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想到了左楦,只因那与左楦相似的脸,只因差一点就发生的亲密,使我反胃,使我不顾一切的大口大口的吐了出来。吓的一屋子丫头乱了手脚。
延禧宫寝宫内殿,烛光昏暗。我已经吐的筋疲力尽,倒在炕上一直的喘气,眼神已经空洞的不知飘荡在哪里。剪秋用柔软的羊毛毛巾轻轻的为我拭汗。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珍哥端着一盘新打来的水迈了进来,那水还冒着白白的热气,她走到边,面紧张的看着我。
“格格,奴婢快被您吓死了,您好些了没有啊?”珍哥心疼地问道。
我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是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剪秋将毛巾在水里浣了浣,又走过来,轻轻的为我擦拭眼泪,安慰道,“格格,别太难过了,您不是常说,人各有命么?您和初大人,也是各有各的命了。”剪秋以为我是想到了初阳才会如此。
人各有命?那我的命为何如此的悲惨,我为何要来这个陌生的地方,为什么要将一个根本没有感情的男人当作自己的丈夫?为何要经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不要在这里,这个地方对我来说,陌生,冰冷,孤独,可怕。我要回到真正属于我的地方,我想念我的爸爸妈妈,想念我心爱的左楦,想念我家里可爱的小宠物狗,甚至想念我家巷口每天卖豆浆的大娘……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承受这些,我不要!
越想,我的情绪愈发的激动起来,我用力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用手用力的敲打她,“格格,格格!”剪秋和珍哥扑过来制止了我,在她们的眼里布满了震惊。
“格格,您别吓奴婢啊。”珍哥带着哭腔说。
我坐起身,趴在剪秋肩上,痛哭失声,“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剪秋落泪,哽咽着安慰道,“别哭,格格,您是不是想家了?咱们想法子……想法子……明天奴婢就去找找二少爷。您也可以求皇上,让福晋进宫来看您啊。别哭了,格格。”二少爷?皇上?福晋?对,我是博尔济吉特宛颜,我不能如此的失态,我警告着自己,渐渐止了哭泣,剪秋却仍然安慰似的轻轻的拍着我,珍哥站在旁抹着眼泪。
慢慢的,我平静了下来,从剪秋的身子里滑落到了上,闭上了眼睛,剪秋帮我把被子掖好,默默的退在一边,轻声地对我说,“格格,您安置吧,奴婢退下了。”我无声的点点头,听到轻轻挪步的声音,门被轻声的拉开,随即关上了。
“秋,主子怎么了?”守的小惠子在门外压低声音问剪秋。
“主子梦魇了,在外面别乱嚼舌头,否则,仔细你的皮!”剪秋正说道。
“不用您交待,奴才也不会啊!”小惠子急忙说道。剪秋点了点头与珍哥离去。这天清晨,佟携着我的手,走进了广安宫的小跨院,我环视四周,很朴素的一个院子,却处处透露着精细。“,往后,多来这里坐坐!来,进来看看。”佟满面笑容的拉着我进了屋内。珍哥,剪秋等,等在门外。
屋内,收拾得窗明几净,高雅华丽,我左右看了看道,“,您这儿真是精致呢。”佟一笑,说“坐”我便随她坐在了厅正中的软垫椅上。
“,有几句体己的话要跟你说。我们的皇上,情仁厚,不过,男人总有男人的脾气,凡事要顺着他,体谅他一点儿,这水晶玻璃似的人,才会更恩宠倍加。”
我答道“是,谢教诲。”
佟又继续说道,“现在看似皇上对恩宠,却还从未真正宠幸过吧?”
我心中一惊,面上却羞涩的点点头,两抹红晕飞上了俊俏的脸颊。“傻,跟还有什么害臊的?”佟笑着对我说。“,听一句话,这人那,有的时候也不能太过谦让,你看看,是不是总有人从你那里请走皇上?”
我看着佟,点点头,佟接着道,“这就是了,,记住,只有怀上了龙种,才能真正的在这后宫站稳脚,你瞧,文贵人和你一起入宫,已经多次得龙宠了,是明眼人,定知道她身后有淑撑腰,可是,她总是仗着有淑,闹些口舌是非,现在,皇上也觉得有些厌烦了,也越发的不宠她,所以,至今,她都没能得留龙种。她为这事儿,死底下没少埋怨呢。其实,追根究底,她该埋怨的是她自己。”
我摇头道,“宛颜自不会学她。”
佟欣慰的点点头说道,“要么说,响鼓不用重锤呢。这我也就放心了。你若有什么缺的,就差你的丫头来跟我说,我的贴身侍叫广儿,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交待她,让她给你办来!”
“谢!”我起身,向佟一福。
“都是自己,千万别用这些个虚礼给生分了。”佟虚扶了我一把。
我乖巧的点点头,对佟说,“说了这半天的话,也累了,歇息吧,就不叨扰了。”佟微笑着点点头,“那就不送了,有空常过来。”我跨出了门槛,又回头冲佟笑笑,佟微笑的向我挥了挥手。
佟看着宛颜的背影,摸着手上的玉石戒指,想,“这样的一个可人儿,与她为友,才是真真的上策。”佟得意于自己的下手为强,先人一步拉宛颜成了同盟。这样的人儿,当然要为己所用才是,可怜的淑,一开始就押错了宝,想到那个如同草包的文贵人,佟的嘴角泛出一丝轻蔑的冷笑,与她端庄秀的面容及其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