边跨入了永乐宫的正殿。
德贵人扭头一看是我,欢喜得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兴奋的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真是难得呢。”说着,就把我拉上了正位坐下。
“,这逾理不合。”我推让着。
“,既然我唤你一声,就当然要做正位,就别再推辞了吧。”戚兰一边说一边将我按在了软垫上。
坐在一旁的惠贵人盈盈的走上前,对我说,“,好不偏心!怎的就认兰丫头这一个?早把惠卿望到脑后了吧。惠卿可是不依呢!”只见这惠贵人嫩黄的长裙及地,身姿妙曼,杏眼有神,面若,煞是娇悄可爱。我拉住她的手说,“好厉害的一张嘴,说得我不知说什么好了。”我从手上卸下一串玛瑙佛珠套在她的手腕上,说,“那就给你这个当作补偿吧,是我入宫的时候额娘给的,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却是大师开过光,保平安的。别嫌弃才好。”
只见惠贵人,立刻脱下玛瑙佛珠,一跺脚,假嗔道,“又折煞我,我是嫉妒戚兰在这宫中能有你这么个好互相照应,哪是要讨东西呢!”
“莫理她,这个丫头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戚兰笑着对我说,接着又转头对惠卿说,“能送你这么贴心东西,自是把你当自己,你这个丫头还不知足。”
“真的!”惠卿高兴的跳脚,看我微笑着点头,这才得意的说,“那我就收下这佛珠了。”说完喜滋滋的套在了手腕上。
戚兰白了她一眼,说道,“看似还是宛求你收下的不成?”
惠卿嘟起嘴道,“我哪有那意思,是你想歪了去。”模样煞是可爱,我与戚兰不住的笑了。
“今天来可谓何事?”戚兰扭头问我。
我笑着看了一眼珍哥,珍哥便递上了用琉璃嵌玉瓶装好的一罐茉莉茶,“我那院子里开满了,闲来没事,就采摘了些,做成茶,给送来些,让你尝尝鲜。”
“谢。”戚兰笑盈盈的接过,揭开盖子抬头一闻,“真,该是茉莉吧!”我点头表示肯定,“白儿,去泡上一壶来。”戚兰边说边将琉璃嵌玉罐给了贴身侍。
“皇上驾到!”我正告诉白儿用露水浸泡,只听见殿外响起了传话太监的声音,都急忙起身去接驾。
“皇上吉祥。”我们三个一同摆了下去。
“都快起来吧。”玄烨笑眯眯的对我们说,我们随他一起进了正殿。玄烨坐在了上坐,白儿适时地端上了茉莉茶,玄烨轻允了一口,“唔,不错。不过。”玄烨微微颦眉,又喝了一口,“好像是少了些什么。”
戚兰含笑道,“这是宛刚给臣送来的,可是浸泡的方法不对?”
“噢?是宛颜送来的?”玄烨看向我,眼底溢满了笑意。
“这茉莉用清泉水浸泡最佳,可是,清泉水宫里少有,所以用露水浸泡亦可,但是一定要是清晨朵上的露水,这样才能增加茶的清。刚才我正给白儿说,皇上就来了。”我笑着说道。
“噢?这么说,是朕扰了你们的雅兴了?”玄烨斜着眼睛看着我问。
“臣不敢。”我低下头说。
“哈哈哈。”玄烨大笑,我们也随着他笑了。
又稍坐了片刻,我就起身告辞了,惠卿也随我站起了身,“臣也告辞了。”边说边向戚兰调皮的眨眼睛。
没想到玄烨也站了起来,“朕这茶馋虫被宛颜勾起来了,朕也随宛颜去延禧宫喝喝着用露水浸泡的茉莉茶。”我一阵愕然。
戚兰连忙起身,恭送圣驾,面上虽然带着笑,却透露出微微的尴尬。我有些担心的看向她,她冲微微笑得轻轻摇摇头,用眼神告诉我没事。
刚到延禧宫,给玄烨倒上茶,我便对他说,“皇上,喝完这口茶,你还是回永乐宫去吧。”
“为什么?”玄烨专心致志的喝茶,眼睛都没抬的问我。
“您今天明明去了永乐宫,却这样与我回来了,会让德贵人难堪的。”看他不紧不慢的样子,我急着说道。
玄烨又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茶,才将茶杯放在了小几上,看了看我,便把我拉了过来坐在他的腿上,“我本就是到延禧宫来的,听你宫里的侍说你去了永乐宫,这才去永乐宫寻你的,怎个刚一来,你就赶我走?”我听的心中一震,看着他有些青碴儿的下巴,不做声。“宛贵人,你可知罪?”玄烨突然正道,我心中一惊,有些颤微道,“我,臣不知如何得罪了皇上?”说着就准备起身。
玄烨却将环在我腰上的手臂紧了紧说,“谁让你偏心眼儿啊。这么好喝的茶,怎么从未给我泡过,却送给了德贵人?你可知罪?可是要罚你才是?”玄烨坏坏的一笑。
我心头一松,故作娇羞道,“玄烨……”突然止住了说话。随后,紧颦眉头,用手按压着胸口,呼吸急促起来。
“怎么了?宛颜!”玄烨急切地问道。
“没事,这是在府里头就有的心悸的老毛病了,皇上不必挂心。”我缓缓的说。
玄烨急切的扶我起来,让我独自坐在软垫上,说“我去请太医来。”说完就要急急的朝外走。我一把拉住了他,“皇上,不用了,我知道这毛病,进宫的时候,我带了药来。”
“可是,总还是让太医看看的好啊。”轩烨的脸上一脸关切。
我笑着摇摇头,说“真的没事,别让外边的人觉得我娇弱不堪。”
“那快快吃药吧。”玄烨说道,样子似乎要看到我吃下药才安心。我心下略略一沉。
“剪秋。”我向门外喊道。
“格格。”剪秋应声进来了,我定睛看着剪秋说,“剪秋,去将我治心悸的药丸拿来。”剪秋面上略闪过一丝疑惑,却机灵的看出了我的眼神,应了一声便下去了,不一会儿,拿过来了一个白的小丸和一杯温热的水,我和水吞下。顿时,脸舒缓了许多。
“好些了么?”玄烨拉着我的手紧张的问。
我笑着点点头,“好多了。”
“那就好!”玄烨舒了口气的说。
“玄烨,我去休息一会儿,你去永乐宫吧。”我温柔的对玄烨说。
玄烨听罢,立刻板起了脸,“你不舒服我更该在这儿陪你才是啊。怎的又把我朝出赶?”
“怎么是赶你呢?只是,这病来的时候需要安静。”我面若阳光般真诚的说。
“这,好吧。那你好好养着。”玄烨站起了身,看看我又走过来说,“我就呆在你身边,不说话,可好?”
“玄烨—”我无奈的叫了一声,怪嗔的看着他。
“好吧好吧,你好好休息,等好了,我再来看你。”玄烨无奈的对我说,扭头走了出去,走在门口还不忘回头看了看我。
“皇上摆驾永乐宫。”直到传话太监的公鸭嗓子响起,我才真正的安下了心。
珍哥和剪秋走了进来,“刚才奴婢情急,去小厨房拿的格格早上做的糯米圆子。真担心皇上看出来呢。”剪秋心有余悸的说,我冲她微微笑了一下。
“格格,珍哥就不明白了,您这是何必呢?以前别宫里的嫔娘娘把皇上请走也就不说了,您怎么现在却自己个儿把皇上朝外赶啊?”剪秋急忙拉了拉珍哥的袖子,示意她别再说了,我知道,剪秋定是觉得我又想起了初阳。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和德贵人间有什么疙瘩。”我淡淡的说到。
“德贵人能有什么疙瘩,是皇上自己跟着我们回来的,又不是格格请的。”珍哥硬是想不通,剪秋大力的拉了她一下,低喝道,“珍哥,别说了。”
是的,我是怕与德贵人之间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可是主要还是因为我还没有习惯与玄烨亲密的独处,,更从心底里还不能接受。这些因为的并不是剪秋所想的初阳,而是左楦。
想起左楦,我的心竟真的开始阵阵绞痛,站起身,默默的走向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