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髻?我哪知道,那些发式我就算见过,也不认识名字,个个都那么复杂。我头发虽然长,但比起那些从小蓄头发的古人,还是短了一截,大概也编不成什么形。
“你看着怎么简单就怎么弄好了。”我反正没研究过,就由她作主好了,只要快点就成。
“那……不如编个衍髻吧。这个较为简单,而且样式也端庄大方。”陈依依说着手已经灵活的在我头上摆弄起来。
这还叫简单?我完全目瞪口呆了,头发被分成了好多缕,相互缠绕成的形状。没有发夹的固定,她一个一个的往我头上别簪子。现在我的头上已经有四个了,而且还有继续增加的可能
“等一下,这簪子用的太多了,头都重得抬不起来。”我抗议,而且这样很俗气。不过这个说出来太伤人,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嘛。
“怎么会?富贵人家这些个这么算多?何况不用这些簪子,头发也不能成型。”陈依依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手也停住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啊,等等!”我站起来,跑到边,从枕头边提拎过背包,翻出一些头绳、发夹。这是来这之前,逛街时买的。不过多半是苡琳选的,我觉得可爱过头了,不过,应该挺适合邢芫。
我将塑料材质的挑出来,放回背包,这些如果有人问起来,不好解释。要是引来麻烦就不好了。陈依依看着我这些造型别致的发饰目不转睛,果然不管时间相隔多久,的天是不变的。
我选出一个镶米老鼠图样的发夹给她别上,陈依依惊喜的连声道谢。在现代,泛滥的饰品上市,每隔一段时间,新货就会成为过时品被淘汰。没想到它们踏上时光之旅,也跟着我沾光,一跃成为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宝。
我重回铜镜前坐下,镜中人是清晰的,不过面却全是铜器本身的泽,根本就达不到验正丑的要求,真不知古代的同胞是如何对镜自怜的。
我拔下三支玉簪,将繁复的发辫多数拆去。本来连接复杂的头发,一下清爽起来,用刚才挑出的镶水钻的蝴蝶发带有尾端固定。圆润的白玉簪子印上光亮夺目的碎钻,显得黯淡无光。我左看右看,总觉得不协调,想了想,将发带换成了淡灰的绒球,淡得几乎成白的暖灰与前面的白玉泽,过渡得刚刚好。
陈依依见我已自作主张的将她精心编织的发髻乱改一气,她倒没阻止,只是脸上表情却不认同。陈依依无可奈何的走过来说:“的发形倒是别竖一帜,依依从没见过这样的发髻,只是去王府不可太过随意,这样有失礼数。”
“是吗?”一定得把自己打扮成圣诞树才能上得了台面吗?我无奈的想。可还是从小匣子里翻出件坠着小粒玉石的珠钗,插在白玉簪偏下的位置。这匣子是慕云前些日子送来的,里头多的是质地上成的钗环首饰。只是我一直不肯穿装,更没耐心中规中矩的打扮,所以就一直这么搁置了。
我把玩着珠钗摇晃在耳边的小坠子,刚才先中它,就看着这坠子玉质通透,据说越是纯净的玉质越是上品,它的价值高不高,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很漂亮。
我挺直背脊端坐在铜镜前想,这哪是去赴宴啊,全副武装的,比打仗还累!
陈依依见我只添了一支钗子,也不再劝说,出去为我准备洗脸水了。整了这么久,那侍从不知有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反正我已经是不耐烦了。
看着桌上清出来的东西,我想着该怎样着妆,什么描眉打鬓,我懒得去领教。我生就一对挑眉和芙蓉面,用苡琳的话说,就一妖精转世,来害人间的。小珞从不乱下定论,因为她比我更像国殃民的主儿。
我在嘴唇上涂些润唇膏,未免看出太过随意,只得再在眼睑上,涂些粉眼影。我自己并不喜欢粉,但其他颜都太张扬,还是没什么特点的粉比较稳妥。
吱呀!一声,陈依依端着水盆进来,我扬声对她说:“不用了,我都已经准备好,可以出门了。”看着镜中模糊的自己,我忽然心念不动,慕云还没见过我的装打扮,我想让他第一个看见我换上装的样子。
“依依,帮我把公子叫过来吧,我……有事找他!”叫人总得有个由头吧,我猜,此刻他应该在前厅陪着客人吧。“你找我有什么事?”门敞开着,他还未进屋,就急忙问。
我从梳妆镜前起身,旋转开的裙摆差点将我绊倒,珠钗上的坠子从耳际擦过,我嘟着嘴将坠子扶稳。抬起头看向慕云,对上他发亮的眼眸,我的脸不争气的红了。我恼羞成怒的指责道:“怎么这么久才来,我都要走了!”
“刚才我在竹林里……”竹林离这儿可有段路,这里的回廊修的九拐十八弯,哪能这么快就到!我瞟了眼窗外,难不成他是跃栏而过,想到这儿,我回头看着他,尚未平顺的呼吸,印证了我的猜测。我有些后悔,干嘛含糊的说个理由,叫陈依依去叫他,慕云也真是个急子!
我娇啧的看了慕云一眼,他什么都不说,别人怎么知道。
说到急,我记起还有人等着,懊恼的问:“那人是不是等不及,走掉了?怎么办,怎么办?”慕云刚才在竹林里,没有待客,那人家岂不是离开了。
“还没呢?李伯正陪着那人,公主既然赐了衣物,总得给些时间人家装扮。别动,让我好好看看……”慕云进门后,目光一直没从我身上挪开,他突然走近,将我抱在怀里,我一愣,不知该作何反应。他呼出的热气从我耳边掠过,引起一阵酥麻,我只得一动不动的,让慕云这样抱着我。
“不去好不好?”他轻声呓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早说不去,我也不用火急火燎的做这些了。
“乐儿,你穿上装,简直的跟天仙一般,你要是突然飘走了怎么办?”会飘走的那是鬼!哪有这样形容人的,但我没有心情打趣他。我想起了去与留的现实,我不知道怎么样来拂慰他的不安,如同我不知道有没机会回到现代,如果可以选择,去与留,我要怎么选择?我迷惘着,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又怎么给他答案?
“乐儿,倦鸟可知归巢?”戚慕云轻轻的在我耳边问,他的情绪很压抑,如果他的声音一样,低沉得一说出口,就被风吹散了。
“什么?”我疑惑的侧脸询问,刚才沉迷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
“我等你回来!”戚慕云坚定的说。
“当然要等我回来,不然小心我踢掉竹斋的大门!”我轻拧了一个他的耳垂威胁,说完就推开他向门外跑去。
“哟,林姑娘,这是要走了吧,王爷府的人已经在催了。”李伯看见我跑出来,马上催促道。
我回头望,正看见慕云从房间走出来。我挥手跟他道别,提起裙摆向前厅跑去,招呼李伯说:“好啦,这就走!”
走出竹斋坐上豪华的马车,我回想起刚才慕云的呆样,吃吃的笑起来。58xs8.com