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瞧是谁来了!阿,敬茶!”老远就听见宁咋咋呼呼的,一点也不符合她宁的称呼。这样的格和气质,自然是无法引起皇帝的疼惜,甚至一丝一毫的喜爱的难有。只因为她是宁王的,为了利益联合嫁给了当时的太子,成为了今日的宁,而且,为了安定度日,皇帝还不能太冷落她——这么说,皇帝也不好当啊!
宁知道皇上不喜欢她,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格不够温婉所以她从不争风吃醋,只要她的夫君每个月到她这儿一两次就很满足了。在别人眼中,她还真的很宁静呢!
珏笑着迎上去,寒暄了几句。宁是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子,不像后宫其他人,哪怕只是小小的贵人,都会因为他宁愿摆弄草而不愿从政这一点看不起他,对他视而不见,实在不得已也只是不情不愿的草草施了礼就走人。
“天呐,您一定要帮我瞧瞧这些!看那株蓝的,是皇上赏赐给我的儿,名叫海媚,一直生气蓬勃的开着,可是昨儿个叶子黄了,今儿更是连瓣都掉了不老少!还有这些,您瞧瞧看,我每天亲自浇水,居然还是一副蔫样!……”
絮絮叨叨地说着,宁和玓跟在珏身后看他摸摸这片叶子,摁摁那盆土壤。
转了一大圈,珏终于直起腰来,对宁说:“宁娘娘,您这些施的肥太多了,水也浇涝了。还有,山茶喜阴,您却把它们放在太阳底下,兰也是的,光照太多太强了。”珏又弯下腰去,把几盆挪了位置,转身叮嘱道:“肥料一个月上个两三次即可,水嘛,如果下雨的话,接连三天都不用管了,不下雨就两天一次。”
宁点头,用心记下了那些话。
“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告辞。”珏和玓走出宁的庭院。遥遥听见宁聒噪地喊着“谢谢”。
“哥,有没有注意啊,宁娘娘看你的时候一连崇拜呢!”玓揶揄道。
“小孩子,这种话不能乱说!”珏警告她,转眼又自言自语,“那株蓝兰还真是好看呢,那便是进贡的海媚吗?”
“哥,你要见父皇吗?”
“啊?啊不。”
“那你为什么和我一路走到这儿?”玓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大殿门口镶着的巨幅匾额,上面是三个烫金大字:太和殿。
“啊,不知不觉就走了这么远啊。那我和你一道进去好了,很久没见父皇了呢。”
“是很久没有被他训斥吧!”玓嘻嘻一笑,先一步进了正殿。
“你不也总是被骂……”珏跟着踏出步伐。
“儿臣参见父皇。”二人跪在地上。
“都起来吧。玓儿,你想了很久吧,这把佩剑?”皇帝的兴致看来很高,居然有闲心主动过问他那些儿的事儿。
“是的,父皇。儿臣自学剑术之日起便希望终有一天通过自己的实力拥有此剑了。”玓正,注视她高高在上的父亲。
“呵呵,好!”皇帝一声断喝,吓得正神游的珏一激灵,环顾四周,他很沮丧的发现除了自己再没有谁被这一声吓到。
“在此,我,落璐帝国第二十三世皇帝,宇文琅,将这柄象征果敢与力量,智慧与敏捷的配件赐予落璐帝国第二十三世皇帝之,宇文玓!接受你应得的荣誉吧,我的勇士!”念完这一串赐予仪式上必不可少的套话,宇文琅,也就是皇帝,伸出捧剑的手,等待玓接过。
玓上前接过剑,右手拔出锋利的剑,单手握住朝天高举,无比认真的念出誓言:“我,落璐帝国第二十三世皇帝之,宇文玓,誓以生命守卫荣誉,坚决遵守剑士道义,决不做出有违此剑象征的行为!”语毕,她看似随手一插,剑便毫无阻碍的回到了那镶满宝石翠玉的剑鞘里。发出一声好听的“锵”的声音。
“哈哈哈,好,好!”一连两声好,足见皇帝的心情。他坐回龙椅,笑眯眯的问:“玓儿,感觉怎么样?”
“超级棒!”玓竖起大拇指,满心的喜悦几乎溢出皇宫。
“那就好。”皇帝终于把视线转向在一旁被忽视许久的珏,有点拉下脸:“你来干什么?那些草草的是我可管不了!”
“父皇怎就知事关草呢?”珏没理会父亲的不满,继续道,“今早儿臣与玓去了宁那儿一趟,她的病了。”
“这和我有关系吗?我很忙,别跟我说你是要我常去她那儿!”
“父皇不想知道那些为什么病吗?”珏很冷静,而且不卑不亢好像他有什么超级底牌,这可不像他,以前的他总是唯唯诺诺没什么胆量,人云亦云没什么主见。皇帝不由重新打量了一下他这个儿子,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
“不是因为施肥太多水浇太多吗?我当时听到了呀。”玓插嘴,殊不知整座太和殿里就数她最单纯了。
“那只是我说给宁听的。记得吗?当时院子里所有都有些蔫蔫的,但只有那株海媚及它附近的叶子黄掉。”珏转头问玓,顺便把情况说给皇上听。
“嗯……好像是这样。”玓努力回想,无法否认珏的话。
“所以,我观察了每一株,真正的原因便是那株海媚,蓝的兰在一刻不停的释放毒素!而根据朵瓣的蓝,那是一种缓释毒素,释放到空气中会立刻被其他动植物吸收,时间一长,人就危险了!”仿佛语不惊人死不休,珏顺利震住了在场所有人。当即(准确说是从震惊到清醒过来的五秒以后)就有大臣叽叽喳喳的进言:“皇上,这是送之人的邪恶阴谋啊!”“皇上,这是谋逆,这是谋逆啊!于皇室不利!”“皇上,臣请求捉拿送歹人九族,斩立决!”“……”所有人争先恐后的进言,讲的却都是是人都知道的事情,没有人问起是谁进贡的,是谁培育的,皇上又赐给了哪些人。啊,还有一位大臣直接晕倒,不是因为担忧皇室安危,而是因为皇上赐给他夫人一株海媚,就养在他的客厅里。
冷冷瞧了那群空话连篇的大臣一眼,他转向珏:“你去查吧,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玓,你从旁全程协助。”
“儿臣领命。”二人齐声领下了任务。一旁的大臣们,还在叽里咕噜的进言。
“父皇怎么放心让你这种人办事啊?”玓一脑门子问号。
“大概因为和有关吧。或许他认为和有关的事我会特别认真?。”珏敷衍。事实上,皇帝知道但凡皇子,没有智力障碍还能活这么大这么好的就都可以委以重任。只是珏若被要求办事的话绝对会做一半就跑,皇帝也没法管他,而今次他主动表现出冷静睿智,又怎能不创造舞台让他展示才能呢?
“不过还好,有我这个荣誉剑士在你身边帮助!有什么问题只管来找我吧,不要嫌丢面子!”玓得意的晃了晃手中佩剑,闪出一片光芒,却不知道,她只是掩人耳目用的。
珏笑笑,没理会玓的自我满足,继续前行,直至舒嫔住的雅致的二层小阁。本来,按舒嫔这头衔,她完全应该住那种拥有一幢富丽主楼旁边配有两栋副楼外加后进一座小阁的豪华庭院,只是舒嫔坚持认为那么多楼需要太多杂役人多嘴杂而她喜静,又因为胆小害怕晚上空荡荡的庭院,所以,她虽身为后宫最高等级的嫔,只是住在婕妤等级的二层小阁里。旁边两座小楼是在抚养珏和玓后加盖的,而院子里干净整齐的草地则是按照玓的要求打理整齐供她练剑用。现在,已经又变得略显杂乱了。
“母,珏(玓)看你来了!”二人老远就喊。王宫内不人道的规定男子嗣满12岁满14岁必须离开母独立居住,直至男娶正房,出阁。所以,两人只能时不时的去看看把他们养大的舒嫔。
“哟,瞧瞧你们俩,真个儿意气风发啊!”舒嫔站在门口,笑得很开心,张罗着让丫头小厮们备齐软椅吃食,又让一个老妈子通知膳房准备个丰盛点的午宴。
待二人走到近前,舒嫔一手拉过一个带进了屋。
“玓儿,今儿个的事我也听说了呢,怎么样,什么感觉?”舒嫔指指玓手里闪闪发光的佩剑,为儿感到骄傲。
“呵呵,母,感觉嘛那当然是好的没话说!更重要的是今天父皇派给我一个任务哦,勇士的第一次任务呢,哈哈,好兴奋!”
“不错,加油干。”舒嫔拍拍玓的肩,问珏:“那你呢,表情怎么这么凝重?”
“母,您的庭院里有父皇赐的蓝兰吧?”
“有啊,哪个是兰啊?怎么了吗?”
“给我。它需要被处理掉。”珏的神愈发严峻,他知道这事儿不能被张扬出去,所以,这两天他和玓的任务就是挨个儿把要回来,再调查养送之人。
“咦?给你是没问题啦,但是起码说个原因吧,万一日后你父皇问起……”她觉得珏有点奇怪,不像以前那个温顺如小猫的与世无争的可爱小皇子。
“父皇不会问的,这就是我的任务哦,把全部回收。”玓推开看起来很不会说话的珏,给他一个“你真窝囊”的眼神,向舒嫔扯了个小谎,“据说这些的气会让人产生抑郁情绪,所以父皇要我们回收~。”灿烂的笑脸丝毫看不出她在骗她的母,基于善意的出发点,珏当没看见。
“好吧。”将信将疑的捧出海媚精致的盆,珏迅速接过,装进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里,关好封上。看得舒嫔满脸不解。
“好了好了,母,看我演一套剑招好不好?”
“好好好,玓儿的要求母怎么会不答应呢?”舒嫔微笑着来到草坪,珏也被玓拉到屋外,“欣赏”她的剑舞。
“舞得真不错!玓儿!”随口喊上两句,舒嫔便偏过头,严肃的语气听不出来她是在和15岁大的儿子讲话:“发生什么事了吗?玓儿实际上是你的掩护对不对?”舒嫔很聪明,一下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只剩下具体发生的事情不了解了。
“抱歉母,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又不是什么好事。”一句话拒绝光,珏越来越不像众所周知的那个果郡王了,舒嫔如是想。
似乎看出舒嫔在想些什么,珏轻声说道:“母,珏儿不是不懂政事,只想过简单的生活,单纯的世界才是我所向往的,只是这件事可能牵涉到母您。我会全权处理这件事的,您就看吧,玓会因此受到嘉奖的。”
“珏儿,小心行事。保护好,她那种哨的剑法中看不中用。”
“孩儿明白,但孩儿并不会武,若不能保得玓周全……孩儿自当尽力而为!”
“算了,毕竟不能勉强你太多啊。”舒嫔叹出一小口气,“你看,玓不论何时都这么无忧无虑。”
珏点头,对已经大汗淋漓的玓喊道:“玓儿,进屋吧,洗把脸咱们用饭了!”十足一副温柔哥哥的样子。
“嗯!”玓漂亮的挽一个剑,回剑入鞘,一蹦一蹦的进屋了。
“你能淑点不?”珏无奈的口气在小巧的餐桌上方荡啊,荡啊,玓总是好似无意的把六个可怜的字弹回半空,侍奉在一旁的婢们忍笑忍得很辛苦,面部神经大概要抽了。
“好了,你们几个,把前餐撤了,你们几个,上主菜吧。”好心的舒嫔给了每个婢出门释放笑意的机会,看看玓,思索着自个儿的教育是不是太失败了,才培养出这样一个吃相难看的好似饿了十几天的灾民的儿。这吃相要是传出去,她可真就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